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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重案组的袁警司一夜未合眼。他总觉得源通公司韩露溺水身亡一案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查过韩露的办公桌,第二天开会的文件整理得非常好,还圈圈点点做了很多细致的记录,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开会的前一天突然自杀呢?

他也查过韩露近日的通话记录,通话对象都是公司同事和合作伙伴,他对韩露死前最后通话的几个人均问过话,都反映她当时的状态没有什么异常,对待工作也很认真,只是流露出不想调动的想法。

韩露的工作调动,是公司董事会决定的,韩露却认为是萧然的提议,虽然是升职,但需要离开本市。韩露固执地认为自己为萧然做牛做马许多年,到头来却要被一脚踹开,因此为此事找萧然公开闹过几次。但是袁警司也针此事多方了解了一下,比较一致的说法是韩露工作多年,公司了解她的能力,有意进一步提拔她,所以安排她去拓展东部市场,并委任她做大区总经理,可是不知为何韩露却要误解和扭曲这层意思。

至于这个公司的年轻总裁萧然,作为唯一在公开场合下与韩露闹了矛盾的人,自然入了袁警司的眼。他反复看了当天源通公司所有的监控录像,确实没有发现萧然离开的影像。韩露很晚从公司离开,电梯间和停车场都显示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不过她的车前玻璃也贴了膜,公司大门的监控捕捉到的影像上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有疑点却都形成不了证据,袁警司思绪纷繁,一筹莫展。

那边厢,洛小芈的宿舍申请已经获批,她退掉原来的租屋,由叶之城帮着把东西运到了新的住处。

与洛小芈同时搬来的是姜路遥,巧的是姜路遥正是洛小芈的室友,二人合租一套两居室的房,因为互相认识又年纪相仿,两个人都比较满意。

搬了一天家的洛小芈觉得浑身都如同散架一般,只想着早点一头扎进被窝美美睡上一觉,然而姜路遥像上了发条一样,此刻已坐在自己床边不停歇地讲了两个小时,且还没有要收尾的迹象。

“你知道吗?萧总工作起来的样子帅极了,啊对了,他任何时候都帅,认真工作的时候更帅。”

“你知道吗?虽然最近韩助理的事情弄的沸沸扬扬,可是萧总就是能把全公司上下稳定下来,一切都在正轨上,一点都没受影响。”

“你知道吗?今天萧总还夸我泡的咖啡好喝,让我以后每天都给他泡一杯。”

“你知道吗?因为萧总,我觉得每天上班都是极其美妙的事。”

姜路遥喋喋不休地说,洛小芈半晌才将眼光从书本上移开,道:“路遥,你不会是喜欢上萧总了吧?”

姜路遥一愣,并不掩饰:“这么完美的男人,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挡住他的魅力?小芈你敢说你对他一点好感都没?”

洛小芈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过姑奶奶,我现在天天忙死,哪里顾得上对谁有好感。”她缩上床,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困死了,拜托你今天的花痴就到此为止好吗?”

姜路遥回房后,洛小芈才刚刚睡了没多久,房门又被擂得山响。她睡眼惺忪地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姜路遥,此刻正拿着手机语无伦次。

“小芈,你……你快看朋友圈,都传疯了,这……这不是萧总和你吗?”

洛小芈的睡意瞬间没了,她迷惑地从姜路遥手中接过手机,只见朋友圈和一些同事群里都传着一张照片,宾利车旁是彬彬有礼的萧然,而正在往车里坐的一个女子的背影分明就是洛小芈本人。

被人偷拍了,她想。

洛小芈有些慌,又庆幸自己没有露出正脸,大家还在朋友圈里热火朝天地猜测。

“是你吗?”姜路遥疑惑地问,她拿起手机仔细地看来看去,“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你,从身形上看很像,不过现在看起来又觉得不像了。可是话说回来,萧总认识你,载你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洛小芈脸有点红,好在灯光够暗没有暴露情绪,不知为何她没有勇气承认,于是含糊嘟囔了一句:“萧总不也认识你?算了,别再猜了,赶紧睡吧!”

姜路遥捧着手机心有不甘地往回走,刚走到门口又“咦”了一声:“手机怎么自己黑屏了?”

手机黑屏只有短短十几秒,再恢复时发生了一件令她们难以置信的事——朋友圈内刚才传播的那张偷拍照片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绿眼黑猫的照片。

姜路遥抬起头,有些惊恐:“我的手机中毒了吗?”

洛小芈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发现照片同样被替换成了黑猫的照片,不仅如此,群里的同事纷纷表示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且连存储在手机中的这张照片也不见了。

姜路遥与洛小芈面面相觑,姜路遥道:“是不是萧总察觉后让人从系统后台删除了?”

洛小芈摇摇头:“如果是他,最多只能删除掉朋友圈和群里的图片,怎么能删除本机里存的原始图片呢?”

洛小芈其实想到了一个人,不,确切地说是一个精灵——云飞扬。

云飞扬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未删除的照片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个女子是洛小芈,他不想她因为此事困扰,况且进入网络删除个把信息对他来说只是雕虫小技,顺手也便做了。

不过萧然这个人却自此进入了云飞扬的视线,之前在路上萧然差点开车撞到洛小芈,虽然云飞扬及时出手相救,但已因此让云飞扬对他存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看到这张照片,不知为什么云飞扬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萧然的笑容虽然很得体,可在云飞扬的眼里,却总觉得缺了那么一点真诚。

这两天洛小芈都没有主动联络自己,云飞扬有些失落,曾有几次自己的手指已经点中了洛小芈的微信头像,却没有勇气发出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表情。

洛小芈的社会渠道建设评估报告终于完稿,交给郭经理的时候,他头也没抬,只含糊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理她。洛小芈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个“嗯”字是代表了什么。她带着这样的疑虑一直熬到中午,终于没熬下去,便径直走到了郭经理面前,谦谦一句:“经理,请问您对我的报告是否有什么修改意见?”

郭经理抬眼看了她一下,冷漠道:“看了,写的不行,没什么用。”

洛小芈愣了楞,又追问一句:“具体是哪里写的不行呢?”

郭经理站起身往外走:“现在是吃饭时间,你不会不让我去吃饭吧?”

洛小芈只得讪讪地收回想要去阻拦的手,她觉得憋屈,十分的憋屈。很明摆,自己辛苦几天的报告别说被重视,如今甚至可能被当作一堆废纸扔在了一旁。因为憋屈,洛小芈没有吃午饭,她窝在角落的工位中,用薄毯蒙住了头。

从办公室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小郭,社会渠道的规划做好了么?”是严部长的声音。

“啊……”郭经理显然顿了一下,随即道,“做好了,大家加班加点做的。”

洛小芈将蒙在头上的薄毯拉下了一点,耳朵也竖起了一点。

紧接着是部长办公室开门的声音,郭经理小跑着进去的声音,拿着洛小芈的报告汇报的声音。大约一刻钟后,严部长开了口:“是篇很严谨的报告,虽然有些描述上比较浅,但是整体上很清晰,也具备可操作性。你做的?”

“科室里的同事一起开会讨论了下,然后我加了个班,弄了两个通宵做的,还有很多不足……”郭经理谦虚的声音。

严部长似乎很满意:“就按这个思路去做吧,需要什么资源跟我讲,不要有什么顾虑。”

郭经理连连应着,退出了部长办公室。办公室外还站着一个人,郭经理退出时差一点撞在了她身上。

是洛小芈,气势汹汹的洛小芈。

郭经理看见她,大约是自觉理亏,竟破天荒地没有找她麻烦,迅速从一旁绕了过去。

洛小芈没有放弃,她紧紧跟了上去。“郭经理,既然你说我写的报告差,为什么又要以你的名义将报告交上去?”

有吃完饭回来的员工听到动静,驻足观望。

“什么叫以我的名义?”郭经理的面上青一块白一块,“你的那篇报告就是不行,是我改过了才能汇报的。”

“可你刚才拿进去的分明就是我交给你的那一稿!”洛小芈都快被气哭了,自己的心血不被重视在先,被人冒领功劳在后,她咽不下这口气。有人在身后拉了拉洛小芈,轻声示意她退让一步,道是类似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不过小员工人微言轻,也无什么实际的办法。

郭经理趁机溜出了办公室,而洛小芈最终也只得咽下这口窝囊气,颓丧地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想来想去都觉得很难受,洛小芈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心情到朋友圈:“今天阳光那么好,却遭遇这样的对待,心情灰暗艰涩。”

两秒后,显示有条回复:“丫头,谁欺负你了?”是云飞扬。

洛小芈想了想,只回了个笑脸,并未多说。正在这时,郭经理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还未说上一句脸色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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