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府上热闹非凡,门庭若市,高朋满座。玦阳县以及附近郡县官员们都纷纷一早前来祝贺,白起宁下了令,没有请帖的人一律不许进门,也不得送礼。
统领魏青带着侍卫森严守护玦阳公府,以免在这大喜的日子出乱子。
雨燕见魏青在大门外巡视站了好些时间,端了一杯茶水去:“魏统领,你这几天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辛苦。”魏青微笑回应,伸手接过雨燕端来的茶水喝了两口,“谢了。”
“今天可真是个喜庆的日子。”雨燕侧头看着这府中上下红绸幔丝满飞,一晃全是红色。
这几日雨燕却是心事重重,她每每看到白青潇,就如同看到了白戬般,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魏青眉头一挑,对雨燕道:“不知何时能吃到妹妹你的喜酒?”
雨燕的表情僵住了,迟疑了会儿,“还是先喝魏青姐姐的喜酒吧,此生我决定在宫里陪伴娘娘。以前我问魏青姐可否有心动之人,你说没有,这些年过去了,还没有吗?”
“也许有过吧。”魏青眸子沉了下来,淡淡道。
雨燕在魏青的目光中却看不到喜悦之情:“那岂不是该恭喜魏青姐?”
“天各一方,难成缘分。”魏青嘴角冷冷一扬,自嘲道,“也许他心里有别人,又或许他已经在宛城娶了别的女子,我又何必念念不忘。”
“他在宛城,魏青姐说的人是……”雨燕心弦一崩,她心心念念的白戬也是在宛城啊,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无缘,我也不会再想。”魏青看似洒脱道,“好了,雨燕妹妹,我要去那边巡逻,就不陪你多聊。”
魏青转身离开,雨燕目视她离开的背影,形单影只,若是心中深爱又如何轻易放得下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雨燕心中太能明白那种感情,那魏青心中之人又是谁呢?雨燕细细思虑,雨燕一直跟着皇上身边,那人也在宛城……以前在昭惠王府中,魏青最亲近的人除了李昭平,便是段逸。
“莫非魏青姐心里的人是他?”雨燕有所揣测,深深舒了一口气,端着茶杯走进府门。
……
晋国都城,新野。
这半年时间来,贵妃雍怜与梁君萧炎互通私信,萧炎任心腹张钟为梁国驻晋国的使臣,这样张钟就能为两人互传“情书”。
雍怜在新野的日子过得是不太如意,虽说尊为贵妃,可几年来并无子嗣,又没有真正的家族背景可以支持,当初当上贵妃得宠也是仰仗着平阳侯赵无忌、广陵候赵湛两人的权势。但入宫的时间一长,晋君拓跋翰就对独孤嫣逐渐失去了新鲜感,又不断有新的美女入宫。这半年,拓跋翰来贵妃寝宫是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
锦衣玉食满足不了雍怜的野心,她曾尊为楚国的一国之母,受楚璋专宠,如今又怎么会安心于做个受宠过了的贵妃。近一年前,雍怜听到楚璋病逝的消息,还在寝宫里开心得手舞足蹈,总算是死了一个仇人,剩下让她怨念最深的人便是李昭平和白起宁。
能让雍怜给予希望报仇的人,只有梁国的君主萧炎,所以雍怜对梁君萧炎就更是热切似火,恨不得立即离开新野,去汉阳投奔萧炎。
萧炎给雍怜的信里也字里行间叙说着相思之苦,可那又如何呢,萧炎总不可能为了得到个女人,向晋国挑衅宣战,那他岂不是成为古往今来帝王中最大的笑柄?
这回雍怜深思熟虑后,想到了个法子,来一招偷梁换柱离开晋国,但此计需要萧炎的决意。雍怜又写了密信,交给张钟,诉表对梁君的浓浓情意,并写了自己的谋策。
雍怜一直秘密派探子在蜀国蓉城打探消息,前两天刚得知皇后白起宁离开蓉城在玦阳县,于是心里就一直计较着……
“张大人可想为梁君立下大功,加官进爵?”雍怜眉头微挑。
“贵妃娘娘有何指教?”张钟恭声问,他哪里想着加官进爵的事儿,每次来新野传信,都胆战心惊,生怕这件事被人识破告密。若这信落到别人手里,别说晋君拓跋翰不会放过他,怕是梁君萧炎也会砍了他的脑袋。
雍怜美艳的脸上荡起笑意:“梁君不是一直对蜀国的李昭平恨之入骨么?如今便是梁君报仇的好机会到了。梁君若是报了仇泄了恨,自会对张大人嘉奖封赏。”
张钟不明所以,眼角微微抽动:“外臣愚笨,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蜀国皇后白起宁前段日子离开了蓉城,正在玦阳县,这是行刺蜀国皇后最好的机会,机不可失。白起宁在蜀国声望颇高,深得民心,也是李昭平的贤内,她若是死了,不但给李昭平最沉重的打击,也同时会动摇蜀国民心。我听说蜀国皇后与丞相连珏素来不和,我们刺杀白起宁可嫁祸给连珏,再借李昭平之手除去连珏,一石二鸟。”雍怜脸上笑意更浓。
“如此一来,除掉蜀国的皇后与丞相,犹如砍去李昭平的左膀右臂!”张钟眼前猛然一亮,“蜀国的变法是连珏在推行,君臣离心,蜀国必起内患!”
“没错,若是张大人将此计献给梁君,无论成功与否,都是大功一件。”雍怜蛊惑轻笑。
短时间里张钟心中计较了下,觉得雍怜所言极有道理,鞠躬拜谢:“多谢贵妃娘娘提醒。”
雍怜从容转身去端起妆台上的宝箱,递给张钟:“劳烦张大人在梁君面前,多为雍怜说些好听话。”
张钟惶恐,不敢接雍怜手里的宝箱,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外臣不敢受娘娘大礼。”
“大人若不肯收,就是看不起这份礼。”雍怜嘴角挑动。
“娘娘……外臣岂敢,多谢娘娘。”张钟只得收下宝箱,俗话说拿人手短,收了礼就该替人办事。
在张钟离开后,雍怜又拍宫人去广陵候府邀请赵湛入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