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天气转凉了。
李昭平思念心中之人,却想死不相见,便让魏青安排了马车,去菊林走走。
上次来菊林,还是和白起宁一同的,那日嬉戏打闹的场景,历历在目。
不知道她现在,在淮都过得怎么样。
李昭平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分田耕地的后事,今日才得了闲,来这林子里转转散心。
魏青看得出来,李昭平是在想她了:“王爷,白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不知道。”李昭平摇了摇头,他先慢慢消散让朝中众臣对白起宁的敌意,才能再找机会行事。
李昭平在蓉城名利双收,功劳都是他的,好的名声也是他的,可这是白起宁的委屈才换来的,她是为了他才甘愿去淮都啊。
他漫不经心地摘下一朵菊花,眼看这些菊花怕也是要开谢了,希望来年菊林花开正艳的时候,他能与她一起再共游菊园。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李昭平轻声叹气。
昭惠王府的车驾从菊园回到了府邸,夕阳已西下。
李昭平刚下车,就见段逸行色匆匆迎来门口,靠近李昭平:“王爷,出事了!”
“进去说。”李昭平递了个眼色,让段逸跟他去了书房。
段逸关上了门,禀报李昭平:“刚得到的消息,今个儿一大早,荣国公外出去佛庙上香,路上遇到了刺客。”
荣国公遇人行刺?李昭平面色一变:“荣国公可有事?”
“听说手臂被刀划伤,不过我感觉也不是什么重伤,只是皮肉伤。不然他哪里有精力,将那些刺客擒住后,亲自审讯了大半天。”段逸冷笑。
“审讯出来了什么?”李昭平若有所思。
“那些刺客都是江湖中人,有刺客已经招供,是受白戬将军指使。”段逸道。
李昭平脸色大变:“受白戬指使行刺荣国公?这,怎么可能!白戬在边关操练新军,不可能忽然派人去刺杀荣国公,又对荣国公的行踪了如指掌!”
段逸点了点头:“白戬将军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阴暗下作之事。王爷当然不会相信,那些刺客真是白戬将军指使的。”
“那又怎么回事……荣国公在朝中得罪的人也不少,可敢行刺的人却不太可能有。而那人还将罪责推到了白戬的身上。”李昭平思量着,“若是荣国公的伤势并无大碍,会不会是他自编自演的一场把戏?”
“王爷所虑极是。其实属下正是这么想的。”段逸道,“才大半天的时间不到,也没听说荣国公采用什么非常酷刑,那些刺客就乖乖招供,实在可疑。”
这事儿来得突然,李昭平一时也没有想到对策,吩咐段逸:“派人继续看好荣国公府的一举一动,有什么进展立即回报!”
段逸提醒道:“王爷应当先和淮都那边通个信,至少让白大人他们知道,荣国公府有了动作。”
李昭平皱眉点头,这荣国公可真是不消停,搞出这些名堂不知是何用意,皇上也不可能因为刺客的几句话,而就真的把白戬治罪吧。如今操练新兵,正是用人之际,白戬功不可没,皇上自知轻重。
李昭平写了信,打算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淮都,可又迟迟不放心。
深思熟虑后,李昭平决定让段逸亲自跑这一趟送信。
“王爷,是要属下去淮都?”
“既然荣国公府下手了,也许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担心独孤势力会想方设法除掉起宁。而起宁身边,也没什么可以保护她的人。纵然白戬也在淮都,可他是将军,以军事为重,不能时时刻刻护着起宁。”
“王爷是要属下寸步不离,保护白大人?”
“是,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啊。”李昭平道,段逸智勇双全,一定能帮到白起宁。
段逸却有犹豫:“可我这一去,王爷这边……”
李昭平应声道:“不用担心,我身边还是有些得力的谋士护卫,他们虽不如你,但我在蓉城,如今有了权势,没人能害我。起宁比我,更需要身边有人。”
“王爷的吩咐,段逸定不辱使命。”段逸屈身一拜,结果李昭平手里的信。
在段逸出发之前,李昭平这边又得到新的消息,白戬上奏书禀明皇上,荣国公派人埋伏追杀白起宁,白起宁重伤险些丧命。
李昭平心中大怒,这才明白为何两日前荣国公会遭遇刺客。原来独孤靳尤早就对白起宁下手了,担心事情败露,皇上追究,这才出此一策,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荣国公这招棋,下得妙啊。”段逸目光如炬,“如今两份奏章都递上去了,荣国公与白戬将军互相指责,对方派出杀手的刺杀行动。”
李昭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宁已远离蓉城,可独孤家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她一条生路。”
水火不容,谁又能真正放过谁呢?
段逸见状道:“王爷先冷静下来,切勿因怒而乱了分寸。所幸的是白大人安然无恙。”
“段逸,你今日就立即动身,前往淮都。”李昭平走近两步,握紧段逸的手,“无论如何,保护白起宁。”
“王爷放心,段逸拼死也绝不辜负王爷。”段逸正色道。
“不,我不要你死,你也要好好活着。”李昭平望着段逸感叹万千,钟离楚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段逸也为他而死,“回来见我。”
“好!属下会好好活着,回来见王爷。”段逸爽朗微笑道。
眼下段逸手上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在这两天尽快处理完毕,然后赶去淮都与白起宁回合。
……
李昭平知道父皇这个时候,一定因为某些事情而头疼不已,于是他就找了个借口求见单独面圣。
在李昭平的努力带动下,今年秋天,蜀国庄家的收成很不错,比去年足足多了一倍,这是件极大的喜事儿。
李崇昱因为今年收成之喜事,也高兴了好几天,可忽然先后接到了独孤靳尤与白戬相互参奏弹劾的奏书,拿在手里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