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机智伶俐,白起宁算是见多不怪,她将手中的书放下,问道:“段逸呢?”
“哦,我刚才好像看到段护卫在前院练剑。”雨燕道。
“我去看看,正好有话对他说。”白起宁站起了身,因为江云经常呆在后院,段逸为了避开他,所以喜欢呆在前院。
按理说李昭平应该早就从楚都回来了,现在楚都临淄那边没有传来大消息,荣国公也回蓉城了。李昭平不在蓉城坐镇,白起宁心里便不太安宁。
白起宁打算让段逸亲自回一趟蓉城,打探蓉城的确切消息,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段逸正在前院空地上练剑,江云养的一只小狗溜到段逸脚前,忽然冲他汪汪汪直叫。
“走开。”段逸对小动物,向来没什么耐心。何况他在练剑,不喜欢被打扰,又怕剑不小心伤了这狗儿。
可小狗非要和段逸闹腾,段逸心烦意乱,就踢了狗肚子一脚。
“汪!”狗惨叫一声,往旁跑。
江云走了过来,目光淡淡盯着段逸:“有句话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没听说过吗?”
段逸放下了剑,不想多和江云说话,转身要走。
“何故打我的狗!”江云闪如清风般,游走道段逸的面前,拦下了他的路。
“我不是有意针对你,只是不喜欢狗。”段逸冷冷答道。
江云昨日就来了司马府,今天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段逸把手里的剑举起,作势要递给江云。
“你做什么?”江云脸色淡然。
“我知道,你恨我,应该杀了我。”段逸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剑,“你现在可以动手,我绝不还手。”
恰好这个时候,白起宁来了,她本是有话和段逸谈,见这两人貌离神合。
“这剑,还是我收着吧。”白起宁走到他们中间,将段逸手中的剑拿过去,“段逸,我有话跟你说,你来下。”
“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提了。”江云侧过身去,离开了前院。
白起宁带着段逸去了书房,她面露愠色斥责段逸:“你刚才和江云说什么呢?”
“你知道的,我害死了她的未婚妻子,他心里最恨的人,是我。”段逸低下了头。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白起宁早就看透了江云的想法。
“他未婚妻子之死,虽与你有关,但并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这件事,他心如明镜,不会为难你。”白起宁道,“他若真想杀你,上次你落入安落雁的圈套时,他也何必出手救你。”
段逸目光冷沉,语气充满了愧疚之意:“终究,我是欠他一命。不,是两命,我的命本就是他救的,武功也是跟他学的。”
“至于江云未婚妻子之死,他才是最内疚的人。因为真正让那个女人自杀的人,不是你,而是他。”白起宁又道,“江云不爱她,才是她自尽的真正缘由,难道你不明白吗?而你和你的姐姐出现,只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她求生的心智。”
“从他收我为徒开始,我就看清了一件事。他的爱,是博爱,不属于任何人。”段逸叹声道。
身边所有女人于他而言,都是红颜过客,或知己或情人,没有归宿。他放浪不羁,大概早就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不说江云了,我有话跟你说,是想让你会蓉城一趟,去见苏仪,打探蓉城的状况。”
“什么时候?”
“就明天吧。”白起宁远在边城,全然不知蓉城此刻的状况如何。
“好,大人,我有个请求。”
“你说。”
“江云有匹千里良驹,大人可能为我一借?”段逸道,若是有了那匹千里马,便能日行千里,很快一去一回。
在枫树林遇刺那日,白起宁见识过那匹白马,的确是难得的宝马。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
吃过了晚饭,白起宁打算开口向江云提借马一事,想来江云是慷慨之人,不会连匹马都舍不得。
江云站在后院里,丢了一个小毛球,几只小猫过来抢,毛球却被小狐狸给叼走了。那几只猫只能“喵喵喵”追着小狐狸跑。
白起宁被这一幕逗趣笑了,原来这个男人还挺有童心。
江云长身玉立,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那些小宠物争夺毛球。他白衣飘飘,风采星辰,身上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令人敬畏的气息。
白起宁站在屋檐下,眺望院子里的他,也忍不住被他的风姿所吸引。
“你站在那边,看我很久了。”江云转过身,看向白起宁。
原来他知道她在这里看着,白起宁晃了晃神,走向江云:“盗圣公子真是聪慧无双,没有人比得上你。”
“马屁就不用拍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江云语气干脆。
“是有那么一件事儿,还跟马有关,要不怎么说盗圣公子天下无双呢。”白起宁轻笑,“我想借你的千里马一用。”
江云目光一闪,似笑非笑:“白大人可真不客气。”
“就知道公子大方,既然答应了,那我就不必装不客气,多谢啊。”白起宁厚着脸皮直接就当他应下了,立马走开,“我让段逸去牵马。”
江云轻轻叹了口气,白起宁听到身后这无奈的叹息声,嘴角荡起一抹微笑:“朋友之间,有借有还嘛,很快就还给你。”
白起宁让段逸去大镖局牵马,可司马府的一处墙角,不断传来狗叫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狗叫、猫叫声!
“怎么回事?”白起宁在内厅这边,都听得吵。
“会不是有人闯进来,被发现了?”段逸猜测道。
当白起宁和段逸赶过去的时候,江云和两名镖师在场,地上还躺着两个黑衣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白起宁愕然盯着地上的尸首。
“老板抓住了他们,可他们就自杀了,这些人应该是死士,嘴里藏了毒药,任务失败便自尽。”
“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大人你来的。”段逸面色冷峻,他早就想过,荣国公府会下手。
两名暗探翻墙进来,本想偷偷藏在院子里,等夜深人静时再在院子里的井水中下毒,不知鬼不觉再逃走。可没想到这刚进了院子,就四处响起了狗吠声,暴露了目标。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段逸看向白起宁。
“现在报案吧,让官府着手调查这两个黑衣人的身份,司马府遇刺的消息,闹得越大越好。”白起宁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