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宁,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对李纯沅下毒手?”李长乐目光冷冽。
“公主。”白起宁欲言又止,其实她也该恨李纯沅的,若果不是李纯沅受独孤禧的指使陷害李昭平,当日钟离楚就不会含冤而死。
“在这个宫里头,我最恨的人不是孤独皇后,而是李纯沅!”李长乐狠狠道,语气有些癫狂,“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让那个贱人永世不得超生!”
白起宁面色吓得发青,大概是没有料到李长乐会这般仇视李纯沅,这两位公主之间究竟有何冤仇。
李长乐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起宁,实话跟你说吧。太后去世后,我就想着,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不,是慢慢折磨那个贱人,令她生不如死。所以,当初皇后赐婚你大哥白戬与李纯沅,我费劲了心思想要破坏,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嫁给如意郎君。”
“莫非太后的死,与九公主有关系?”白起宁猜测道。
李长乐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我的母妃去世得早,我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而太后也是我母妃的姑姑,所以非常疼爱我。小的时候我性格孤僻,不愿意与别的皇子公主一起玩耍,都是躲在太后的宫里。后来一次我在宫里玩耍,意外看到空中有一只很漂亮的风筝,于是就去追那只风筝,遇到了娇小可爱的李纯沅。”
李纯沅喜欢放风筝,她从小就会做很多风筝,还教李长乐放风筝。就这样李长乐与李纯沅的关系近了,常常在一起玩耍。李纯沅是母亲只是个卑贱的宫女,得到皇帝一夜临幸而生下了李纯沅,不久后病逝了。
“她也是个公主,是父皇的女儿,可她穿的用的都很寒碜,一点都不像个公主。我把她带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看她孤苦可怜,便让她留在寝宫里跟我搭个伴儿。”李长乐说到这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很有心思,很快也讨得了太后的欢心。
再后来,父皇特别恩宠独孤皇后,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普通妃嫔,父皇甚至想废了王皇后,立独孤氏为后。太后极力反对,众臣也极力反对。
后来不知怎么的,李纯沅总是和独孤氏走得很近,而太后与独孤氏却是势如水火。太后不许李纯沅接近独孤氏,她不听话,就会打她。那么多年太后对我对她都很好,以前从来不会动手的。
再后来,王皇后被废,太后气得病倒了,李纯沅离开了太后和我,投靠了独孤氏。”
太后去世了,入葬大礼的那日,李长乐哭得尤其伤心,而却发现李纯沅的脸上不但没有悲伤,反而偷偷笑了。
李纯沅年纪小小,就有这么深的心思,白起宁想来,的确是个唯利是图的祸害。
“如果没有太后的眷顾,李纯沅那种可怜虫在宫里,岂会得到公主的尊荣富贵。”李长乐愤怒道,“可她为了利益,为了讨好独孤氏,忘恩负义,气倒了太后。”
李纯沅巴结独孤皇后,李长乐便想方设法讨得父皇的欢心,事实证明,李长乐更有远见,而李纯沅站错了队。
“四公主想要怎么做?”白起宁示意同意,和李长乐共同对付李纯沅和连珏。
“李纯沅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的人早就盯上了她,她的一举一动就在我的掌握中。”李长乐眉头一挑。
李长乐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整治李纯沅,即便是白起宁不来,她也打算出手的。不过现在李长乐可以送白起宁一份顺水人情,帮她一道给连珏设下个套。
“无论四公主想做怎么做,我会通力配合。”白起宁表了决心。既然四公主除掉李纯沅的决心已定,白起宁也没有理由阻止,钟离楚的死……李纯沅早该付出代价的。
“我还以为白大人,会心慈手软。”李长乐侧头看着白起宁,看着白起宁的脸上并无一丝杀机,然而她的眼神却冷漠得可怕。
最可怕的人,便是你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的杀气,而她已把你当做囊中之物。
白起宁冷笑了两声:“公主见笑了,我若是心慈手软,怎么会走到今天。”
“让李纯沅醉生梦死,死在连珏的面前,你说可好?”李长乐喃喃而语。
“九公主死在九驸马的面前,驸马保护不周之罪,便是死罪。”白起宁想来,以连珏如今的地位,保住性命尚且不难,但必然会失去与她争夺相位的机会。
白起宁与李长乐相视而笑,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男人的天下里,争取女人的权力。
……
秋高气爽,天气变凉了。
白起宁听说婉仪夫人病了,哮喘不止,她前去探望,让小姨好生注意身体。
“咳咳咳。”杨琉璃的脸色憔悴虚弱,已经咳了大半个月了,吃了不少药,可不见好转,却咳得更厉害了。
自从杨琉璃病了之后,李崇昱便再也没有来过凤仪殿,以前她这儿是后宫最热闹的地方,如今尤其冷清。
不过这对杨琉璃来说,反而是个好事儿,她喜欢这样的冷清,喜欢没有人来打扰。
白起宁这次来凤仪殿,请韩修大夫为小姨诊治,韩修开了许多药:“婉仪夫人这咳嗽一定要早早地治好,否则久咳成肺炎,到时候就不好治了。我开的这些药,婉仪夫人必定要按照药方,一日三餐,按时进药。”
“多谢韩大夫。”白起宁接过药房,细细看了看。
皇帝李崇昱想留韩修在宫里,但韩修坚持不入宫,也被迫答应留在蓉城开了医馆治病救人。
白起宁将熬好的汤药,送到杨琉璃的塌前:“小姨,喝药了。”
“起宁,放着吧,我没事儿。”杨琉璃嗅到那浓药的味道,皱了皱眉,“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小姨的身体得赶紧好起来的。好好听韩大人的嘱咐,一日三道药,不可停!”白起宁严肃道。
杨琉璃拗不过白起宁,只得道:“知道了。还烫着,我一会儿就喝。”
白起宁放心不下,留在这儿,一直亲眼看着小姨喝下了药,又念叨了许多,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