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一怔,想要开口辩解,就见顾瑾回过头,冲着安楦喊了起来。
“安大元帅,有人想见你,却不敢进来呢?”
“哦?是吗,那就让他进来吧,省得四处乱散播什么不真实的东西。”安楦说这些话的时候,表面虽是玩笑一样,可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三人可都一清二楚。
见士兵僵在原地不动,顾瑾又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呀,元帅都喊你进去了,你怎么还不进去呢?”
“啊?没,没有。”那士兵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话,然后慌张的走了进去,胆怯的站在安楦面前,低着头
,身子不住的发抖。
“没事,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安楦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士兵只感觉那眼中带刺。
突然想到了,他没有行礼。
一着急,便赶紧跪了下来。
“元,元帅!”
“还知道要行礼?那怎么会不知道,不能偷听呢?”
安楦冷笑道,此刻顾瑾也已经回到了她身边,偷偷给了他一个眼神,便又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说吧,是不是路飞池派你来的。”
“是,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安楦怒道。
顾瑾偷笑几声,然后同样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道。
“这位小哥啊,其实,你们元帅的心肠是很好的,只要你说实话呢,那她知道主谋了,自然不会太难为你的。”
那士兵琢磨再三,安楦显然没了耐心,随手拿过架在架子上的佩剑,轻轻褪去剑鞘。
那士兵被这情形吓坏了,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顾瑾看着也有些不耐烦了,还真是蠢。
“你最好还是说吧,不然,我保证,你肯定连死也不会痛快。”
不知是这话起了作用,还是那剑起了作用。
那士兵回过神来,重重地磕着头。
“我说,我说,是路将军,是路将军派我来的。”
安楦听了,不屑的瞥了那士兵一眼,接着看向了顾瑾,刚好,顾瑾也在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四目相接,让两人都有些意外。
然后,相视一笑。
顾瑾笑着,咧着嘴。安楦笑着,抿着唇。
“那,你说说,想要什么惩罚呢?”安楦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那士兵哆哆嗦嗦的半天冒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楦也懒得和他在耗下去,握着剑柄,剑尖挑起了士兵的下巴。
“呵,连自己的上司都出卖的人,留着何用?”
说完,剑尖滑过喉咙,一条深深的血痕出现在了士兵的脖颈上。
直到倒下,他的脸上仍是震惊的表情。顾瑾看着,只有一个念想。
他突然觉得,安楦好可怕。又看向尸体,看到士兵依旧睁着的双眼,似乎,死不瞑目。
“呲!”收起剑,安楦将佩剑放回了架子上。转身就看到了顾瑾一脸的惊慌之色。
突然有些后悔,她忘了,他从未见过别人亲手杀人吧,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有些急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顾瑾,这个,我……”
“安楦。”顾瑾撇过头,看着安楦,很是认真的喊了声。
“对不起,我不够了解你,从来不知道你的世界如此险恶!”
说完,顾瑾渐渐低下了眼眸,一身耀眼的红衣相衬,在安楦看来更是落寞。
“顾瑾,不是的,不是……”
安楦想要解释什么,可说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安楦。”
顾瑾倏的抬起头,大步跨到了安楦的身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安楦的双肩,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安楦,记住,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之所以会感到害怕,是因为我才刚走进你的世界,而你的世界又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所以,我才会害怕,怕我走不进去!”
顾瑾看着安楦的双眼,情真意切。
安楦看着顾瑾的双眼,慌然无措。
“安楦,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习惯你世界里出现的杀戮。”
顾瑾说的极其认真,语气里没有一丝动摇。
安楦同样听的极其认真,木纳的点了点头。
“嗯!”
顾瑾浅浅一笑,将安楦拥进怀内。他想,不管安楦是男子,还是女子,他都会这么做。
他想给她一个拥抱,他要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其实,不止她一个人。
顾瑾……
安楦心里默默的描写他的名字,当再次靠上他的肩,安楦觉得,他的肩膀竟是如此宽厚,他的怀抱竟是如此温暖。
“安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许久,顾瑾轻声的问了句。
安楦愣了愣,接着退出了他的怀抱,勾唇一笑。
“没事,会有人帮我们的!”
是啊,的确会有人,安楦不知为何,会开始信任起宁子衿来。不光是相信他的能力,她还相信他们之间定下的协议。
“嗯?”
顾瑾不解的轻声哼了句。安楦听了,一挑眉,退开他几步,稍有些挑衅的意味道。
“如果,顾公子可以接住本帅三招,本帅就考虑告诉顾公子,如何?”
“好啊!”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顾瑾笑着,眼眸微微眯起,嘴角上扬。
安楦永远不会忘了那个夜晚,月光透过帘幕缝隙,撒了一条白线落在顾瑾的脚下。顾瑾身着红衣,扬唇浅笑,摄人心魂。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京都,将军府
这晚,榭儿知道齐御不会过来,便对侍婢说,累了,要早点休息。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间以后,榭儿猛地从床上起来,换上一身夜行衣,便从窗户偷偷的离开了皇宫。
借着轻功,不用多久,榭儿便落在了安府的屋顶上。
蹲着,勘察了一会,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便从屋顶上跃了下来。
由于安楦在时,来不过不少次安府,所以安府的构造,她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所以轻车熟路的到了安羽的屋前,没听到说话的声音,可灯却是亮着的。
榭儿猜测,是安正一个人在里面守着安羽,便轻轻的敲了敲门。
屋内的安正猛地坐直身子,沉声道了句。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