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中的那次追杀,安羽也和安楦说了,其他和榭儿之间的,他都一笔带过。
他不是觉得不值得提,而是,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那,爹他……”安楦话还没有说完,安羽便打断了他。
“入狱了。”
“入狱?”安楦的心一怔,整个人不由得往后推了一步。
入狱,入了齐御的监狱,这,不行,绝对不行。
安楦想着,快步就要走出营帐,安羽一急,伸手,抓住了安楦的手腕。
“楦儿,你要去哪里?”
“调集将士,即日起,回京。”安楦回头,看着安羽的眼睛,眼睛里透露着的,是坚定。
“楦儿,你先冷静。”安羽的双手搭在安楦的双肩上,俯下身子,微微与她平齐。
“冷静,我拿什么冷静!爹都入狱了,你要我拿什么冷静!”安楦有些失控的朝着安羽吼着,身子气的不住颤抖。
“你现在就算集合军队又有什么用!”
安羽的一句话,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
安楦怔在了原地,声音也带上了颤意。
“没有用又怎样?”
“楦儿…”
安楦固执的拿开安羽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安羽说了句。
“大哥,你还有伤在身,先休息几天吧。这几天,我去和宁子衿商量,向北进军的事。”
话音刚落,便掀起了帘子。
又过了几日,和宁子衿也商量了几番,终于决定,三日后,发兵北上。
这日,夏诺杨刚从床上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夏公子,小姐在后花园有事找你。”一侍女在门口福了福身子,缓缓道了句。
夏诺杨紧了紧衣服,进来,天气已经转凉了。
“好,你且转告你家小姐,夏某这就过去。”
“是。”那侍女应了声,带上门,便退下了。
后花园
宁子玉披着一件纯白色披肩,坐在亭子的石椅上,看着院中心的小湖,暗自出神。
“子玉?”夏诺杨远远的就看到在发呆的宁子玉,轻声唤了句。
“嗯?”宁子玉倏的回过头,看到来人是夏诺杨之后,扬起了嘴角,浅浅一笑。
夏诺杨看着她的笑,有些愣神,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你来了。”
宁子玉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夏诺杨,说了句。
“嗯。”
不知为何,夏诺杨总感觉今天宁子玉给她的感觉有些奇怪。
“刚刚在想什么?”
他住在宁王府的这几日,宁子衿不再冷眼相对,宁子玉也对他如初。只是,不管如何,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隔阂。
刚刚看到宁子玉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比之前对他的态度还不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就在那里,可是,感觉两人中间却是隔了如此遥远。
“没想什么。”宁子玉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不减。
“嗯。”夏诺杨垂了垂眸,也不再追问什么。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有一阵凉风袭过,宁子玉裹了裹披肩。
夏诺杨皱了皱眉,说着就要起身到她旁边。
宁子玉连连阻止,声音听来都有些急促,这让夏诺杨僵在了原地。
“没事,没事,你先坐着吧。”
讪讪的坐回了椅子上,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着宁子玉。
“我有话和你说。”宁子玉定了定神,脸上笑意不再,神色清冷。
“嗯。”心中扬起一抹焦虑,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似的,夏诺杨莫名的有些慌神。
“这次,随着我哥和安楦回京都吧。”
“嗯?”夏诺杨知道还有下话,所以只是嗯了声。
“回去了之后,我哥不会要求你留在军营,所以,你回夏家吧。”宁子玉撇开了眼,视线落在那平静的湖面上,她真希望,她的心可以和这湖面一般平静。只是,偏偏不如她意。
她的手在颤抖,咬着下颚,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嗯,会回去看看。”夏诺杨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声音也越来越冷淡。
“嗯,回去了,就别再来南方了,或者换个说法,别再来宁王府了。”宁子玉强忍着泪水,重新看向夏诺杨,眼里是说不出的坚决,心里可却……
夏诺杨无话作答,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宁子玉。
“你说什么?”夏诺杨不可置信的问了声。
不是,都好了的吗,为何突然又要这样。一时间,失落的情绪笼罩了整个心房。
“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这次回去了,别再来找我了。”双眼已经开始发热,眼眶泛红,泪水也已经在打着转转了,宁子玉仰了仰头,起了身,硬是没让泪水留下来。
“宁子玉!”夏诺杨也随着起身,低吼了一声。这足可以表现出他的愤怒,他不懂,真的不懂。
“走吧,你先回军营吧。”宁子玉脚转过身,忘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后,只是停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分钟。
不是我不想见你,是我无法见你。
既然知道你怎么都无法只属于我一个人,倒不如先放手,总比你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才和我说,你要放手了的要好。
泪水似乎决堤了,不停的涌出眼眶,顺着宁子玉精致的脸蛋滑了下来。
夏诺杨在他的身后,他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他看不到她的泪水,她也看不到他的落寞。
两人就这样,越离越远。
宁子玉的身影完全的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以后,夏诺杨无力的坐在了石椅上。眼神愣愣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刚刚坐的地方。似乎,她仍旧坐在那里仍旧挂着浅浅的笑,仍旧说着那令人心碎的话……
“走吧!”不知何时,宁子衿出现在了夏诺杨的身后,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子衿,你说,为什么?”有些意外,宁子衿好笑的看着他。
“你在问我?我是谁,我是宁子玉的兄长,你认为我会愿意要她委身做妾?”
“呵,是的啊,原来如此啊!我都已经成亲了,都已经成亲了,再也,再也没有资格了……”
夏诺杨失神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