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嘲谑大笑,羞辱蜀国来的这个少年:“小子,想好了没有?是要钱,还是钻裤裆啊?”
少年静静站在那儿,拽紧了手中的拳头,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看着少年气质不俗,不像是委曲求全之人。
然而令白起宁没有想到的是,只见那少年坚毅了表情,走向大汉,弯下了身子,趴在地上,从猛汉头子的胯下爬了过去了。
大汉们笑得更欢腾了,用粗鄙不堪的话语侮辱蜀国人:“就说嘛,蜀国人都是懦弱,哈哈哈,真听话,真乖,装孙子很像的嘛。”
“看起来仪表堂堂,还以为会有点骨气,没想到不过是个废物!哈哈——”
少年从大汉胯下钻过去后,站起了身,收拾好东西挺着了背,在众人的议论指点中走出了人群。
白起宁望着少年的背影,耳边都是旁人对他鄙夷的话语,受胯下之辱,却能忍辱负重,她忍不住追向那个少年,探个究竟。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少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跟了我一路,是找我有何事吗?”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卫青桐原本想躲到一旁,不过显然已经被发现了意图,她面带友善微笑走向他:“只是恰好同路而已,你想多了。”
两人对视,少年见白起宁并没有敌意,目光由冷漠变得和善了些许。
“谢谢你的银子,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少卿大人。”少年淡淡道。
白起宁一怔,这少年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是何人。”
“你说话的口音,是蜀国蓉城的口音,发髻也是蜀国蓉城流行的挽发方式;出手大方,气质不凡,必定出身名门;还有,你手指上有练剑留下的茧,是习武之人。最后一点,你的钱袋上,绣了白家军的标徽。”出身名门而武功高强的小姐可不多,恰好少卿白起宁出使齐国,少年留意种种得出结论。
白起宁的心猛烈一颤,好厉害的少年,竟然通过这些细节,便能看出她的身份,果然不容小觑。这个少年真有意思,白起宁浅浅一笑:“你说以后有机会便还我银子,那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而这么聪明的一个少年,天生贵气,又为何会在齐国国都的大街上卖艺求生?
“我叫李子渊。”少年报上姓名后,将系在腰间的木牌取下,递给白起宁这个木雕牌子,牌子上刻着精细的凤凰花纹,雕刻工艺非同一般,“下次见面,我会还你银子,赎回这个木牌。”
李子渊,白起宁的心里默默念出这个名字,没想到这位少年竟送她信物,作为归还财物的凭证。
“好。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国宾馆和风居找我。”白起宁接过这个他手中的木牌,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块牌子。
“后会有期。”少年微微点头示意礼节,便转身离去了,白起宁没有再跟着他,她想,他急着用钱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办,不便再打扰。
……
白起宁回到和风居,就在大门口,路过的车驾停下,车驾里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可是蜀国来的少卿大人白起宁?”
白起宁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去,只见车帘被挽起,车驾上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面带浅浅笑容看着她。
“你是?”白起宁微微蹙眉,没有见过这位女子,但从她的服饰和气质来看,雍容华贵,约莫双十年华,是位身份高贵的人,这车驾也十分华丽。
“这是太子妃娘娘。”车驾中的丫鬟道。
是齐国太子妃?白起宁一愣,她与这位太子妃是第一次见面,这太子妃似乎对她也有过了解。
“太子妃娘娘。”白起宁俯身一拜。她只是听说过齐国的太子妃张銮玉是位贤德之女,然后便没有别的印象了。
而那张太子妃忙下了车辇,双手将白起宁扶起:“少卿大人,何须多礼,太子曾在我面前,提过少卿大人多才。”
太子田瑜提起她作甚?白起宁轻轻点了点头,她不过只是上次在比赛中见过田瑜罢了。
“太子说少卿大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张銮玉见到白起宁,显得很亲近,“我虽之前未曾见过大人,可心里也有几分仰慕,恳请大人跟我一起好好叙叙。”
这太子妃显得太热情了点,但白起宁也不便推辞,笑道:“太子妃相邀,自当从命。”
原本白起宁也想找个机会,去太子妃拜访一下那位太子最宠爱的良娣温碧月,今日恰好被太子妃相邀,正合了她的心意。
“来,上车吧。”张銮玉请白起宁上车辇。
除了马夫,车辇上就坐着张銮玉的一个贴身侍女,张銮玉打量了一番白起宁,感慨道:“太子就说过少卿大人非同于普通女子,不但长得美貌,还带有几分将门的英气,果然是一位别具风情的美人。”
白起宁听太子妃如此夸赞,轻声道:“娘娘此言谬赞,要论美貌,自当是娘娘高贵艳丽,艳压群芳。更何况,太子府上的良娣温碧月可谓是齐国第一绝色美人,只有她才配得上‘碧月’这个名字了。”
“呵,闭月羞花么?什么齐国第一美人,你不提她还好,提起来……”张銮玉的脸上露出很不耐烦的眼色,如果不是那个温碧月,她与太子一定是琴瑟相和的夫妻。可温碧月一出现,就夺走了太子所有的宠爱,太子妃能不怨么。
“太子妃身份高贵,何必纠结于一位良娣,以后你才是母仪天下之人啊。”白起宁劝道,普通家的官宦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太子,有很多女人,有宠爱的女人,这都是很平常之事。
“你是不知道,自从温良娣到了太子府,太子府就不得安宁,太子为了她不仅休了旧爱王良娣,还为她的家人建立豪宅,让她那不学无术的堂弟做了官。这些事情,都引起了朝臣极大的不满,太子也因此受到皇上斥责。”张銮玉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