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后,走出来一人,正是楚逸,他身上的单衣尽湿,长发披肩,滴答着水。
“你们退出去吧,让右司徒过来说话。”楚逸面露媚态,吐气如兰。
侍卫们赶紧退了出去,白起宁大步走过来,撩开布帘:“公主,你没事儿吧。”
李长乐坐在温泉池中,面露满足的笑意,梳理着湿润的长发,望着白起宁娇喘道:“没事儿。”
白起宁看了看李长乐,又望了望楚逸,明白了他们刚才在做什么:“看来是我多心了,靖王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
不知为何,白起宁的心底对楚逸,忽然有种深深的失望感,在她的心里,他从来不是如此轻浮放荡之人。
白起宁放下布帘,与楚逸擦肩而过:“打扰靖王雅兴,我先走了。”
楚逸拉住白起宁的手臂:“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么?怎么,我成全你们的心意,你反而不高兴了。”
从布帘后面,出来李长乐娇柔醉人的声音:“靖王殿下误会了,上次的事情,司徒大人并不知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楚逸起初误会白起宁也参与设计他,在看到白起宁这落寞的双眸后,才知与她无关,赶紧松了手,转过身去,不想让白起宁看到他这个样子。
白起宁一语不发,走出了浴室,手中紧握着红炼剑。
楚逸面露悔恨之色,那晚他错怪她了,还打了她两巴掌,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去。
白起宁回到南菀,柳玉迎面匆匆走来:“公主怎么样?”
“她与靖王在一起,不会有事。”白起宁示意柳玉不必担心,而她知道,接下来她必须采取行动,以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
“司徒大人已经知道公主为何如此做,柳玉斗胆恳求大人助公主一臂之力!”柳玉跪求道。
白起宁神色凝重,李长乐惹下的麻烦,她不可能置身事外:“你起来吧,我这么做不仅仅帮公主,更是为了蜀国。先让我静静,我想一想该怎么做。”
白起宁回到了房中,坐在窗前,发呆似得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树木光枝头秃秃的,被披上银装。思索了许久也没有头绪,白起宁便睡了,可是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
翌日清晨,白起宁起床后,心口颇为烦闷,她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
宫里头来人了,贵妃独孤嫣派了车驾来,不过这次不是刁难白起宁,而是请李长乐入宫一叙。
李长乐刚走出门,白起宁拦住了她:“你还想怎么做?真打算当楚逸的王妃?”
“怎么,你舍不得他?”李长乐一根手指挑起白起宁的下巴,“是吃醋了?”
“我只是提醒你,你不合适做靖王妃,留在楚国,你会后悔的。”白起宁沉色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跟那些女人一样,都指着男人过日子?”李长乐面露媚笑,“就算我爱极了楚逸,也不会为了他留下,我会继续回蜀国,过我的快活日子。”
白起宁不再拦她,李长乐登上了贵妃派来的车驾,柳玉随行。
车驾走了,洛子阳走到白起宁的身后:“司徒大人放心吧,公主是不可能为任何一个男人改变的。要她留在楚国,比让她死还难受。她去宫里,就是为了让贵妃,劝楚君打消让她做靖王妃的念头。”
白起宁找了个机会求见靖王妃拓跋澜,楚逸不但解除了她的禁闭,还送了她许多珍贵玩意儿。官宦家的小姐怕是见了这些珠宝首饰,都会被亮瞎眼,高兴都来不及。可拓跋澜不一样,她在晋国就是晋君宠爱的公主,这些稀罕玩意儿根本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你看,这些,还有那些,都是这两天,楚逸让人送来的。”拓跋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略带自嘲。
白起宁捧起一颗夜明珠,这珠子真是价值不菲:“靖王不是个懂得浪漫的人,他也不会送人礼物。”
拓跋澜的语气更冷了:“是啊,他连来都没有来一趟,恐怕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替他张罗的。”
白起宁拿起夜明珠,照着窗外的阳光:“王妃不妨来好好欣赏,真的很美。”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拓跋澜冷冷一笑,“白起宁,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晋国公主,我会回到晋国,这些珠宝不是恩赐,而是怜悯。”白起宁轻声道。
拓跋澜的心骤然紧缩,颤声道:“他是在可怜我?因为愧疚么?”
“如果你不是晋国公主,也许他连这些宝物都不会送给你。不是愧疚,而是害怕。”白起宁语气淡淡的。
拓跋澜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如果我不是晋国公主,第一次骂他的时候,他就早把我扫地出门了。他是担心,破坏晋楚联姻,所以才讨好我。”
白起宁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回精致的首饰盒里,走到拓跋澜的身旁:“王妃,你的委曲求全,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和他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拓跋澜视线落下,压低了嗓子。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靖王,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王妃虽是他的妻子,却还不如我了解他。”白起宁懒洋洋地挑着眉毛。
拓跋澜警惕地盯着白起宁:“先前你还劝我与他和睦相处,不要计较太多,为何现在反倒是挑唆我们的关系?”
白起宁眼中的眸子变得毫无光彩,有些迷惘:“是啊,可一个女人的坚持没有意义,她就会像是现在院子里的花朵,枯萎凋零,直至冰寒而死。”
“如果我没有嫁到楚国,没有认识楚逸,该有多好。”拓跋澜叹声道,争吵已经让她疲惫不堪。
“我听说,楚君有意,让蜀国公主也嫁给靖王为妻,想让两位王妃效仿娥皇女英,二妻一夫。”白起宁眸光一沉。
“你说什么?!”拓跋澜的骄傲,能容忍楚逸在眼皮子底下与别的女人快活,已是她的底线,怎么能容忍李长乐,也同为楚逸的妻子!
一想到与李长乐同为靖王妃,拓跋澜杀人的心都有了:“休想!我是风风光光从晋国嫁来楚国的!楚逸只能有我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