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与韩露分手在一年前正式分手。分手后的余安也曾试图挽留,但是韩露态度坚决,并无转圜的余地。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韩露死前的一个月。那天余安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了韩露的电话。余安很意外,分手之后韩露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正当深夜,她居然打来了电话。
余安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是在一个酒吧。韩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有着醉意,透着浓浓的伤心。
余安立即问清了韩露所在的酒吧,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到了那里。
韩露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被余安背出来时嘴里反复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萧然。
余安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仍然悉心照料了韩露一整晚,这个晚上,韩露断断续续吐露了一些心事,道是自己付出青春付出情感,做牛做马地帮萧然打下了了半壁江山,如今萧然却要过河拆桥,将她发配到外地去,她觉得萧然这个人太冷血太绝情,她看错了人。
韩露说的不多,余安听的也很懵懂,在余安的理解中,萧然给韩露的这个新职位其实是上了个新台阶,是升职,可韩露显然极不满意,认为萧然故意要将她支走,远离公司的核心层。余安记得韩露在哭诉的最后突然笑了一下,似自言自语道:“他别想轻易赶走我,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我都有证据,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走的。”
“什么证据?”袁警司捕捉到一个点,心头忽有亮光一闪。
遗憾的是余安却没能提供更多信息:“露露没有细说,哭过以后她就睡着了,我也就离开了。第二天我再联络她时,她又回复了之前的冷漠,对我爱搭不理的。”余安顿了顿又道,“直到她出事前的一天,她给我发来了微信,说想给自己放个大假,问我去新加坡旅游的事宜,我答应给她找找线路推荐。我们没聊多久,她就说她要准备一个会议的资料去了。”
余安将自己的微信内容递给袁警司看:“聊天记录我都留着,你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去自杀?都是萧然害的她,一定是他!”
“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余安喃喃道,哭的像个孩子,“她还那么年轻,又那么能干,本来可以过得很好……”
余安被护送离开后,袁警司拿着笔录和翻拍下来的微信反复地看,越看越觉得蹊跷,在韩露最后的日子里,与她有着直接接触的人里,有一个名字出现得最为频繁,那就是源通公司的现任总裁萧然。
想到萧然,袁警司回忆起一个细节。余安情绪崩溃闹着要跳楼时,萧然曾出现在现场,他当时突然向余安走过去,表面看去貌似是好心提醒余安小心,实际上却直接导致了余安情绪失控并进而失足掉落。
萧然,作为一个做事独立冷静的才俊,为何会犯这样一个看似低级的错误么?他真的是一时失察,还是有意为之呢?
另外,韩露说起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又在哪里?这个证据会与萧然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一切都不得而知。
所有的东西都是碎片,缺乏线索的关联。袁警司只觉得头痛欲裂,决定将案情再重新梳理梳理。
话说云飞扬飞身救人后,不仅成了源通公司的名人,由于有人拍了现场视频放置了网上,云飞扬进而一下成了网络红人。
网红的效应极快地发酵,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新开的飞扬高端咖啡馆天天爆满,即便是工作日的中午也要预约才可能会有位子。而另一个结果就是云飞扬不仅要应付热络的生意,还要应付各种名义各种形式的邀约。云飞扬在微博上刚刚注册的账号一夜之间就多了几十万个粉丝,而微信好友也是迅速增长。更有女粉丝借着喝咖啡吃甜品或者要外卖的由头要求与云飞扬合影,以至于他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
此刻的洛小芈坐在咖啡馆一角点了一杯拿铁,送餐的云飞扬在见到她的刹那,脸上仿佛放出光来。
“你终于来了!”他说,“开业三天才终于见到你,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肯来呢。”
“你这边生意这么好,我想要订位都订不到。”
“你怎么不找我,你找我还需要订位么?这里不仅永远保留你的位子,还会给你餐餐免单。”云飞扬显然很高兴,“就怕你不肯来……”
洛小芈笑道:“免单这么好?不怕我吃穷你?”
“求之不得!”云飞扬开心起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让小生为你去办?”
洛小芈看着他的俏皮模样,忍俊不禁,正要调侃两句,便见五六个年轻女子涌了过来。
“帅哥帅哥!和我们合个影呗!”
“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帅哥,周末有没有空?一起出去郊游啊?”
“……”
云飞扬应接不暇,嘴里嘟囔着:“说了多少遍了,请叫我馆长……”
云飞扬很快便被女子们簇拥而去,一直到洛小芈喝完整杯咖啡也没机会回来过。洛小芈想了想,在微信上给云飞扬发了条信息后,站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云飞扬好不容易摆脱一众女子,得空查看了一下手机,微信上显示的信息是:“飞身救人固然很帅,不过还是安全第一。”
云飞扬的嘴角漾出笑意来,他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温暖的感觉在他当精灵的时候从没有感受过,他觉得很美好,很感动。
郭经理因为个人原因请了大假,严部长将渠道规划室的成员召集起来开会,拿着社会渠道的报告询问了一圈,才发现除了洛小芈外,没有一个人清楚报告的内容,由此才明白郭经理拿着洛小芈的成果充当了自己的成果。严部长盛怒之下直接将该项目全权交办给了洛小芈,并从分公司调集了几名骨干员工来从旁协助。洛小芈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袁警司对韩露的住处和留在公司的物品再一次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并重新调出韩露落水身亡那个晚上从公司出来沿途的监控录像。
监控一直延续到乌龙潭公园之外就断了,据了解,当时该路段的监控正在修理,因此并没有拍下什么影像来。公园附近的店家不多,自己装监控的更少,倒是有一家药店门口内外各有一监控,案发当晚进入该药店买药的人员均有清晰影像,但门外的监控质量较差,因此关门后所拍摄的从药店门口经过的人员,以及半夜按铃买药的人员影像均比较模糊。
尽管如此,袁警司还是打算从这些影像资料入手,就算可疑人员并未出现在其中,但也许可以找到在案发时间段的目击者。
同样关注案发现场的除了袁警司外,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源通公司的现任总裁萧然。
这天萧然开车路过乌龙潭公园附近时停了下来,他先是随处走了走,然后径直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有感冒药么?”他吸吸鼻子,精神萎靡的样子。
“有有!”药店老板连连应着,将萧然带到治疗感冒的一排药架前。他打量了一下萧然,有些不肯定地问道,“是源通公司的萧总?”
萧然点点头,只埋头比较着各种药品,并未多加理会。
药店老板倒是有点兴奋:“想不到在我店里碰到名人啦!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公司离我的药店远,来买药的应该不多,就前段时间有个小姑娘来过,我随口跟她聊了几句,她挺自豪地说在你们公司做事呢。”
“是吗?”萧然显然还是没什么兴趣,随口附和道。
“我记得那天晚上这里还发生了落水事件,也是你们源通公司的,好像是什么助理,我刚听说的时候还担心是不是来买药的小姑娘呢!”药店老板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
萧然拿着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转头向老板道:“是吗?这么巧?买药的小姑娘叫什么?”
“这我倒是没问。”药店老板回忆了一下,“听她的口吻,好像是新进公司的,头发长长的,长得挺漂亮。萧总认识?”
萧然的脸上攒着笑意:“这么多员工,我怎么会认识,不过也许这会是条线索,你有没有向警方提起过?”
药店老板道:“那当然,我可是好市民。袁警司之前已经来过,把那天的监控录像都拿走了,来过我这儿买药的人都能在监控里看见。”
萧然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一盒药,淡淡笑道:“那是自然。”
连续加班的洛小芈觉得有些累,这一天便提早了点下班,宿舍楼下自己的信箱被塞满了广告,洛小芈和姜路遥都没有订报纸和杂志,平日里从来没有开过信箱,如今见信箱满得要溢出来,洛小芈才想起要开箱清理一下。
取出钥匙打开信箱后,洛小芈清理出十几张广告纸,然而,在层层叠叠的纸张下方,竟发现了一个荧光蓝的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