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刘洋盘腿坐在地上,双目微闭,神情放松,舌抵上额,鼻吸口呼,吸如长鲸吞水,呼如蚕丝剥茧,气走周身,行一个周天。往日里练八极拳站桩,就是需要互相相互配合,刘洋对此并不陌生,提起丹田气息,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不过和站桩不同,随着刘洋的呼吸,一股暖流在全身蔓延开来。体内的那股内劲,随着刘洋的一呼一吸,居然变得壮大了不少,往日里无法通过的经脉,这一刻却是感觉畅通无阻,顿感体力大增。
“咳,咳……”
门口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不用回头,刘洋就知道是师父回来了。于是,他缓缓地收了功,站了起来。
“药已经泡了三个小时了吧?你去煎药,等到药壶里还剩一碗水时就端下来,待凉了一口气就要喝下。”
上官云天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严肃的说。
“师父,这药太苦了,我不喝了行吗?”刘洋想起中药的苦涩味,就头皮发麻,实在咽不下去。
“不行!你现在是纯阳之体,必须喝,那中药对你在练功方面有很大的帮助。”上官云天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坐在了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唉……没妈的孩子真是棵草啊!”刘洋摇了摇头感叹着,只好去煎药了。
“兔崽子,咳,咳……”上官云天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话,近半年多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药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
“师父,您别生气了,我喝还不行吗?”
看着师父佝偻着身体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刘洋急忙走了过来轻轻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扒开蜂窝煤炉,刘洋把药壶放好,由于炉子封的太久了,炉火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好他拿起破芭蕉扇对着炉门“呼哧呼哧”的扇了起来。
“小子,煎药呢?”古春洪亮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古所……古大哥您来了?师父在里屋呢。”刘洋把那个长字咽了回去,盯着他一张黑紫的脸。
“臭小子,你怎么叫起我大哥来了?再油嘴滑舌,我这就把你送进囚室去!”古春听到他叫大哥,停下了脚步。
“你跟上官老爷子学了几招,也算是他半个徒弟了吧,我已经认他做师父了,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师兄弟,叫你一声古大哥不足为奇吧?”刘洋嘴角微微扬起,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嗨,巧舌如簧,那,那也不行。”古春被他的一番话噎得一时无话反驳,虽然他说的是这个理,可是和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小伙子称兄道弟觉得有点吃亏,关键是他还是一位少年犯。
“春子来了?咳,咳……。”里屋又传来上官云天咳嗽声,古春听见后没再理会刘洋,便走了进去。
“老爷子,我拖同学从国外给您买来了新研制的西药,您试试这个。”古春走进里屋放下药,来到上官云天的背后就轻轻地敲打着。
“行了,别敲了,我的病我知道。我这个老中医都没辙,这外国的药更不管用。”上官云天坐直了身体拿过了茶几上的西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对于西药,他没有寄予希望。然后,盯着他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的孝心,以后别再花冤枉钱了,我的劫数快到了。”
“您可不要这么说,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活几十年没问题的。”古春站到了他身前,咧着嘴憨厚的笑着。
旋即,他收起了笑容,向门外瞄了一眼,悄声又说:“老爷子,刘洋那小子最近在您这里表现得怎么样?您可要看紧点,他要是有个什么坏主意,我这个所长真就到头了。”
其实,在刘洋刚进来少管所时他还是不那么的担心,可自从跟了师父他才真正担心起来。本来刘洋就是那种胆大心细的孩子,再加上老爷子又是个老江湖,一生的旁门左道要是真的被他学到了手,那还不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你这就多虑了,我教他的江湖技艺虽然有的上不了台面,但是我会更注重灌输给他做人的道理,有我在,他在我面前耍小精明,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由于古春要去局里开会,和老爷子聊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刘洋,过来。”上官云天从新坐下向着他招了招手,说:“我昨天占了一挂,看你的卦象,你这一生虽然福大命大,但是你在人生中要经过许多次的磨难,方能有所成就。金墓为丑,水墓为辰,木墓为未,火,土之墓为戌,你八字为火墓,克星如本宫,命克亲人朋友,唉,你这一生真是多灾多难啊!”
上官云天所受的传承,异于世间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数十年功夫,没有问刘洋要生辰八字,就将他的命理推算了出来。
“师父,您,您是说我爸妈之事,都和我有关?”听到师父这一番话,刘洋身体微微一颤,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
“其实,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也不必多想,凡事都有个定数。你的命理十分的独特,看似命硬,但幼儿时有却是凶险万分。日后还有两场生死劫,如果能安然度过,日后当一马平川,成就非凡!”
“师父我也想不那么远,也不管以后是否荣华富贵,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想找到我的爸爸,才能彻底的知道我妈妈的死因。您给指一条明路,我要去哪里找?”说起爸妈,刘洋的眼眶里就有些潮湿。也难怪,他的心智虽然比一般同龄孩子成熟许多,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年,依赖父母之心强烈也不足为奇。
“你怎么找?现在你连少管所的大门都出不去,即使我可以易容让你出去,可你年纪尚小,能去哪里找?再说你身上的煞气又太重,十六岁之前是不易和亲人在一起的。”上官云天瞪了他一眼,泼了他一盆冷水。
听完师父的这一番话,刘洋坐在马扎上便把头耷拉了下来,觉得师父说的不无道理,沉吟了一下正要起身去煎药,陡然想起了这几日一直困扰在他心中之事。
“师父,我这几晚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几乎每晚都能梦见那个貔貅玉佩挂件,好像还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着什么东西。”
“哦——你是说那个遭遇车祸的狱警戴着的挂件?”上官云天面露惊异之色,低头沉思了一会,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的说:“这就对了,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难道…….”
上官云天话没说完,又垂下了头,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