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狂伸出手,从流翠手里接过镯子。她弯下身,将手中的镯子慢条斯理的给舒香兰戴上。
她伸出手,抚了抚舒香兰手中的镯子,镯子碧绿通透,指尖触及到的是沁入心脾的冰凉,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贵。
她开口,道:“娘,这既然是爹爹给你的,你就留着。你放心,以前是轻狂不懂事,让娘亲和弟弟受苦了。现在,轻狂想明白了,以后轻狂会保护好你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一分。”
“这里是叶家,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走。就算要走,也要风风光光地走。至于叶厚仁和叶双凝,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们暂时还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要对付我们。”
“就算他们想要伤害我们,只要有我在,轻狂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任何人。”
叶易朗和舒香兰闻言,不禁一愣,眼前的叶轻狂满脸的淡然和坚定,和以前的叶轻狂简直判若两人。他们细细的审视着,想要从叶轻狂身上看出一丝往常的神情,却发现尽是徒然,现在的叶轻狂不同了,除了那张脸是一样的外,不,眼前的叶轻狂,眉宇之间的淡然使得她的五官不禁多了几分夺目的神采。
一切似乎不同了。
舒香兰看着眼前的叶轻狂,不禁眼眶里泛着泪光。她伸出手,紧握着叶轻狂的手,一丝丝的用力。她的女儿,她最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向来胆小怕事的轻狂也不会变的如此的。
“轻狂,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记住,千万不要瞒着娘,娘永远都站在你这边,你不是一个人。”
闻言,叶轻狂心中不禁一暖,“没事,我等会儿会过去看望爹爹,娘亲身子骨弱,就多休息休息。易朗,在叶家,就靠你好好的守着娘了。”
以易朗的性子,让他守在舒香兰的身边,舒香兰可以拦着他点。
目前,他们要做的是,以静制动,自然不能贸然行事,让叶厚仁抓住一点对他们不利的把柄。
舒香兰不放心地看着叶轻狂,嘱咐着道:“你收到了惊吓,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再去看你爹也不迟。”
叶易朗同意的点头,道:“是啊,姐姐,爹爹有我照看着,你放心。这个时候,天气凉,湖水那么冰,你要是不休息,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叶轻狂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娘,我扶着你回去,正好可以看一看爹爹。”
舒香兰劝不动叶轻狂,身子骨虚弱的她,久坐着也难受,便由着叶轻狂搀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房间里,叶轻狂走到床沿坐下。
她眸光抬起,顺着床上望了过去,只见叶星阑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如果不是那细细的上下起伏的胸口显示着他只是沉睡不醒,会不禁让人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没有了呼吸。
只是,眼前的叶星阑和一个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六年前?
六年前,叶星阑和叶易朗先后被人陷害,一个灵力尽费,修为全毁,昏迷不醒,如同一个活死人。而另一个,则是灵力尽损,经脉堵塞,形同一个废人。而他叶厚仁,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将叶家全部的势力收揽在全,这些事情加起来,就算她再笨,也看得出一些门道和端倪。
她知道,以叶厚仁的实力,不会是他,但是自然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叶轻狂伸出手,从木盆子里拿起布条。她抬起手,一点点的擦拭着叶星阑的脸和手,脸上的神情太过平静,淡然。
一旁的舒香兰看着叶轻狂,她想要从叶轻狂的神情窥探出一丝端倪,只是叶轻狂的神情太过平静,这让她不得不相信,或许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收回眸光,视线落在了叶星阑的身上,喉间顿时一哽。
他们的女儿终于懂事了,可是他却躺在床上,久久地沉睡不醒。
究竟是谁?
这么狠心?
叶轻狂收回手,将布条丢回木盆里,站起身。她走到舒香兰的身前,睨着舒香兰眼底里的那一抹泪光,心中染过一丝心疼。
“娘,你身子骨弱,不要太过伤心。爹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查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谁。
虽然,她和这些人没有太多的相处和接触。但是,这个身体是原主的,血脉相连,她不能否认。所以,该做的事情,她自然会做。
叶家的根基不是一天两天打下来的,他们要想一夜之间将叶家摧毁,是不可能。只要叶家一天还在,他们势必还会有所动作,她不相信她揪不出那个凶手,替叶家讨回一个公道。
“恩恩……”
“娘,你先休息。流翠说,你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会儿我回来了,你也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是啊,你没事就好,娘真的担心……”
“不用担心,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赶快恢复好身子。”
“好……好”
叶轻狂看到舒香兰睡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起眸,视线落在了那一面青铜镜子上。之前,在水池上,她看不是很清楚。现在,透着青铜镜子,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那半张朱红色胎记上。
伸出手,她的指尖细细的摩挲着脸上的胎记。身为职业杀手,自小在黑暗中行走,在血刃上舔血的生活,更是让他们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看东西的眼光,更是如同刀刃,锐利的很。
这些胎记不像是天生下来便形成的,更像是长期以来,一点点长出来的。想到这,她眸光一冷,看来一开始就有人对她动了手脚,下了毒,才会使得她毁了容。
“呵——”叶轻狂懒懒地收回手,既然是下毒所致,她自然有的是办法应付,倒也不必担心。
站起身,她走到躺椅上躺下。
她眨了眨眼,秀长的睫毛宛如两道蒲扇,在眼睑的地方留下了两道浅浅的暗影。她抬起手,将双手枕在头下,双眸轻阖,脸上的神情安静。
泡了一夜的湖水,她的身子自然是疲倦不堪,加上又受了伤,自然是很快就睡下了。
房间里,愈发的静了下来,只听见一道细微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窗外,几道黑色身影掠过,顿时消失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