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边,仿佛一张巨大的帘幕,将黄昏落日的美景遮挡住,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天地间都被这斜阳渲染成暖洋洋的桔黄色。
远远的,有马蹄声震天,扬起漫天飞沙,旗帜迎风飞扬,数千人马直奔山脚下的营地而来。
留守营地的将士们看到旗帜,顿时面露喜色,齐齐夹道而跪,异口同声的喊道:“恭迎君上凯旋而归。”
雷鸣般的马蹄声过后,数千人马只不过顷刻间便到了营地,领头的黑色骏马上跃下一个高大的身穿铠甲的男人,他就是汝越国的国君北宫殇,一个让所有敌国闻风丧胆的嗜血霸主。
北宫殇倨傲的微微昂头,墨绿色的妖瞳里闪动着犀利的光芒,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将赫连氏一家都带上来。”
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去,不一会,便推来了一辆铁笼囚车。车内,禁锢着二十多个用铁链锁着的男女老少,许是经过了剧烈的奔波,以及沿途的折磨虐待,一个个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目光或绝望或愤恨或恐惧的望着车外。
北宫殇冰冷的俊颜上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如同猎豹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审视着囚车内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张苍老憔悴却仍充满怒意的脸上。
“赫连百川,你没想到吧?你输的不光是你的狼邪部落,还有你们赫连氏一家,不过,我们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到此结束,从今天起,才是我复仇的开始。”北宫殇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语气中透着的残酷杀意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心寒。
囚笼内的赫连百川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死灰,“北宫殇,你到底想怎样?”
北宫殇冷笑一声,“哼,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吗?想想你当年所做的事情,应该就不难猜想我会对你怎么样。”
这句话如同宣判了赫连百川的死刑,他顿时跌坐在囚笼里,脸色开始紧张恐惧起来。
他的反应招来了北宫殇的不耻,墨绿色的瞳眸里写满了残暴和戏虐,慵懒的招手道:“来人,把这笼子里的所有男人都给我拉到药庐去,至于女人,就赏给你们军营了,算是犒赏三军的礼物吧。”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囚笼里的人却如同被人打入地狱一般,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原本就已绝望了的赫连百川此刻却又突然激动起来,额间青筋暴露,挣扎着冲到铁笼边吼道:“北宫殇,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你这样对待女人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赫连百川,我想你是老糊涂了吧?当初貊仓族一夜之间被你夺走性命的老幼妇孺何以百计?如今,我不过抓了你全家二十来口人,这笔血债还够得你们还呢。”说到最后,北宫殇的拳头悄悄在衣袖下握得死紧,才克制住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冲动,转而向身后的三军将士道:“记住,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但有一点,就是不许让她们死,如果她们当中有人自杀或是逃跑了,负责看管的人便以军规处置。”
“是。”所有人齐声应着,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一双双饥渴的眼睛迫不及待的就在囚笼里搜索起来。
“北宫殇,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赫连百川瞪着血红的眼睛叫嚣着,但很快,便被上来的士兵给押走了。
接着,笼子里所有男人都被拖了出去,只剩下几个女人恐惧的抱成一团蜷缩着,胆小的已经在低声啜泣了。
北宫殇眉心微皱,最烦的就是女人哭,“钟副将,这些女人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站立一旁长得白白胖胖的钟副将忙垂首应道:“君上放心,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君上这次亲征,一举收复了草原上最大的狼邪部落,为我汝越国又开辟出一片新的国土,这是天大的喜事,卑职已经命人宰好了牛羊,今晚就在营地为您庆功,您看如何?”
北宫殇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倦了,“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钟副将很是善于察言观色,见状忙又道:“卑职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帐棚,君上先去歇着吧,回头庆宴开始了,卑职再派人来叫您。”
北宫殇点了点头,冷冷瞥了一眼囚笼,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营后的帐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