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雁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自嘲地笑了笑:“从来心里就没有过,又怎么会在意如何看。”
“安姐姐,你在说什么?”独孤娉听不懂她的话语。
“没什么。”安落雁喃喃轻笑,“想不到我们来淮都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故人。”
“那个车夫,你认识?”独孤娉方才也留意了白起宁的车夫,倒是英气不凡。
“嗯,以前在晋国的旧识。”安落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看来真是缘分不浅。”
司马府的车驾上,白起宁的心忐忑不安,前有独孤怀,现在又有独孤娉,独孤家来人了,是不是冲着她来的,还不好说。
“段逸,安落雁与独孤娉,以前可曾相识?”白起宁问。
“应该是不认识的。”段逸答道。
“那为何安落雁会在蜀国结识独孤娉,不知她们居心为何。”白起宁越想越是觉得不踏实。
段逸冷着脸又道:“不管她们的目的为何,我职责,就是保护好大人。”
白起宁爽然失若道:“方才看安落雁的眼色,她对我们是怀恨在心的。”
“我们问心无愧,反而救过她,若她恩将仇报,那也是她不明是非。”段逸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前尘往事段逸不想再提及,他与安落雁的恩恩怨怨,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我担心,安落雁会助独孤娉,对我们动些手段。”
“大人放心,若她真有那个心思,段逸自知该怎么做。”
……
独孤娉买下了司马府附近的一栋宅子,让下人收拾打点。
“这破宅子真是旧,看着都心烦。”独孤娉一脸嫌弃,从小也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看着这些破烂玩意儿,心情的确不美妙。
“这里自然是比不上荣国公府的富贵,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完成了任务,娉小姐很快就能回去了。”安落雁心气平和安慰道。
安落雁心中暗笑,庆喜这一次有机会来了淮都,看到了白起宁与段逸,他们让她的日子不好过,那她自当双倍奉还。
晚上,安落雁写了封信,决意明日派人去司马府递给段逸。广陵侯锱铢必较的个性,安落雁与段逸都很清楚,如果广陵侯知道段逸还活着,而自己遭受了欺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安落雁就利用这一点,威胁引段逸出来,她设下天罗地网,将段逸除之后快。
杀了段逸,再对付白起宁,安落雁怒形于色:“段逸,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都到了晚上,独孤娉还在花园里嚷嚷,她令下人建了个花坛,移些腊梅花到花坛中。
安落雁走去后院,腊梅花芬芳扑鼻而来,清香怡人:“娉小姐。”
“安姐姐,不会是我吵着你了吧。”独孤娉回头,热情上前挽住安落雁的手。
“你在做什么?”安落雁看着三个仆人还在花坛里种植修枝,整个大花坛都移满了腊梅花的枝,的确是一道靓丽的点缀。
“这些个下人笨手笨脚的,几个梅花枝弄了好久还没弄好。”独孤娉撅起小嘴道。
“明日再弄不就是了。”安落雁面露疑惑,何必一定要今晚。
独孤娉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做事就一定要尽快做完最好,否则觉都睡不着。从小就是这样的。姐姐,你看,我这花儿美不美?”
安落雁双目如潭水般碧绿,陷入了以往的思绪中:“很好看。”
“安姐姐,你怎么了?”独孤娉觉察到安落雁情绪有异样。
“没什么,有点乏了,我先回房睡了。”安落雁回过身去,迈着步子走回房间。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在广陵侯府上,也是大冬天的一日,侯府特别建造的梅园中,那日广陵侯来了兴致与妻妾喝酒作乐,让段逸舞剑助兴。
安落雁关上了门,坐回桌前,看到自己手中的书信,黯然伤了神。
……
月夜下,段逸一反常态,夜深了未入眠,反而在雪地里挥剑。
李子涵和段逸同住一个四方院子里,剑声吵着李子涵睡不着觉,他索性开门:“段哥,大晚上的,消停点睡觉吧。”
段逸没有理会李子涵,继续挥动手里的剑,李子涵盯着他的剑法,又快又狠,若不是前些日子见过江云更凌厉的剑法,段逸这速度怕就是他见过中最快的了。
有些不苟言笑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些事情发泄。李子涵见段逸心情不好,而他又劝不住,于是穿好了外衣,拿起了屋子里的剑。
“一个人舞剑也没意思,我来陪你。”李子涵拔剑走向段逸,与高手过招求教也是快事。
两人打了起来,刀光剑影在月光下四处闪烁,还不停有剑锋碰撞的“嚓嚓”声。
雨燕听丫鬟小花说那边院子里,段逸和李子涵打起来了,赶紧通报白起宁。
白起宁洗漱完毕,正欲睡下,雨燕急忙忙冲进屋子来:“小姐,不好了!李子涵和段逸动了剑,两人正互相厮杀呢!”
“他们俩打起来了?为什么?”白起宁一头雾水。
“不知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别弄出人命了。”雨燕着急万分,面红耳赤道。
在雨燕的催促下,白起宁出门去看:“段逸和子涵都是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动真格,就是玩玩而已。”
“这种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小姐还是去看看吧。”
白起宁走到小院门口,听见剑声,走近一看,两人正在切磋剑法,打得难舍难分呢。
“你看,小姐,真打起来,快去劝住啊!”雨燕忙道,瞳孔放大,两人剑法精妙,看得眼花缭乱。
“他们只是比剑而已,点到为止,放心吧。”白起宁一看便知,是雨燕不懂武功,小题大做了。
段逸的剑法更胜一筹,又过了十七八招,段逸的剑打落了李子涵手里的剑。
“我输了。”李子涵满头都是汗,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段哥真是厉害。”
“年长你几岁罢了,等你到了我的年纪,也许比我更强。”段逸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