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楦大仇未报,而她终有一天,会报。到时候,两家为敌,难不成,让他们两人也为敌?
不远处
宁子衿终于等来了和安楦独处的时候,不过确实商量战事的时候。
“安楦,齐御派来的援军到了,你可知道?”宁子衿站在营帐前,看着被风吹起,不断飘扬的旌旗,道。
“我知道。”安楦也同样看向那随风而起的旌旗,正色道。
“那你可知道,谁又是领率?”
宁子衿双手背立,皱眉撇头,定定的看着安楦的侧颜。
“不知。”
安楦一动未动,表情也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安羽,你的义父,这天陵王朝的常胜将军。”
一番话落下,在安楦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义父吗?那是不是证明,到此刻位置,义父都安然无恙。那,安家的其他人呢,是都被齐御杀了,还是被齐御囚禁着。
安楦的脸色越来越沉,想着想着,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黯淡的光。
看着安楦的神情,宁子衿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南宫家的事,他算是知道,安家的事,他更是知道,可两次都没帮的上她。经历了一次,现在又要让她经济一次,难道不是把她心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再撒上一把一把的盐吗?
安楦不断蹙起的双眉,宁子衿只觉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想把她揽入怀中,想为她承担这一切,分担这一切。可是,即使他可以,安楦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啊。
宁子衿落寞的背过了身,背对着安楦,淡淡的说了句。
“安楦,天凉了,先回营帐吧。”
“哦。”安楦有些慌神的应了声,愣愣的就往回走。
这日,是宁子衿抵挡城外的第七日,这日,也是安正抵达城楼的第四日。
风卷残云,细雨拂面。
宁子衿率着三军,车轮辘辘,前往城下。
城楼之上站着的,正是安正,顾长华,已经其他的几位将军。
大军压境,黑压压的一片,三军最前头,一个是银白色战甲的安楦,另一个则是红色长衫的顾瑾。
中间的那位,自然是同样身着银色战甲的宁子衿。
安楦看着顾瑾,顾瑾看着安楦。
安楦眼里是无限的担忧,可顾瑾眼里却是无限的温暖。
安楦不愿顾瑾上战场,顾瑾却只想可以陪着安楦到每一个地方。
“杀!”
宁子衿手中的银枪高举,随着这一声下去,手中银枪也指向了城门的方向。
城下杀声四起,将士士气高涨。
宁子衿扬起缰绳,冲在了队伍最前头。
城门打开,从里冲出一只军队。
仔细一看,带队之人正是安正。
安楦愣在了原地,宁子衿被迫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两军将士,僵持不前。没有他们的命令,谁也不敢私自出手。
安楦看着对面的安正,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威风凛凛,战衣飞扬。
只是那容颜已不再。
“义父?”薄唇轻言。安楦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想过再见,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两军对立,兵戎相向。
“嗯。”安正看着安楦,看着她依旧是一袭男儿的装扮,依旧是出征时,英姿飒爽的模样。
安正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楦儿依旧是楦儿,只是,她不再是安楦,而是南宫楦。
“安老将军。”宁子衿一手抓缰绳着,一手抓着银枪。双手交叠,微微做了一辑。
“久闻安老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
“安某也久闻宁王爷大名啊。”安正仰头一笑,回了宁子衿一声。
说完,安正便看向了宁子衿另一旁的顾瑾。
眼神顿时凛冽了起来。
“哈哈,顾公子,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处见到你……”
“岳父!”顾瑾没有被安正的笑声?影响。同样双手交叠握着缰绳,深深的做了一辑。
“那,这城楼,攻还是不攻?”
宁子衿轻笑一声,回过了头,扫了众将士一眼。
安楦没有看向宁子衿,眼神不断躲闪,同样也没有回应宁子衿。
而顾瑾则是看着安楦,似乎再说,安楦的意见如何,他就会如何。
这一次,终是没有开战,各自回了各自的营地。
“楦儿。”
安楦的营帐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响。
本在沉思的安楦先是惊讶了一会,随即立马出了营帐。
就见安羽正背对着自己,双手背在背后,白衣飘飘。
“大哥?”安楦有些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
大哥不是还在后头吗,怎么这会就上来了,是有什么事?还是知道了义父的事?
安羽回过身,嘴角带着笑意。
“楦儿。”
“大哥。”安楦又喊了一次,这一次她喊的十分确信。
“嗯。”
安羽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
“大哥,你一个人?”
“嗯,夏公子和榭儿,都还不知道,我也只是来看看情况,不用多久就会赶回去了。”
“哦。”安楦意味深长的看着安羽,心里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哥,义父是齐御援兵的领率。或者,他已经知道了。
“楦儿,可是有话说?”见安楦这个样子,安羽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解的问了句。
“嗯,大哥,我有事和你说。”
安楦眼神有些躲闪,安羽看着安楦,轻“嗯?”了一声,音调上扬。
安楦定了神,可当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声音还是不由得就变小了。
“义父来了。”
“嗯?真的吗?爹来了?”安羽倏地眼神就亮了起来,激动却又有些不确定。
“嗯。”
“在哪?”安羽突然伸出手,搭在了安楦的肩膀上,紧紧的撑着。
“大哥,你,你先听我说。”安楦将手放在安羽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嗯,好,楦儿,你说,大哥听着。”
随时如此,但安楦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安羽,她的大哥,此刻真的很激动。
是啊,怎么能不激动,那可是他们的父亲,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的父亲。
; ;安楦咽了口口水,眼神飘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