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自伸手去取了仵作箱子里的白布和竹镊,隔着白布捏开死者的嘴,用竹镊在口中翻了几下,自舌下取出一些融化了一半的粉末放在白布上,凑近了闻闻。
见状,周围几个年轻官差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扭过头干呕了几下。
少女抬眼看了看他们,摇头:“就这水平也要做官差?一看就是没遇过大案子的小菜鸟。”
严海东怒视她:“你究竟是谁!为何扰乱本官查案?南州城素来平静祥和,岂会有大案发生?何故在此妖言惑众?!!!”
少女用下巴指了指死者,嗤笑:“这不就是吗?南州城要真是平静祥和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他这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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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衣男子,少女似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惊呼一声,连忙跳起来,跑到那人身边,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一脸讨好的意味。
那人看少女这般打闹,也不作声,只是瞪她一眼,却也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眼里多是宠溺。
恰在这时,人群中发出小小呼声,众人回头看过去,自发的给他让道,又见一个蓝衫公子走进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现场诸人。
严海东看到来人,顿时眼中一亮,活似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切道:“南公子,您可算来了!”
那南姓公子拱了下手,笑道:“抱歉,适才偶遇老友,便随他多说了几句,耽误了时辰,望大人见谅。方才我已听了这位姑娘所言,的确不差分毫,无需我再多做无用功。不过……看姑娘这分析,倒有些耳熟,好似早些年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咳咳,原谅在下唐突,可否请教姑娘师出何处?师门可还有长辈健在?”
少女也不理他,嘿嘿一笑,凑在先前那人身后不再说话。
脸上表情倒也不是娇羞,反而像是怕了眼前那人不敢再多惹祸一般。
南姓公子了然,微微一笑看向那人:“在下南风,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只颔首轻笑:“无名小卒,亓官临。”
南风闻言,一怔:“亓官?可是临风谷亓官家?”
亓官临面色隐晦一沉,随即恢复如常,摇头道:“南兄多虑了,只是巧合。”
南风见此也不再多问,转而道:“令妹方才一番言论颇有见解,令南某十分佩服。不知可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却是不提先前询问师门的唐突了。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却是摇头笑道:“没有了。我不会断案,只会验尸。”还有跑路。少女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本姑娘的轻功可也是一流的!
看那南公子似乎与那来历不明的二人有攀谈之意,严海东在一旁小心地开口:“南公子......这您看......这案子......可该如何是好?”
南风负手看了看尸体,道:“李大人既已派人去查了,就先看看有何线索吧。天气炎热,尸体易腐,放在这深巷中也会扰乱百姓正常的生活。尸体现下可以运往衙门先冻着了,顺道再与州官府通报一声便可。”
严海东瞪大了眼睛:“这......还要......还要上报给城主大人?”
南风似笑非笑看他:“尸首诡异,显然不是误杀,现下已快腐烂了,尚且未曾查出是何原因,如此便想定了案,严大人莫不是能力超群,能看到过去未来,知晓凶手模样?”
“这……”严海东被他刺的一噎,隐晦的瞪了此人一眼,只得吩咐手下照办。
言罢,南风不再多言,与亓官临二人告别,施施然离去。严海东无奈,只能命人将尸首带走,脑子里满是如何写公文上报此事,愁的完全顾不上旁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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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散尽,亓官临转身看向少女:“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怎么说的?记不记得你在门前那大樟树下对我许下的应诺?怎么现下食言了?又自己乱跑?若是出了事该让我如何跟师傅交代?”
少女皱了皱鼻子,尴尬的笑了笑,抱紧亓官临的胳膊,只得讨饶道:“二师兄~好师兄~你定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这尸味都冲天了,我就是好奇嘛!”
亓官临瞪她一眼,催促道:“大师兄已经等着了,快着!”显然是不再追究少女独自跑出这件事了。
少女嘿嘿一笑,小跑两步跟上他:“二师兄,这案子你怎么看?”
亓官临不看她,随口应了一声:“破案子是官府的事,我用得着怎么看?”
少女不满:“你肯定有什么想法了,快告诉我嘛!不然我就偷跑去衙门,听他们查案!”
亓官临无奈,停下脚步看她:“你究竟何时才能老实下来?之前可是说的好好地,出门在外一切听我和大师兄的,若是擅自乱跑,立刻送你回去!”
见少女又要开始惯常的撒娇,亓官临道:“莫要与我耍小聪明,回谷这事儿啊,没得商量!”
少女咬了咬嘴唇,晃他衣袖,娇憨道:“师兄你就说嘛!说嘛说嘛!我保证不乱跑!真的!”
被少女缠的没了办法,亓官临只能无奈道:“既然是匆忙杀人,理由不过几点。要么为财,要么为色,要么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财,这种出身的人,即便小有积蓄,也大多胆小,不会要钱不要命。”
“若是为色,你也说了,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显然不可能。”
少女摸了摸头发,道:“那就是为了最后一点了?”亓官临点头。“那是什么秘密呢......”
少女又仰脸看他。亓官临紧走几步不想说话,却是又被一把托住。
头疼地看着拉着自己撒娇耍赖的小师妹,无奈:“我怎知晓,我又不是万事通,哪会知道这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事情。若是当真想知道,了不起到时候听听堂审。行了行了,大师兄等了许久了,我们快些回去。”
少女在他身后抿唇一乐,对于把自己素来温和强势的师兄弄的没办法这件事十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