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怎么了!”莫霜小步跑来,扶起了独孤嫣,目光落到独孤嫣身上捏着的白玉玉坠上面。
“莫霜,他对我,若有你的十分之一,那本后也就无怨无悔了。”独孤嫣眼中含泪,看向莫霜。
“他是个有眼无珠之人,看不见娘娘的好。”莫霜微笑道,“在莫霜心中,娘娘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这话触动了独孤嫣心中的柔软,独孤嫣回过头凝视着莫霜:“还是你对我好。”
莫霜扶着独孤嫣,回到了屋子坐下:“娘娘无上尊荣,也是楚君心中的最爱啊。”
“楚君?他的女人有那么多,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花无百日红,就像是姑母那样,我终究会老的。”独孤嫣落寞道。
“娘娘是莫霜心中的唯一。”莫霜诚声道,脉脉含情望着独孤嫣,“只求留在娘娘身边,娘娘不要赶我走,我愿入宫为真正的宦臣。”
“你愿为阉人?”独孤嫣惊住。
“如此能让娘娘安心,我也能永远陪伴在娘娘身边啊。”莫霜叹道。
独孤嫣伸手抚上莫霜的容颜,大概是真的相信他心中的感情不含杂念:“你对本后一心一意,本后会好好保着你疼着你。”
莫霜嘴角笑容飞扬,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天注定的轮回,他有了机会报这深仇血恨。
……
白起宁得到苏仪的来信,白冉顺利通过了第二轮科考,已有资格官家入职,苏仪会好好调教白冉。
有了苏仪的关照,白起宁相信三弟会有很大的成长:“恭喜你,冉弟,达成了心愿第一步。”
白起宁收好了书信,苏仪在信中还特别提到,昭惠王送楚后去楚国。
独孤嫣性子偏激暴戾,她有多爱李昭平,就有多恨李昭平,可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所以白起宁很是担心李昭平的安危,担心他落入独孤家的圈套与陷害中。
她一直在等,段段逸带消息来,可已过去了半个多月,段逸依旧没有消息。
这日,白起宁正在书房处理点公务,好消息便来了,段逸快马加鞭,赶回了淮都。
段逸带回来的,是连珏亲自模拟的手稿,白起宁对比了与荣国公的字迹,果然能以假乱真。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段逸问。
“等机会吧。”白起宁不由得紧张了,将这份伪造的信好好收存。
“我在离开蓉城时,听到消息,荣国公奉皇上圣旨启程去齐国了。”段逸道,“与荣国公随行的人,是大司徒沐渊。”
段逸将蓉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白起宁,包括独孤嫣如何残害田言。独孤嫣的狠辣手段彻底激怒了李昭平,所以李昭平将计就计去了楚国,就是为了扳倒独孤嫣在楚国的后位。
“我可怜的田言妹妹。”白起宁听到田言的遭遇后,痛心疾首,“独孤嫣,我真后悔以前没能杀掉她!呵,田言妹妹的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昭惠王从来不参与宫廷之斗,这次他是真的怒了。”段逸分析道,“如果独孤嫣在楚国出了事,我们此计又行得通,或许我们能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白起宁双手合十,虔诚道,“上天保佑吧。”
不知不觉,与独孤势力周旋四年了,从十六岁到双十年华,白起宁一路走来,经历多次生死危机。她本是无心承担一切,为保护心中所念之人,不得不为权力而奋力搏杀。
她不再是十六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仇恨与欲望的弥漫迅雷不及掩耳,迫使她成长。唯有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生死,登上更具权力的政治的舞台,她才能实现心中的梦。
队伍进入临淄城,相关官员奉旨前来迎接皇后和蜀国的昭惠王,李昭平被宣入楚宫待见。
皇帝楚璋急忙忙去见了宠爱的皇后,夫妻二人互诉衷肠,楚璋又才召见李昭平,重重赏赐,以慰问蜀国昭惠王亲自护送皇后安然归来。
楚璋盛情请李昭平留在临淄多住几日,李昭平谢过楚君盛情。
从宫里出来后,李昭平就留住在国宾驿馆,派人去靖王府上送了份大礼。
楚逸是精明人,李昭平派人送礼便知有因,于是让人回了份礼,并邀李昭平明日酒宴。
……
靖王的酒宴射在城门外的护城河上,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着一叶叶扁舟。小舟之中,有一条大船,甲板上摆设精致,楚逸与李昭平正在这船甲上。
远处一座座峰顶上挂着红日,春季的日光,轻柔而暖和,令人惬意。缕缕阳光从云中穿梭,照耀在河面上,光芒也沐浴着大船。
楚逸在左,李昭平在右,两人对立而坐,船上对饮。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楚逸有感而发,记得上次有闲情逸致欣赏水景,也是在大船上,那次是在齐国陵阳的南湖。
“楚河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能与靖王如此对饮,实乃快事。”李昭平笑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楚河景色,倒是让我想起了昔日南湖一游,当年在场不仅有蜀国的白大人,还有平阳侯赵无忌、洛安王田祈。”楚逸笑道,“可惜那时我刚到陵阳,昭惠王便已经离开了,错时相遇之机。”
两人相视而笑,尽量显得神态自若,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尴尬,比如他们心里都深爱着同一个女子。
“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的变化翻天覆地,而有些人还是一如原样。”李昭平嘴角微微扬起,“昔日的洛安王田祈,在短短三年多时间里,成为齐国新的君王。”
“而我楚逸,依旧楚逸。”楚逸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眸光一闪。
李昭平的语气意味深长,像是在提醒对方什么:“新的时代,总会代替过去,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
“今日难得与昭惠王一醉方休,可得好好聊一聊。”楚逸让伺候的奴婢退下,“你们都先退下吧,不要打扰昭惠王与本王的雅兴。”
“唯。”侍卫和婢女们纷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