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戬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件水湖蓝色的长衫上,没有理会雨燕,雨燕咬了下唇,退出了营帐。
雨燕偷偷在那件衣服的夹层里内布上,绣了一只燕子图案,把她的心意留在了那件衣裳上。
帐中的白戬,触摸着那件长衫,泪目道:“琉璃,等我回去看你,就穿上这件衣裳。”
琉璃,琉璃。白戬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这个名字,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件长衫收好,用那块丝绸布包好后,放在枕边。
……
白起宁的军营里留了几日,一来是帮忙分析两军状况,二来与独孤怀相处,视察其人品。
独孤怀的确比以前的独孤明各方面优秀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今日正好铁骑队,有个骑射训练。
白戬、魏英两位将军都被请去做主评官,铁骑侍卫个个精神奕奕,表现出色,这都是独孤怀训练有素的功劳。
白起宁听说独孤怀是蜀国骑射第一人,于是提出来想开开眼界,见识下独孤怀的绝技。
独孤怀天生力大,武艺超群,骑射更是有名。
“既然白大人开口,那怀就献丑了。”独孤怀让亲信士卒去取他的弓箭来。
箭靶离他们百步之外,独孤怀又让侍卫向后移了百步,这样一来,红色的靶心在白起宁的眼中就变得很小很小了。
“将军可能射中靶心?”白起宁挑眉问道。
独孤怀嘴角一扬,取出弓箭,搭箭拉弦,只听“嗖”一声。
白起宁还没反应过来,独孤怀的箭不偏不倚,正中那红色靶心。当然,这样的射艺可谓是百步穿杨,但也没什么神奇之处。
紧接着独孤怀又取了一箭,射出弓弦上的第二箭,又是“嗖”一声,较第一支射箭更用力,第二支箭撞落了第一只箭,稳稳射-入红色靶心之中!
在场的人无不喝彩,独孤怀脸上露出笑容,把弓递给了旁边的士卒。
“好,好箭法!”魏英忍不住拍手称赞。
这精湛的箭法让白起宁不得不心悦诚服,蜀国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比他箭法更准之人。
白起宁倒了桌上的一杯酒,走向独孤怀亲自敬上一杯:“将军果然好箭术,让我开了眼界。”
“白大人过奖了。”独孤怀兴冲冲饮下了酒,听到这喝彩声,心满意足。
周围铁骑军的将士士气高昂,都在高声喊:“将军威武,将军无双!”
听上去独孤怀就是蜀国第一战将,这些话落在白戬、魏英的将士耳朵里,就感觉不太舒服了。
白起宁回头,与白戬的目光相碰撞,白戬轻轻摇头,白起宁退了下来。
独孤怀可正够强风头的,白起宁唏嘘,还好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善嫉妒,而魏英也是豪爽人,若是换作心眼小的将军,肯定不会舒服。
在军营呆了几日,白起宁打算先回淮都了,相处下来,那独孤怀的确不是阴戾小人,只是喜欢出风头抢功劳。
白起宁告别白戬,带着雨燕离开军营大帐。
雨燕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白戬,红唇一抿,满脸不舍留恋。
独孤娉回到淮都的私宅中,质问安落雁为何会打草惊蛇。如今引起白起宁的警醒,她们下手就更不容易了。
“是我百密一疏,没能杀得了段逸,让他捡了一条命!”安落雁面色苍白,她背后的伤口较深,稍稍动作大一些就疼得满头大汗。
“安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让我很失望啊,损失了二十个暗探。”独孤娉气得脸色发青,可再怎么责备安落雁也于事无补,“还好,那镖局的老板救了你,不然你也没命。”
独孤娉派人去查了那个镖局,查探镖局与军需走镖有关,前阵子为军队押送棉货。当然独孤娉也听说,这个镖局才开了五个月,在淮都城的名声可不小。
既然那个镖局老板救了安落雁,独孤娉就让安落雁以答谢为由,去认识那个镖局老板,兴许以后会有点用。
于是安落雁去了一趟镖局,并奉上丰厚的答谢酬金,可王管家坚持不肯收下那些银子,安落雁也没能见到老板王英。
安落雁白跑了一趟,心里憋屈:“这个王老板,架势真够大的,我两次想当面致谢,可都被他拒之门外。”
“真是有趣,天下还有不爱财的生意人?”独孤娉心里有了极大的好奇,决定明天亲自去会会那位老板。
独孤娉女扮男装,装着生意人,坐着八马车驾造了很大的排场,到那镖局谈生意,还奉上了千金。
王管家接见独孤娉,独孤娉不屑看之,要面见镖局的老板。
“小姐,你们这生意,可与官府有关?”王管家问道。
“与官府无关。”独孤娉道,而后感到哪里不对劲,沉着脸问王管家,“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王管家一愣,这独孤娉就算换了男装,压低了嗓子,可一看也知是女儿身啊。
“那……我去问过我家老板,再回答小姐。”王管家避而不答,赶紧溜走。
恰好江云最近留在镖局,还养了猫猫狗狗,都是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他看着可怜,就带回来喂养,专门用了两间房。
此时江云正在给小猫喂食,王管家兴冲冲而来:“老板,有大生意了!这次来了个贵主!”
江云不想见客,王管家游说了许久,江云不同意。王管家哭丧着脸,拿这些猫猫狗狗说事儿:“老板,你看,你养这些都宠物,不也要银子善后么?到时候你是逍遥自在,出去游山玩水,还不是我替老板照顾它们。”
见王管家这个样子,江云也不好再拒绝,便答应了见客。这些人也是奇怪,开门做生意,为何一定要见他这个老板不可!
“下次,你安排一个人,做这个镖局老板王英,以后再有客人要见老板,你就让他去见!”江云想来想去,这个办法一劳永逸。
“好好好,可是眼下没有人选,还请老板再去应付一次。”王管家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