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张路不必多言,冷冽地扫视了一眼独孤嫣:“你跟皇后说,朕曾送你一幅画。”
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有太多纠缠,第一句话便直切话题,生冷的目光避开她炙热的眼神。
“难道不是么?你也是对我动过心的,是不是?”独孤嫣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碧芸沏好茶,双手捧上放在李昭平身边的案桌上,退身到一旁。
“那画是谁交到你手上的?”李昭平问,始终不屑于抬头多看她半眼,端起茶杯尝了口茶。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当连珏把那副画交给我的时候,我看到那画中女子与我是那么神似,我就知道你是爱过我的。因你是李昭平,一身傲骨,只会给心爱女子作画。”独孤嫣眼里闪烁着光彩。
这事果然是连珏做的,李昭平全然不知情,不过那个时候,连珏倒是向他献过计,可与独孤家联姻。李昭平放言绝不与独孤家有任何牵扯,果断拒绝了连珏的提议。
“后来呢?连珏又跟你说了什么?”李昭平再问,语气变得严峻了。
“白起宁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夺走了你的心!从那时开始,我就恨不得对白起宁食其肉噬其血!”独孤嫣眼中的温柔深情顿时变得暴戾怨恨。
李昭平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将茶盏放回案桌上,冷冷看向独孤嫣:“连珏说的话,你为何会深信不疑?”
“他是你的人,我为何不信?后来发生的所有事足以证明,连珏说的话都是真的。”独孤嫣臆想起来,“如果不是白起宁千方百计地算计,你会爱上我,我们将会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我们不会反目成仇,我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折磨,我会过得很好。”
张路见不得独孤嫣这嚣张神情,怒斥指责:“休要无礼!”
李昭平这才明白为何独孤嫣会对他那么执念,原来是连珏在背后搞的名堂。
“你以为白起宁有多爱你,只爱过你吗?哈哈哈,你想不想知道,在楚国,白起宁跟楚逸经历过什么?”独孤嫣眼睛一眯,既然难逃死劫,就把嫉妒的种子播种在李昭平的心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昭平果然脸上有了特别的动容,“说清楚。”
“白起宁做你蜀君皇后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你不想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谁吗?”独孤嫣嘴角的笑意在蔓延。
李昭平心中一阵巨颤,他与白起宁的大婚之夜,白起宁的确没有落红,但这样的事独孤嫣是如何得知的?除非她知道真相!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死不悔改,想污蔑皇后?”李昭平眉宇间尽是愠色,站起身走向独孤嫣。
“是不是污蔑,你最清楚。”独孤嫣头微微晃动着,“而她和楚逸的事,我比你清楚。”
难道起宁对他说谎了?李昭平怒火攻心,骤然间步子竟然有些不稳,赶紧头疼难忍,四肢也乏力起来。
李昭平大步走到独孤嫣跟前,一手揪住她的衣领,压低了嗓子:“把话说清楚!”
“皇上,娘娘大婚之夜已落红,这独孤嫣就是信口雌黄,玷污娘娘圣洁!皇上可千万不能信她!”碧芸忙迎上前去,跪在李昭平的身后道。
皇后新婚之夜落红的真相,只有帝后心中有数,此刻独孤嫣的话竟然像是有某种魔力般,让李昭平不得不怀疑。
他应该是完完全全信任白起宁的,可当独孤嫣提到楚逸之后,“楚逸”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刺,深深卡在了他的心里。
“李昭平,你这么愤怒,不就因为我所言不假么?哈哈哈。”独孤嫣竟然笑了起来,也不惧怕他,反而凑唇上去,“想知道她和楚逸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皇上,这妖妇善于蛊惑,她的话信不得!”碧芸话罢,袖袍间忽然闪过一把短剑,剑锋寒芒。
碧芸目光乍寒,身手极快,持着短剑刺向李昭平的背心。
李昭平毫无防备,而在碧芸动手的那一刻,独孤嫣像是早知道这一场刺杀,拼命扑了上去,抱住李昭平的腰猛然转身……
“皇上!”张路当即惊叫,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碧芸手里的短剑狠狠刺中了独孤嫣的后背,李昭平一脸懵然,而独孤嫣的脸庞却露出了笑容,倒在了李昭平的怀里。
“你!”碧芸恼怒不已,见一招未成功,拔出短剑再次再刺向李昭平。
李昭平慌忙之下推开独孤嫣,独孤嫣的身体跌滑在地上。面对碧芸一剑再刺来,李昭平本欲抬手阻拦,可他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身手也变得迟钝了。
是那茶!茶里有药,药力发作,使得李昭平四肢疲乏。碧芸身手敏捷,李昭平招架不住,不能硬敌,只能后退。
“来人啊,抓刺客!”张路等几个公公不顾生死地往前冲,手无寸铁,冲上去阻拦碧芸,也纷纷被碧芸的短剑刺伤。
李昭平一个步子不稳,眼看碧芸面色凶悍地持剑冲向他,后面的张路急中生智,双手高举起点香的铜炉,卯足了劲儿砸向碧芸的后脑勺。
碧芸后脑经历重击,并未转身,只是红肿着眼盯紧李昭平,她必须杀了李昭平,完成靖王给她的任务!
就当碧芸脑子遭受重击的瞬间后,李昭平勉强撑住身体站起来,一脚踢飞碧芸手中的短剑,几个太监一拥而上用身体将碧芸压在地上,她死命挣扎。张路捡起地上的短剑,连刺几剑,碧芸终究不再动弹,闭上了眼。
“留活口!”李昭平忙道。
张路反应过来时,碧芸已断了气,他检查了碧芸的鼻息:“皇上,她死了。”
皇后身边的心腹婢女,竟忽然间刺杀皇上,在场的几个公公都懵了。还好,皇上安然无恙。
“唉,罢了。”李昭平看了看碧芸,目光冷冽,又转而看向倒在地上因痛苦不断抽搐的独孤嫣。
李昭平这才想起,方才千钧一发之际,独孤嫣竟用她的命来挡下了刺客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