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们身着麻色僧衣,双手合十,向李昭平回礼。一位年长点的和尚道:“原来是蜀国的昭惠王,主持正在讲佛经,晚点可能才有空。”
这个和尚记得李昭平是主持的贵客,卧龙主持是非常欣赏他,才会将天子剑赠予李昭平。
白起宁打量了一番这些小和尚,浓眉大眼,眉清目秀,看上去都是远离红尘是非的少年。
“无妨,待大师闲暇的时候,劳烦帮我们传个话。”李昭平示意感激。
“几位施主可先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客房稍作休息。”和尚屈身一拜,示意两个师弟牵走了他们的四匹马。
青佛山很大,寺庙也很大,这山上的香客人来人往,无论贫贱富贵,都乐意不决前来祈愿祈福。
“小师父,如何称呼你?”李昭平问带路的和尚。
“贫僧法号惠远。”眉清目秀的和尚答道,是个十分斯文的少年。
“那以后就叫你惠远师父,我是来自蜀国的白起宁。”白起宁也友善的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蜀国的女官?”惠远一怔,早有所耳闻,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特意看了看白起宁,果然是个气质极其出众的女中豪杰。
白起宁在天下的知名度,可远胜过昭惠王李昭平,让李昭平名扬天下的,也就是他到佛山求到了天子剑这件事。
惠远向大师兄说明蜀国昭惠王李昭平前来拜会,上次李昭平来,便与佛山的大弟子如尘有所交往。
如尘听说李昭平来了,亲自相迎,带他们到佛山的贵客区天香居入宿。如尘是无止大师的得意弟子,容貌堂堂,年岁与李昭平差不多,两人一见如故,上次以琴会友相交。
“如尘师父,听说盗圣江云也在佛山,不知道他住哪儿?”白起宁忍不住打探。
“江云大哥啊,他也在天香居,就在你们对面的房间,那儿!”如尘大师指向对面的一个房间,“天香居可是师父的贵客,才能入住。昭惠王上次来佛山,师父就特意让我安排在天香居。”
“承蒙卧龙大师厚爱。”李昭平浅浅一笑,或许是自己表现得谦谦有礼,又文武出众,尤其是琴技超群,让玄无止颇为欣赏。
当然李昭平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玄无止见过他几面之后,就肯将天子剑赠予自己。当初跟着连珏来佛山,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并不知一定能得到天子剑。拿到天子剑后,李昭平又惊又喜,要知道天下列国诸君可都对此宝剑是求而不得。
无止大师正在大堂讲座,讲座一开始不能再入内打扰,于是白起宁与李昭平便在佛山寺四处走走游逛。
天香居幽静宜人,走出天香居后,外面可是分外热闹。佛山有天坛、地坛、日坛、月坛、文庙、武庙、太庙等各种庙堂。
求取姻缘的红庙,少男少女特别多,他们诚心诚意来此拜会抽签,想求取一段好姻缘。
白起宁站在红庙之外,看着这些少男少女,看似情动懵懂的样子,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怎么,是不是也想进去求段姻缘?”李昭平站在白起宁的身边,缓缓道。
“我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对求姻缘不感兴趣。不过昭惠王早该有王妃了,倒是可以进去看看。”白起宁淡淡道。
“这样啊,那我只好陪某人孤独终老了。”李昭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两人在佛山寺庙逛了一圈后,便来到文庙正堂外,此刻玄无止大师应当就在文庙中为弟子和民众讲经。
白起宁与李昭平就等在外面,不止他们,很多上香的百姓都等在外面,等着卧龙大师说完经书后出来。
“这位大婶,你们怎么都等在外面,没有进去听经?”白起宁心中起疑,忍不住问旁边站着的一位胖大婶。
胖大嫂侧头看了眼白起宁:“要是能预约到那千金难得的位置,谁在这外面等啊,好不容易从楚国来佛山一趟,可不得见见卧龙大师尊容么?”
能听卧龙大师讲课,是一种缘分,是否能进文庙亲耳倾听玄无止讲课是抽签决定的。多少人来佛山,就是为了一睹超脱世俗的卧龙大师风采。
侍卫整理好了行礼,这个时候面色匆匆赶来,向李昭平汇报着什么。白起宁只见李昭平微微锁眉,看似神色异样。
“发生了何事?”白起宁忙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我去处理,你就待在这儿随便看看吧。”李昭平轻轻拍了拍白起宁的肩膀,示意她安心,随即随侍卫而去。
白起宁立在原地,闲来无事,今天也不一定有机会能拜访到卧龙大师玄无止,便就在这儿,跟众人一块远远望上一眼吧。
白起宁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着有关玄无止的传奇故事,听说无止大师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绝代美男子,让多少女子惊鸿一瞥。不过遁入空门的无止大师心中只有佛,而无情念,看破红尘上善若水。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旁边的胖大婶兴奋高声一叫:“无止大师出来了!”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透了过去,气氛显得热闹了许多,大家都踮脚伸长脖子,争先看卧龙大师。
有这么夸张?白起宁也看过去,几个小和尚先出来后,只见后面随着一位身着袈裟僧袍的男子款款而来,丰姿英伟相貌轩昂,带着脱尘的孤傲气质,清高的淡漠。
他就是卧龙大师玄无止?白起宁的心一颤,远远看上去并不像是中年男子,显得很年轻,尤其是一双眼眸明亮睿智,眉宇间一点朱砂印记,温润如玉,仙姿秀色,傲骨清风。
白起宁在玄无止身上嗅到的气息,除了平静,淡然,再也找不到其他,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心如止水。
天下竟有如此雅士,即便是身着袈裟,可也让白起宁感受到这个和尚的绝代风华。虽然玄无止的额头上已有皱纹,不再年轻俊美,也算不得精致到惊为天人,但这淡雅气息仿佛脱尘出世,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玄无止一出,如佛一般的高高在上,糅合着谦和仁爱之心,在场所有人的光芒都黯然了下去。
这就叫做百闻不如一见,白起宁心中唏嘘,玄无止大师便是这天底下最完美的人,他的道德心境令常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