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面无表情，内心却早已是翻江倒海般，感动得不禁掉了眼泪，瞳孔瞬间缩小：“娘娘，奴婢一生侍奉，绝不愿离开啊，请娘娘不要再为难奴婢！”
“你真不想要有个家吗？”白起宁一怔，她是真心真意为雨燕着想，却未料到愿意拒绝如此坚决。
“此生唯愿跟随娘娘！”雨燕一面哭泣，一面摇头。
雨燕一来是舍不得白起宁，也把白起宁当成她的最重要的人，二来……也许跟在白起宁的身边，今后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他——白戬将军。
“难道这世间男子，没有让你能动心的？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为你觅得贤夫！”白起宁不甘心地又问了句。
雨燕泪如雨下，娇美的五官哭得有些扭曲，她怎会不动心，早已把心许给了白戬，可怎敢开口高攀白戬将军，怎敢与皇帝的亲妹妹长安公主相争？
“奴婢心意已决，娘娘若是要敢奴婢走，奴婢宁可一死！”雨燕紧咬着的皓齿愈加用力，目光决然。
白起宁终究是长叹了声气，抱住了雨燕：“好，就依你，你可切勿再说宁可一死这样的话来。”
雨燕对白戬的心意，白起宁并非全然不知，在某些不经意的细节中早就看出些端倪，猜测出一二。可是纵然雨燕有心，白起宁也帮不了她，除非大哥真愿意娶她。
白起宁与雨燕都很清楚，在白戬心中，挚爱只有杨夫人一人，早已心死。
……
晚上，白起宁沐浴更衣，在房中看书，等着李昭平来。皇子李隆早就入睡了，雨燕和乳娘在照顾着。
“娘娘，不如就寝吧，已经很晚了，皇上也许今日政务繁忙，就不来了。”身边的宫女碧芸道。
“不碍事的，我先看会儿书。”白起宁喜欢看些史书，李昭平送她的书太多太多，怕是几年都看不完。
李昭平既然说过要来，就一定会来，白起宁就等着他。
白起宁看书看得入迷，宫女就退在一边不做打扰了，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身着龙袍的李昭平来到了婉仪宫，轻轻走进寝房。
宫女们看见李昭平正要跪拜行礼，李昭平做了个手势，让她们不要出声，先且退下。
李昭平看过去，烛灯下，白起宁穿着白裙睡袍，长发披肩，不饰妆彩，皮肤白皙面目清雅秀丽，胜比出水芙蓉。
他一步步轻柔地走到她的身后，双臂一揽，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白起宁惊了一下，侧头往后看过去：“皇上！”
“这么晚，还不睡，在等朕吗？”李昭平俯首下来，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朕批改奏折，耽误了点时间。”
“皇上日理万机，很辛苦，我心疼还来不及。”白起宁笑了笑，所以都没让隆儿留在房中，担心隆儿半夜哭泣，打扰李昭平休息。
李昭平也觉得乏了，身上有些酸痛：“好，朕想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白起宁下令，让人备好了小浴池的温热水，放下花瓣，让李昭平舒舒服服泡个澡。
“皇上先去沐浴，我去看看隆儿，再来陪皇上。”白起宁习惯了临睡前看看孩子，否则总觉得牵肠挂肚放下不下。
“朕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天色已晚，皇上还是快沐浴更衣后休息，明日还有一大堆要事呢。”
“也好。”
白天，雨燕跟白起宁特意提过聂鸢，虽然白起宁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不可能全然不介意。
聂鸢这个小女子，白起宁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她有野心，但是也特别喜欢她的才华。
“碧芸，我要去陪陪隆儿，皇上沐浴兴许有些无聊。既然皇上喜欢听琴，让清平县主为皇上抚琴助兴吧。”白起宁淡淡道，她还是忍不住想探清虚实。
“是。”碧芸愣了下，总觉得皇上沐浴的时候，让县主弹琴助兴有点怪怪的，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下来了，也就照做了。
宫女们为李昭平宽衣。
浴池内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池水澄澈透亮，烟雾袅袅。
李昭平赤着矫健壮硕的身躯，躺在温水池中，微微闭目。
不一会儿，清平县主聂鸢抱着琴也来了，与浴池之间，隔着很薄的一层紫纱，更像是蒙上一层神秘的性感。
宫人了摆好了琴架，聂鸢抚琴，弹奏了一曲清新雅曲。
浴室里还飘着淡淡的花瓣香气，聂鸢望着薄纱后的李昭平，霎时惊住了，一个男人泡澡的画面也能这么香艳这么美。
池水透着盈盈水光，池中的人胸膛之上露在水面，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玉润光泽，长发湿润微卷，贴在健硕的胸膛上。
隔着距离，聂鸢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那份凛然傲气，如此绝尘脱俗的美。
琴声忽而响起，李昭平缓缓睁开了眼，心生疑惑，问旁边的婢女：“怎么会有人弹琴？”
“回禀皇上，是清平县主在抚琴。”
“她怎么会来？”李昭平更是疑惑。
“是皇后娘娘让县主来的，以免皇上沐浴时无聊。”
听说是白起宁让聂鸢来的，李昭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了，这个女人才刚刚回宫，竟然在他沐浴的时候，让别的女人来！
这意味着什么？李昭平眉头凝重，皇后献别的女人给他吗？
或许是太紧张了，心神不宁的聂鸢连续弹错了好几个音符，早已乱了呼吸，完全不在状态。
“行了，让她别弹了。”李昭平也没心思听，这曲子都变了调。
宫女从命，撩开薄纱走了出去：“清平县主，皇上说，不必抚琴了。”
琴声戛然，聂鸢也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弹出来的曲子不对，忙起身先前走了几步，跪在薄纱之外。
“皇上恕罪。”聂鸢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过去，那水雾袅绕的画面是那般活色生香，即便是个男人。
“太晚了，你先且回去休息吧。”传来李昭平淡淡的声音。
“是。”聂鸢站起了身，他的声音有点冷，听得出来皇上不高兴了。
聂鸢以为是她的曲子弹得不好，所以惹怒了皇上，双眸黯光颤动，退了出去。
本该就寝的，可皇后忽然令贴身宫女碧芸前来传话，让她为皇上抚琴助兴。这么晚了，聂鸢也觉得奇怪了，来到浴池外，才知道皇上正在沐浴。
来不及多想缘由，就紧张不安地走了进去，开始抚琴。此刻聂鸢退出了浴池，心里觉得很古怪，皇后为何有此指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