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焕看着徐晨,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他的眼神很真挚,真挚到徐晨差点就想点头同意了他的点子。虽然听着很有些馊主意的味道,不过……未尝不是可以用的方法之一啊。
徐晨想了很久关于要不要拒绝的问题,或许是很久或许是一会儿,可徐晨到底是没有答应。
有的东西总是要总去看看的,早晚不都是这样的么。徐晨深吸一口气,迎着傅焕的目光就赶上了。
徐晨他们一路走过,傅焕倒是不急,等着徐晨一处一处的看完这儿的风景,秦家老宅既在远离市区的地方,环境是不差的,除了外部的绿化做的十分的到位,内部的装饰也是偏向浊国时的风格。
在华国建立之前,统治这块大陆的是浊国,根据可考的历史,秦家是从那个年代开始发家的,在那些年的风雨飘摇里,秦家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便是靠了各方面的关系。如今已经是和平年代,然而秦家祖先却吩咐下头的儿孙不能对秦家老宅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动。一来是为了纪念,二来也是为了家族安宁。徐晨浏览过那些雕花的窗,看着墙上装饰的那些字画,只觉得自己紧张的心也慢慢的平和下来。
房子大体是红砖水泥的,在细处搭配着木质的结构,房屋里萦绕着木质特有的香味,看着走过的佣人,一步一步的踏在楼梯上,跟着傅焕上了楼。
会客厅在二楼。
过往的人显然认出了傅焕,点头表示敬意的时候却也没有问徐晨的身份,只是叫了句小姐,他们上了楼梯口,便见着转角处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一溜烟的抹到了脑后,徐晨看他身上穿的并不算差,脸上的态度除了尊敬之外还有些自恃,瞧着他身后站着的西装墨镜男,心下有了了断,这人大抵就是那传说中的原著里迫害女主数次的管家?
徐晨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以前也觉得自己虽然会对着傅焕的美颜发呆,然而潜意识里总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是注重外表的人。出现在她身边的,平心而论是没有一个丑的,顶多就是显得路人了一点。然而徐晨瞧着这位或许是管家身份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观他面相或许这人真是脑残小boss?
会叫人觉得刻薄的长相可以有很多,然而除了那种气质实在难言的,其余的大多都可以概括在一起。无非是高颧骨,加长脸,亦或者是鼻尖加薄唇,若是再加上嘴角下歪,那便更加叫人觉得苦相。徐晨忽然觉得自己穿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可以称得上是反派的人了。
先前那个明星,徐晨并没有当面接触到她,有的只是网上的一些言论与自我理解,虽然主观已经认为那人究竟是什么人了,然而缺少了当面的认知,总归是差了那么点的。到了现在,可真真是遇上了可以说是反派的人了,徐晨的心里不可抑止的兴奋起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好?或许应该把它归结为一个人无聊太久了终于遇上点好玩的东西之后觉得很有趣很可爱?念及此,徐晨看向管家的面容竟然还带了点激动与兴味。
终于可以见识到传说中的恶毒管家的威力了。有傅焕陪在身边,徐晨倒是不怕管家会突然发难,她怕的也就那么几个少数人物。有傅焕这条金大腿可以供她狐假虎威,她在这儿已经可以说是不在怕的了。
当然,秦老爷子除外。
秦老爷子原名秦正声,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人物,徐晨在有限的可以百度到的资料上看到的他几乎就可以归结到很难相处这一类人里面。既然很难相处,看那秦老爷子又是传统的人物,徐晨很难不会想到他将一沓钞票或者一张银行卡甩到自己脸上的这个剧情。
要问怎么知道这人思想守旧的?看徐蕴不就是了。
管家走到傅焕身边向他弯了弯身体道:“老爷在里面等您很久了,少爷可别再耽搁了。”
傅焕颔首,牵起徐晨的手就朝里面走,管家显然眼里只看得到傅焕,并没有理会徐晨这个小人物。徐晨本想跟他打声招呼,也转眼又想,他都不理自己,为何自己要去理他?遂徐晨也不出声。
这种做法其实是很无礼的行为,然而徐晨仿佛杠上了一般,对她不搭不理的她也懒得去吱声。这么大个活人都可以假装看不见,徐晨心里自然是气的,哪里又要去管什么礼仪什么世俗呢。
管家对于徐晨未出声的态度显然也很厌恶,他鼻子里喷了口气,显然很不满意,可是想到傅焕与她的身份,到底是忍下来了。
傅焕此时还未进门,自然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他伸出手安抚了一下徐晨,在她耳边轻声道:“早知道你会不喜欢他,其实我也不喜欢他。”
哎?
仿佛知道徐晨心中所想一般,傅焕继续与徐晨耳语:“他自小便跟着秦家,对于那些礼仪看的极重,有些道理秦家人后来也都明白了,可唯独他,始终坚持着他小时候受过的那些个洗脑。索性他做事也算稳妥,跟着秦家也有许久了,感念着情义这才继续用着他。”
哼哼。徐晨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也知道自己做的也有不对,于是小声道:“我就是看他不爽不想理他,绝不是有别的原因啊。”
“我知道。”傅焕转头来看徐晨,“到了,进去吧。待会儿要是怕,就到我身后去。”
徐晨点头表示记得了。
徐晨对于管家的初理解是在小说里得到的,那本书里有关这些人物的描写,徐晨对应到这个世界,发现同人世界与原著世界还是差了许多的。虽然大体的世界架构没变,可是内核却改变了很多。里面的配角主角性格部分也是前差万别。然而徐晨今儿个终于找到了个一样的了,那便是管家这个人物。
管家这人怎么说好呢,你要说他不忠心为主,这倒不是的。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秦家的他没有别的去处,小时候常年洗脑产生的脑袋里根深蒂固的习性也叫他想不到要离开秦家去自己干一场。他在秦家已经待过了四十多个年头了,从无知幼童到现在这个中年男人,在秦家雄起的那一段岁月里,这个男人总会相应的发生改变。
从说话做事的方式到生活习惯,这人在坚持秦家家训的前提下使自己适应这个社会,然而总会有些脱节的地方,这便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旧时人们娶妻生子,总得遵循个门当户对的习惯,然而徐蕴与秦复,不说门当户对,便是个窗子都是对不上的,于是这个为秦家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觉得自己是时候继续为秦家整理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