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安楦就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幔,透过这层床幔,安楦看见了一个趴在桌上睡着的人。
安楦撩开床幔,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感觉睡了一觉以后,好多了,整个人也轻松多了,这还得多亏了他呀。
“呵呵。”安楦轻笑出声,套上鞋子,便下了床。
一直趴在桌边,浅睡的顾瑾被这小小的动静惊醒了。
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床的方向。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在细心的弄着这个床幔。
“要是你一直有这么贤惠就好了。”
“你说什么?”安楦微微回头,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看得顾瑾心惊胆战。
“没,没说什么。”顾瑾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怎么一不小心,就将自己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呢。
“嗯?真的?可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要是我一直怎么样就好了,哦,那我要怎么样呢?”
安楦假笑着,转过身,视线与顾瑾的视线对上。顾瑾连连移开眼,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眼珠子四处转,这个样子,心里没鬼才怪了呢。
“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对,这个样子就好,嘿嘿。”顾瑾傻笑两声,很没骨气的就怂了。
“哼。”安楦轻哼一声,给了顾瑾一记眼刀。
让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就在两人都坐在了桌边,相对无话的时候,敲门声和通报声同时响起。
“报!”
“扣扣。”
顾瑾看了看安楦,安楦也看了看顾瑾,接着安楦坐正了身子,应了一声。
“什么事?”
那通报的士兵见安楦也没有传他进去,那么他自然不会进去。于是就站在门口,朝着里面说了几句。
“回元帅,在粮仓附近,发现地陵和南陵的人了,安羽将军已经赶了过去,派小的来告诉元帅。”
“什么?”安楦一惊,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吼一声。
“好了,你先去把骅将军找来,本帅等会就会赶过去。”安楦静了静心神,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接着又看向了顾瑾。
“是。”
“顾瑾,你回到你之前的军营去,这里,估计也不会安全。”安楦担忧的在顾瑾身上看了一会,然后又移开了眼,将视线转移到了墙边放着自己兵器的地方。
也不顾顾瑾那满是不愿意的眼神,安楦兀自就走到了墙边。先是抚摸了一把佩剑,然后转念一想,还是抄起了一旁的银枪。
“安楦。”
身后传来了顾瑾闷闷的一声,安楦心下不解,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顾瑾定定的盯着安楦的双眸,看到了她的眼眸深处,只有自己的模样。
安楦心一沉,微微闭了闭眼。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我的累赘。”可,我也还是怕你受伤。
“所以,让我和你一起去吧。”顾瑾看向安楦身旁墙壁上挂着的佩剑,眼前一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往佩剑的方向跑去。
“顾瑾?”
“喏,这把剑,我估计你现在也不用,借我用用吧。”
顾瑾喜出望外的拿下剑,眨巴着眼睛看着安楦。
安楦只觉得心脏有什么击中了一样,不由得就愣了神。
“行,行吧。”
“真的,太好了。”安楦,我一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后面一句话,顾瑾在心里对着安楦说。
“不过……”安楦往前半步,脸凑近顾瑾的耳朵。
“怎,怎么了。”顾瑾一僵,顿顿的问了一句。
“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元帅,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骅到了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安楦和顾瑾的声音,很识相的没有打断他们,而是等到自己觉得他们肉麻完了以后,才敲了敲门。
“是骅吧,进来吧,本帅有事吩咐你。”安楦听到骅的声音后,就先将银枪放回了远处。顾瑾见此,也先将佩剑放回了远处。
“元帅,顾公子。”骅一走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边,什么事情也没做的两人,分别喊了一声。
安楦闻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骅将军。”看着骅坐在了自己对面,顾瑾也同样朝着骅,问候了一声。
骅也点了点头。
安楦等着两人互动完,才开始说话。
“骅将军,想必粮草遭人袭击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嗯,安羽将军派人告诉我了,那元帅现在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么?”骅撇头,不解的看向安楦。
“嗯,现在粮仓那边已经有安羽将军,以及其他的几位将军在处理,等会,本帅也必定是要过去的。”
“所以,元帅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
“你和暗卫部队的其他几人一同留下来。”
“果然如此么。”骅笑了笑,他和安楦的想法想到一块去了。
萧家两兄弟以及北堂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边会加强对粮仓的看管和防范,所以,他们一开始也肯定不会是真正的想要打粮草的主意。
他们之所以现在过来偷袭粮仓,是为了要——声东击西。
安楦向骅投去赞赏的眼光,却不知,这一幕被顾瑾看在眼里,无端的闹起别扭来。
只见他嘟起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我也想到这一点了,好吗,就不见你……”
“骅将军,那本帅就先过去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暗卫部队了。”
还没等顾瑾嘟囔完,安楦就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边往外走,还一边抓住了顾瑾衣服的后领,拖着他,一同往外走。
太丢脸了,竟然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眼神而闹别扭,顾瑾啊顾瑾,你是三岁小孩吗?我现在是一军之帅,真是……
顾瑾被安楦抢过了话以后,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又干了多么蠢的事情。
啊,说了不会成为安楦的累赘的啊,现在好了,在他的手下面前,犯了这么蠢的事。而且,那个人,好像还是宁子衿的手下。
哎,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安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