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送李昭平到出后宫,花园中的水池边儿,颇远处看到了几个歇息闲话的妃子。莫霜认出里面其中有与皇后素来不和的华妃娘娘。
于是莫霜向李昭平小声提议,让华妃等妃嫔同时见到他们二人。
妃嫔们正坐在池边儿嗑瓜子吃橘子。
“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你们寝宫了吧。”华妃华锦甄酸溜溜的语气先说出口。
“可不是么?皇后娘娘就算是关了禁闭,那也是皇上的心尖儿宠。”有嫔妃附和着,“谁让皇后娘娘美貌倾国,我等加起来也不及她的一半美丽。”
“姚嫔那件事,难道不了了之?”
“谁知道呢,听说是靖王在查。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查出什么来,姚嫔怕就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听着后宫这几位妃嫔的话,华妃心里不是滋味,还以为姚嫔之死能给皇后重力一击,可还没几天,皇上就像是忘了这件事,又时不时往中宫里跑。
正在这时,莫霜脚下一滑,将手里的书摔了出去,“哎哟”一声,吸引了这边的注意力。
华妃看过去,李昭平的身影映入眼帘,容颜俊逸,风姿卓绝,所站之处便是一派优雅,光彩四方,令人看了心中不禁怦然。
“那人是谁啊?”华锦甄瞪大眼眸问。
“不知道。”妃嫔们个个摇头。
有位宫女道:“奴婢知道,他是蜀国的昭惠王李昭平,似乎这几日常去中宫,教皇后娘娘弹琴。”
“他就是李昭平?蜀国大名鼎鼎的昭惠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有妃嫔眼前一亮,听说过些李昭平的英勇之事,便说出来给姐妹听。
莫霜捡好了地上散落的书,走到李昭平的身旁。
华妃一怔,指着李昭平身边的莫霜:“那个人是昭惠王的弟弟吗?长得好像啊!”
“不对,那人身着太监服,是宫里的太监。”妃嫔道,“若真是昭惠王的弟弟,那也是蜀国皇子啊,怎么可能在楚宫里做太监。”
华锦甄觉得此言有理,点点头,对身后的贴身宫女吩咐:“也是怪事,冰翠,你去查查,那个与昭惠王长相相似的公公是谁。”
一众嫔妃们看着李昭平远去的身影,目光闪烁着光彩,在这后宫里,除了皇上,很少能见到真正的男人,何况是这样英姿飒爽的男子。留给她们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寂寞。
“她们应该是注意到我们了。”莫霜道,“以华妃的个性,肯定会查我的。”
“你这才入宫多久,就把她们的个性都摸清了?”李昭平打趣一笑。
“王爷,你在临淄还能留多久?”
“不过几日吧,我得尽快回到蓉城。”
李昭平叹了口气,想扳倒楚后独孤嫣与楚相华仲,时间太仓促,怕是来不及了。
“王爷,蜀国战事关系重大,还是先回去吧。”莫霜劝道。
“嗯,等父皇的圣旨一到,我是不想回去也不行了。”李昭平叹声。
莫霜眸色深沉,他得找个机会,联络到靖王楚逸,完成先前与楚逸之间的交易。
楚逸派人,在宫中收买了华妃身边的侍女冰翠,透过冰翠,让华妃得知中宫里莫霜的真正身份。
华妃汗颜,惊呆得口齿不伶:“那个莫霜,是皇后从蜀国带来的?而且,他还不是,不是……”
“他在蜀国的时候,是个名伶,根本不是太监。”冰翠道。
“这个消息,可靠吗?”华妃眯了眯眼,又惊又喜,若消息属实,那她可就能报仇了。
“应该不假。”冰翠凑到华妃耳边,“奴婢也问过中宫的人,她们说近看莫霜,器宇不凡,不像是净身的人。”
“中宫的人,对啊,她们肯定会有所察觉。”华妃脸上露出了盈盈笑意,“冰翠,好好给我打探清楚。”
“唯。”冰翠应声,“娘娘,奴婢还听说,皇后私下招莫霜在寝宫中伺候,其他人一律不见呢。”
华妃很难想象,独孤嫣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后宫藏有不净身的男子,呵,若是此等苟且之事被皇上知道,独孤嫣就难逃一劫了。
…………
靖王府。
李昭平来见楚逸,向楚逸说明,今日清早,便收到了父皇催令其回蜀国蓉城的旨意,他是不能多留了。
“那天子剑呢?齐国连同晋国攻蜀,昭惠王怎么想?”楚逸问,“昨日皇上在宫中设宴,都说了些什么?”
“我心里已有一计。”李昭平示意楚逸靠近,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起他的策划,“如此,方可一试,我们的约定,依旧奏效。”
楚逸莞尔轻笑,一手搭在李昭平的肩膀上:“好,我信你。”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所想心领神会,也算是知音难得吧。
“你要离开临淄了,我就在府上再请你喝一会酒吧。”楚逸笑道。
“愿与君共饮,销万古愁。”李昭平回应。
两人在偏厅同饮,喝了好些酒,渐渐面上红晕渐深,有了醉意。
“昭惠王啊,这会喝酒,我们就不谈国事,聊聊私事如何?”楚逸举杯,眸子里蒙上朦胧气息。
“好啊,不过我与靖王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聊?难道,靖王要给我介绍王妃?”李昭平半躺就在木板上的软垫,扔了酒杯,手里直接抱着小坛子酒。
“昭惠王已经有了白起宁,为何还想着别的女人?”楚逸的语气不悦了,“你和白起宁,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李昭平心里早就隐隐感觉到,楚逸与白起宁私交颇深:“靖王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白起宁?”
又是几杯酒下肚,楚逸醉得更深了,一闭眼,脑子里就闪现出白起宁轻笑的容颜:“你要是照顾不好她,我可不放过你!”
“起宁是我的,我自然会好好待她,靖王如此说,就太过操心了吧。”李昭平的语气不悦了。
这话越听越是不舒服,楚逸站起了身,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摔碎:“到现在,你为何还不给起宁名分?让她一个人远在边城?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