沈言欢和言雪柔都愣住,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门口站着杀意深重的卫景成,和满脸震惊的顾庭宣。
言雪柔看到顾庭宣时,大脑有一霎空白,等她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是她未婚夫,她立刻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苍白的辩解道:“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顾庭宣脸色铁青的盯着她,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厌恶道:“别碰我,我嫌脏。”
言雪柔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
卫景成走过去扶起沈言欢,杀气腾腾的瞥了言雪柔一眼。
这笔账,他记住了。
顾庭宣无视言雪柔的哀求和解释,径直走向沈言欢,他伸手想从卫景成手里接过她,但沈言欢冷冷瞪了他一眼,“顾先生,周六晚上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顾庭宣一愣,想起那天自己的狼狈。厉以琛也不知道是求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当天晚上,他在七号楼的房产就莫名其妙的变更了产权人,同时他的银行账户里也多了几百万。
钱,他不在乎!顾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经历了之前的股市跌停,可到底还是有些家底的!他在乎的是颜面!
言雪柔一听两人周六晚上见过,病态的脸上立刻浮现愤怒的红晕,她踩着高跟鞋冲上去,高高扬起手,“沈言欢!你居然敢勾弓丨庭宣!我——”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不耐的卫景成。
卫景成死死攥住她因为吸毒而过分纤弱的手腕,冷冷道:“言大小姐,适可而止。”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拦我?”言雪柔瞪大眼睛,颧骨高高耸起,像个童话里的老巫婆,她尖声道,“你就是我爷爷身边的一条狗!你也配碰我?!”
卫景成也不生气,把她推到顾庭宣怀里,然后搀着沈言欢往外走。
顾庭宣想要追上去,却被言雪柔拉住。
“庭宣!我才是你未婚妻啊!”
顾庭宣抓着她的手腕,从自己袖子上拿下来,“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
言雪柔呆愣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庭宣拉开应急通道的门,冷淡道:“意思就是,我顾家不需要不清不白的儿媳妇。”
言雪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在国外忍受了那么多的治疗,好不容易控制住毒瘾,她连爷爷都来不及通知,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难道就是为了听他一句“不清不白”?
言雪柔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沈言欢,我要你,不得好死!”
……
沈言欢回到办公室,顾庭宣也跟了过来,她冷着脸把他和卫景成都赶出去,拉下百叶窗隔绝外界视线,把自己封闭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卫景成和顾庭宣呛了几句,不多时就安静下来。
沈言欢手背搭在眼睛上,倦怠的坐在老板椅中。
仿佛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乱了。
“嗡——嗡——”
沈言欢正难受着,电话突然响了。
“小艾。”沈言欢捏着鼻梁,平静道,“怎么了?”
“喂,还能不能当死党了!”孟小艾不满道,“没怎么了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沈言欢心里正堵,说话不免有些冷淡,“我在上班,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电话那头的孟小艾明显愣了愣,古怪道:“你还能上班?你们家霸道总裁这么好心,给你留了力气?”
一听到厉以琛,沈言欢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沉默着不肯说话。
孟小艾昨天晚上八成被时月做傻了,神经大条得可以,她自顾自开始倒豆子,“你说他们男人是什么狗德行啊!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呢,他居然也下得去手!哦对了,昨晚跟厉以琛谈了么?你们俩没事了吧?”
一个厉以琛已经够扎心的了,孟小艾居然还说到了孩子?沈言欢即便知道她没有恶意,还是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她现在不能怀孩子。
“言欢,你中午有没有时间啊?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呗?我跟你说——”
“够了!”沈言欢猛地扫落桌边的咖啡杯,发出清晰的碎裂声。
孟小艾一惊,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问道:“言欢?”
沈言欢的靴子上溅了一脚咖啡,她扶着桌角喘着粗气,平复着心情。
“对不起小艾,我现在很累,你让时月陪你去好么?”
孟小艾愣了愣,僵着舌头说:“哦,哦好。”
沈言欢挂断了电话,捂着脸喃喃:“沈言欢,你太差劲了。”
今天财务部的气氛十分异常,大家大气不敢出,夹着尾巴做自己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火了沈总监和卫助理。
与此同时,Wally总部会议室的情况也是惊人的相似。
厉以琛手指敲敲桌面上的一份企划案,面无表情问道:“谁做的。”
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部门负责人战战兢兢站起来,“是我。”
厉以琛睨了他一眼。
负责人立刻汗如雨下。他为了这个企划案加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班,已经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让总裁不满意。
厉以琛中指一划,把那份企划案推到负责人面前,“一个小时,再交上来这种东西,腾地方滚蛋。”
厉以琛从椅子上起来,留给众人一个冷厉的背影。
厉以琛待在办公室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烟灰缸里满是烟屁股。烟雾缭绕中,他似乎又看见了沈言欢的脸。
她的指责,她的痛呼,她的不肯低头,都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她不要他!难道他就非她不可?
厉以琛狠狠捻灭了烟头,抓起外套,离开了公司。
……
时月接到厉以琛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小心翼翼的确认道:“老板,你是说有女人的那种饭局?”
厉以琛打了一把方向盘,超了前面的车,冷冷对着电话道:“你最近废话挺多。”
时月后背一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脱口问道:“太太知道么?”
厉以琛一个急刹车,要不是这个时段路上车少,保不准就是一个连环追尾的交通事故。
“时月,你活够了?”
时月惊出一身冷汗,手一抖挂了电话。
孟小艾从检查室出来,看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时月阴晴不定的盯着手机,突然道:“出大事了。”
送孟小艾回了家,时月立刻踩着油门往青岬湾去,路上他给宋戈打了个电话,准备商量对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戈没接反而立刻挂断了电话。
“用着你的时候你特么给我装死人?!”时月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发出巨大的鸣笛声。
时月直接重复拨叫,一直过了十多分钟,电话才通。
“你特么还能不能行!”时月开口就骂。
电话里传出嘈杂的外语和音乐,过了一会儿,宋戈疲惫的声音才响起:“出什么事了?”
不插科打诨的宋戈还是宋戈?时月敏锐的觉察到出了问题,皱眉道:“你在哪?”
“瑞士日内瓦。”宋戈咳嗽了几声。
“你去瑞士干嘛?不是在雅典查沈青峰么?”
电话那头有人叫了一声Gevin,那是宋戈的英文名。宋戈答应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对时月说:“小心程居安。”
还没等时月反应过来,电话突然挂断了,只留下一阵嘟嘟声。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小心程居安?
时月回味着这句话,一头雾水,等到了青岬湾他突然暗骂了一声,“忘问老板该怎么办了!”
时月看着停车场里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身子一僵。
最近这些反常的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厉以琛早已经坐进了他常去的那个包厢,时月硬着头皮进来,厉以琛正在吞云吐雾。
“人呢。”厉以琛淡淡开口。
时月只好说:“马上就到。”
厉以琛不置可否,随意点点头。
不一会儿,几个或妩媚或清纯的女人走进包厢,局促的看着时月。
时月转头去看厉以琛。
厉以琛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一起?”
时月连忙退了出去,老天,他可是快当爸爸的人了,玩女人这种事,他可不掺和。时月看了一眼包厢里的人,看样子老板这一次受的刺激很大啊。
厉以琛身上的气场太强,饶是这些女人见惯了有权有势的贵客,也不禁有些紧张。她们站在包厢的边角,不敢靠近。
“过来。”厉以琛喝了一杯红酒,右手随意搁在沙发背上,左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有一个长相挺清纯的女人弯了弯嘴角,率先走到厉以琛身边坐下,看厉以琛没有反对,她大着胆子,坐上厉以琛的大腿。
厉以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讨厌别的女人碰他,除了沈言欢他谁——
厉以琛猛地止住自己的想法,狠狠掐灭了烟头,一把扯开女人的衣服,冰冷道:“知道怎么伺候?”
女人一愣,随即笑开,朝另外几个人招招手,“知道。”
厉以琛忍着满心的嫌恶,“开始吧。”
女人们受宠若惊,细嫩的手开始攀上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时月如临大敌的看着厉以琛。
“老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