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哪儿的话,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报仇啊。”莫霜长长叹了口气,这次要除掉独孤嫣,他自觉是难逃一劫,对李昭平道,“我心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贤弟有话直说。”李昭平眼光一顿。
“荣国公势力庞大,根基深厚,王爷要与他周旋,不可急于求成。就算是独孤嫣不再为楚后,在蜀国朝中他依旧是权臣。若是强行除之,闹得人心惶惶,恐动摇蜀国的根基,造成蜀国内患。”莫霜沉声道。
李昭平微微点头,这也是他最为顾虑的:“所言极是,在朝堂上,有一半的臣子都与荣国公关系不可说,他的势力比当初的薛相更为深厚。”
莫霜虽然报仇心切,可也深明大义,懂得权衡利弊,故对李昭平由此一言:“若是这次在楚宫里,我不能全身而退,以后的王家的仇,都靠王爷了!”
“杰弟……”李昭平目光微闪,“舅父舅母就只剩下你这点血脉,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听兄长一句,远离宫中的是非,把这里交给我!”
“我不会走。”莫霜语气坚决,他在这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关键,“请王爷成全我的一片心意。”
李昭平呼吸一紧,眼角微微湿润,他的这个表弟从小享受尊荣,却家门巨变后无奈之下做了戏子,可见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莫霜的脸上目光淡淡:“王爷眼下该想的是能如何进宫?”
“有人会帮我们的。”
“谁?”
“靖王楚逸。”
莫霜恍然大悟,原来李昭平选择了与楚逸合作:“我也想见见靖王。”
“我这就请他来。”
李昭平有意楚逸出面,让他得到入宫的理由。楚逸来到国宾馆,看到了莫霜,面露惊愕之色,天底下还有和李昭平长得相似之人。
三人共商大计,而后楚逸离开,莫霜也告别了李昭平。
楚逸在国宾馆外,被莫霜叫住:“靖王殿下,请留步。”
莫霜面露微笑,迎上前去,双手握拳一拜:“在下还有话,要跟殿下说。”
楚逸微怔,这个名伶莫霜绕过李昭平,主动见他,必定是有什么不能让李昭平听到的话说。若不是李昭平引荐,楚逸是不会多跟莫霜这种身份的人理会交集,靖王尊荣本就看不起戏子。
“有些话,昭惠王不方便说,莫霜为王爷详说。”莫霜又道。
犹豫片刻之后,楚逸同意了,他也想听听莫霜嘴里能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
……
楚逸去宫中觐见楚君,自称是留不住李昭平,李昭平要回蜀国了。
“李昭平回蜀国,那天子剑怎么办?”楚璋心里惦记着那无上至宝。
“皇兄,不如让皇后娘娘留住李昭平。”楚逸道,“皇后是蜀国公主,与李昭平亲如兄妹。皇后出面,李昭平自当会留下。”
“可皇后被朕禁足在中宫了。”
“可是为了姚嫔一事?臣弟有所耳闻。”
楚璋正在为这件事头疼:“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楚逸答道:“回禀皇兄,事情尚未查明,必有蹊跷,皇后生有嫡子,怎么会无缘无故与姚嫔过意不去。”
连楚逸都这么说,楚璋想来,也不相信心爱的皇后会干出如此无德之举:“楚逸,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查明真相,是不是有人暗中污蔑构陷皇后!”
“臣弟领命。”楚逸深深一拜,如此他也能亲近楚璋。
蜀国,淮都城。
司马府上,白起宁接到消息,荣国公从齐国回来了。
荣国公去的时候,刻意绕道,没有经过淮都、宛城,回来时偏偏走了这边,还在宛城休顿一夜。
段逸向白起宁汇报,荣国公此刻就在淮都县衙内,见了独孤娉!
“大人,淮都的官员都去跪拜荣国公了,你是去与不去?”段逸问。
“他又没有让我去,我何必去惹事儿。”白起宁轻笑,“现在独孤靳尤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有我们白家人吧。”
“不知荣国公回到蓉城,皇上会如何决断。”段逸眸光冷森。
“这两天,把司马府看好,别出乱子就行。”以白起宁对荣国公这只老狐狸的了解,他不可能完全没有举动。
午后,都令府送来了请帖,请白起宁赴晚宴。
白起宁吩咐雨燕、小花准备重礼,雨燕晚上一起跟着去了都令府。
小花端着一盆水,溜进了白起宁的房中,打扫打扫房间。她擦完窗台,看了看窗户四周,无人,便悄悄关上了窗户和门。
蹑脚蹑手走到床榻前,小花颤抖地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藏到白起宁的瓷枕中。几日前小花照顾白起宁的起居,给白起宁买了这个空心的白花瓷枕。
床底下的小狐狸猛地串了出来,冲着小花龇牙咧嘴:“吱吱吱!”
小花傻了眼,还以为这房中无人,是个好机会,可哪里想到小狐狸躲在床下贪睡。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人用力踢开,小花手忙脚乱,回头看见了段逸。
“你在做什么?”段逸目光冷沉。
“我,我在为大人打扫房间,整理床铺啊。”小花的瓷枕还没盖好,慌乱之下理着被子。
“你为何要关上门和窗?”段逸心中起疑,白起宁在赴宴之前就提醒过他,留意府中有人异动。
“我,我怕风大,又把尘土给吹进来,脏了小姐的房间。”小花满脸憋得通红。
段逸大步走过来,要掀开被子看,小花坚持不肯:“喂,这是大人的闺房,怎能容你一个男人胡来!”
“我是大人的贴身侍卫,保证她的安全,分内之事。”段逸呵斥道。
小花不依,段逸越发觉得她心里有鬼,狠狠一推:“闪开!”
那白瓷枕头露了出来,小狐狸跳得高高的,一蹦就到了床上,坐到瓷枕上叫嚷:“吱吱吱”
在小狐狸的提示下,段逸拿起瓷枕摆弄,发现瓷枕头可以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封信。
小花顿时吓得脸色发紫,段逸拿出这封信,信封上写着:白起宁亲启。这笔迹看着眼熟!
果然这个小花就是内鬼,段逸的目光迸射出寒芒,就像是要把人活剥般,小花吓得想逃:“不,不是我。”
段逸用剑鞘重击敲打小花的头部,小花晕了过去。
枕头里似乎还有东西,段逸又掏了出来,是昭惠王府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