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君李崇昱启程晋国边城瓦池,白戬带军亲自护送,李昭平、白起宁、连珏等人随从而至。
三国瓦池会盟,声势浩大。连绵不断的各式军帐、战车、军旗、各式兵器结成的壮阔行营,在瓦池城外广阔的大草原上形成巨大的椭圆形。
悠扬沉重的号角伴着不绝于耳的马鸣声,一轮红日自东方天际升起,照耀着大草原,无比壮美。
晋君、蜀君、楚君亲临,各自带了众文臣武将随身。
大营中,晋君冷傲高坐主位,而让蜀君、楚君左右次座,这两位君王所有不满,但也怒不于色。
白起宁坐在下座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除了三位国君,今日来这儿的都是大人物,轮不到她出风头,她也不打算多言。
除了三位国君,臣子位置上坐着上方的便是晋国平阳侯赵无忌、楚国靖王楚逸、蜀国昭惠王李昭平。
楚逸目光悠然,余光不时落到李昭平的身上打量,今日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李昭平。
面容俊逸,威风凛凛,气宇卓绝,风采耀人,难怪……他就是白起宁心里喜欢的男人,楚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他与她的确相配,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李昭平意外留意到,旁边楚逸似乎在打量自己,颇为疑惑,他侧头若无其事地瞟了几眼楚逸,这位楚国以才貌动人的靖王,面如玉琢,唇若抹朱,眼若流星,腰细膀宽……是位绝世美男。
不经意间,李昭平与楚逸两人目光相撞,男子间的对视,皆感觉有些尴尬,遂露出笑容,点头示礼。
“哈哈哈,据我得到的消息,梁君听闻此盟,急急忙忙派使者去了齐国。”晋国平阳侯赵无忌大笑道。
“梁君自然是怕了我们联军的威名,齐国现在内乱未平,自顾不暇。梁国自知败成定局,垂死挣扎罢了。”连珏附和道,他已经想好,不管平阳侯赵无忌说什么,他都会极力奉承。连珏此来的目的,可就是为巴结上平阳侯赵无忌。
赵无忌冷傲瞟了一眼连珏,对他留下了些印象,赵无忌爱以貌取人,见连珏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又说话讨喜,自然心生好感。
“既然三国联军伐梁已成定局,那么此次联盟,我们就划分攻打的属地吧。”晋君拓跋翰年近半百,冷傲非凡,霸气的络腮胡子显得不怒自威。
白起宁心里不禁想笑,这晋君倒是明事理啊,主帅都没选出来,先就讨论起了如何瓜分梁国。
两位晋国的将士搬了一张大羊皮地图上来,正是梁国的地形图,地图铺开占满了营帐中央。
众人的面色竟有变化,目光皆看向那地图……
当然蜀君李崇昱、楚君楚璋两位国君也很是给晋君的面子,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如何瓜分地盘。
晋君拓跋翰给赵无忌使了个眼色,赵无忌拔剑而起,用剑在地图上圈了一半:“渭河以东,环山以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就归我们晋国了。”
这些可都是丰沃之地,梁国的重要城池,富足繁盛,都是三位国君眼里看得冒精光的肥肉。
平阳侯赵无忌的话音落下,蜀君、楚君,以及随臣的脸上就不那么美妙了。
“这个分法儿,恐怕不妥吧。”楚逸起身,指向其中五郡,“东韩五郡离我楚国甚近,楚国是一定要要的。平阳侯岂能太过贪心,三分梁国,自己就拿走一大半。”
“谁出力多,谁就分得多,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赵无忌目光冷冽,对上楚逸。
白起宁记得在齐国陵阳的南湖边儿上,遇到这位平阳侯赵无忌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倒真是晋国手掌兵权的主帅,目光渗人,语气更是强势。
楚逸气势不退,但语气谦逊有礼:“敢问,晋国打算,出兵多少?”
平阳侯扫视全场,最后傲视楚逸,伸出五根手指,语气嘹亮:“五十万雄兵!”
“那楚国若也出五十万,是不是就能与晋国分到同样多的土地?”楚逸面不改色,又问。
“你的五十万,能与我雄兵相比么?”平阳侯轻蔑地看了一眼楚逸,冷笑。
白起宁看向楚逸,楚逸明明知道此战能灭掉梁国的可能性甚微,楚国也不会以举国之力倾巢而出,还故意与平阳侯讨价还价,装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既然平阳侯要统领晋国精兵五十万进攻梁国,那一旦打下梁国自然居大功,多分地盘也是应该的。”连珏在这个时候,作为蜀臣,直接倒戈向平阳侯。
赵无忌特别看了一眼连珏:“此言甚是,靖王还有什么异议?”
楚逸面露为难之色,摇头叹气:“那就如此吧,既然也分不到想要之地,就请恕楚国只能河里地出兵三十万,分下环山以北这些郡城。”
李昭平也站起身,拔出佩剑,往地图上一指:“两位王侯且慢,你们给蜀国留下的可是贫瘠之地,如果要按属地出兵的话,蜀国就只能出兵二十万了。”
“是啊,刚才平阳侯说过了,多得者多出力,少得者少出力。不过,朕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我们蜀国就和楚国一样,出兵三十万吧。”李崇昱不紧不慢地甩出这句话。
晋君拓跋翰瞟了一眼李崇昱,蜀军与楚军的战斗力,他根本看不上眼,不过连同这二国,是为了确保伐梁顺利,他们不会背后对晋国偷袭罢了。
“那就如此吧。”拓跋翰冷冷道,占下梁国那些丰沃之地,他志在必得。
“我们是不是该定下联军主帅人选。”楚君道,也示意他对这个划分没有异议。
“主帅之人,必定国士无双,以臣下看来,非平阳侯莫属。”连珏赶紧道。
又有一些附和连珏,推举赵无忌,然而晋君没有发话,赵无忌也没有多说。
楚逸见状若有思量道:“昭惠王用兵如神,也堪为帅才。”
赵无忌听了此话,面色变得不好看了,连珏高声道:“昭惠王固然堪为帅才,可靖王不也有此才么。”
“要论用兵,我可是一窍不通,怎比得上昭惠王与平阳侯。”楚逸笑道,他从来没有带兵打仗,也不能让楚君看出他有这个念头。
这个楚逸的目光似乎总是留意在自己身上,李昭平也坐不住了,沉声道:“靖王此言差矣,在座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平阳侯,唯有平阳侯能堪当大任。”
主帅之位,晋君是在等蜀君与楚君说话,然后开口。
“即使如此,朕看,不如就平阳侯为联军主帅吧。”李崇昱看向晋君。
“是啊,平阳侯率领联军,必定能破敌。”楚君附和。
晋君目光严峻,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置于案几,语气冰冷:“我出兵五十万,而你们都很谦虚啊,三十万。联盟之事,本就是你们提出来,朕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