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与李子涵骑马如约而至大镖局,到的时候刚到未时。
王管家在门口相迎,看到李子涵,笑脸迎上:“不好意思,少东家,我们老板,昨日才到,所以今天等阁下登门,耽误几日多有得罪。”
“无妨,带我们去见见你们老板吧。”李子涵应声,随即指了指白起宁,“对了,上次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淮都司马白大人。”
听说了白起宁的身份,王管家的脸色立即变了:“原来是这位就是新任的淮都司马白大人!失敬失敬。”
白起宁的大名,蜀国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管家又问李子涵:“敢问,少东家的这笔生意,可是与官府有关?”
“正是官府的军需订单。”李子涵高声道。
“这……”王管家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了,“恐怕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
白起宁与李子涵顿时愕然,李子涵赶紧问:“何出此言?”
“我们老板,不喜欢和官府有生意来往。”王管家叹气道。
“你们老板又不是贼,怎么会怕官府?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想巴结官府?”白起宁轻笑,“好了,王管家,你先带我们去见见贵镖局的大老板吧。”
王管家看似为难,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只能叹了口气:“好,我只担心老板见了两位,不肯再谈,得罪了两位贵人啊。”
白起宁、李子涵再面面相觑,这老板很够有个性的,竟然下令镖局,生意不与官府来往,那这新开的镖局怎么混得下去?
王管家带着他们来到镖局后方的雅居,这里分东南西北厢房,布置优雅,经王管家介绍,有棋房、书房、花房、画室、剑室等各种房间,一看就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之人的住所。
李子涵忍不住凑到白起宁的耳边道:“这么讲究,这个主人如果不是浪得虚名,就是够懂装的庸人。”
院子里种了许多名贵的花花草草,不过到了深秋,花期都过了。
白起宁随王管家来到茶坊,刚进一门,就闻到茶香。
怪了,这个茶香独特而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老板,两位贵人来了。”王管家向那位叫王英的老板行礼。
白起宁望过去,大惊失色,目瞪哑口,眼前的这位老板,身着纯白色贵雅的长衫,正在悉心煮茶迎接贵客,面容俊逸若仙,气度优雅卓绝。
这个人分明就是——江云!
“是你!”白起宁显得六神无主,万万没想到大镖局的老板竟然就是盗圣江云!
江云抬头看向白起宁的时候,也面露极为惊愕之色,两个人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起先王管家不知白起宁的身份,只是跟江云提到了李子涵,江云、李子涵互不相识,则江云正好路过这一带,便顺便回来签这个生意单子。
白起宁的脸色好不容易才淡定下来,谁知道这位闲逸雅士,竟然开了镖局做起生意,难怪说不愿意与官府合作,他本来就是个贼啊,天底下最有名的大盗!
李子涵看这二人表情微妙,遂问:“白姐,你认识这位王英老板?”
“哦,有过几面之缘。”白起宁也并未在李子涵身边,戳穿江云的身份,既然他匿名开这个镖局,自然有他的打算。
“两位来者是客,请坐吧。”江云开口了,风度翩然地请两人入座。
李子涵打量了一番镖局老板,神清骨秀,气宇轩昂,音容兼美,高贵清华,五官更是细心雕琢般宛如明玉,是位比起楚逸来都毫不逊色的美男子啊!
就这么一眼,李子涵料定,王英必定是化名,这位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的美男子是白起宁早就相识的。
“王老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李子涵叹道。
“少东家说一定要见到我,才肯谈的大生意,不知为何?”江云微笑问,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
江云将煮好的茶,亲手为白起宁和李子涵沏上。
白起宁目若秋波,一年前在佛山寺一别,还以为再无机会看到这位鼎鼎有名的盗圣。
岁月荏苒,但在江云的脸上,却从未留下过任何痕迹,依旧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当然,形容江云的容貌不宜用“美”,而更该用“逸”,他的身上无不透露着潇洒俊逸的含义。
“方才王管家跟我说,老板不做与官府相关的生意,而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谈一笔军需订单的押镖。”李子涵直言不讳,“既然老板与我的白姐有过几面之缘,那应当给点面子吧,不会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云的笑,像是绽放的白兰花,他目光瞟了一眼白起宁,随后落在李子涵的身上:“哈哈哈,李老板也是爽快人,看似年纪不大,却能力不浅。”
“这笔军需订单关系重大,眼看就要入寒冬了,而军需部先前定好的棉服却出了问题……”李子涵详详细细,向江云解释了一遍。
“既然这大批棉货是蜀军要的,那怎么可能有山匪敢中途劫拦?我这小小镖局怕是本就无用。”江云道。
“如果王老板想要镖局平平安安地开下去,那就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走镖生意。”一直缄默不语的白起宁发话了,带着几缕威胁的意味。
白起宁知道江云的底细,如果江云不肯合作,那她大可以将江云的身份公布于众。毕竟这样一位盗圣,得罪过不少官僚土豪,是不适合在公开场合出现的。
“白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我必须答应?”江云星目含威。
“那是当然,别忘了在佛山的时候,我曾帮过你一个忙,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该还我这份人情。”白起宁目光如炬。
当日在佛山,白起宁帮过江云,避开与段逸之间的决斗。
“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恭敬不如从命。”江云叹声道。
“王老板答应了,如此甚好。”白起宁谈笑自若。
李子涵目光凝重,这个王老板一定有什么把柄被白起宁抓在手上,不然怎么这么乖乖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