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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怪想的

听风阁上,蒋家人齐聚一堂观看美丽的焰火。丫鬟们嘻嘻哈哈,一边吃着零嘴,一边与蒋夫人打趣。

各色的焰火染透了半边天,玉儿道:“这么好看的焰火,小姐偏没兴趣,真是可惜了。”春兰附和着:“小姐喜欢安静,由着她去吧。明儿就是要做王妃的人了,今夜早早歇息也是对的。”

众人点头,又笑闹着看向远处的天空。几个即将陪嫁过去的丫鬟,心里更是多了异样的情怀。闺房中,萋萋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瞧着自己。竟然,就这样就要嫁人了。按理说,她与潇阳王其实不算熟悉,她该一力拒绝这门婚事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真定下这门亲事,她却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就这么嫁给他,其实也挺好。可惜,王府中两个侧妃,月畔轩那个常年蒙着面纱的饮月夫人……

“在看什么?”窗外,忽然传来男人温和宠溺的嗓音。她一愣,飞快转头。潇阳王站在她的窗前,妖冶邪魅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好像在这一刻,他卸去了天下第一邪王的外衣,余留的只是世人对“夫君”二字定义的模样。她眨眨眼:“你怎么来了?”大婚前不可相见。

他已连着几天不曾露面。今夜,全城欢腾,万人空巷,人人都在观看他精心策划的********。他却独独出现在这里。他手掌撑在窗台上,一翻身跃了进来。她慌忙退后,寻了衣裳遮掩自己。

他笑:“明日就要成亲,今日还害羞作甚?”一面说,一面悄悄看她瘦削的脊背。她却不肯依从,仔细披了衣裳在身,这才回头看着他灼灼的眼睛:“既然知道明日就要成亲,今夜还来找我。你不是在七夕阁前放焰火吗,********已经结束了?”

“不曾结束。”他随意坐在茶桌旁,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牛饮了,笑起来:“所以,才有时间来看你,还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狡黠的眨眨眼,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她蹙眉,忽然想通了关节,不由得摇头:“你这么大费周章,竟然就是为了用焰火引开他人的注意,然后悄悄来听风楼看我?”他点头,满眼笑意:“不然?几日不见你,我怪想的。”

她脸色一红,避开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低声道:“既然已经见了,你还是快走吧。********结束,她们就该下来了。明儿就要嫁人,娘肯定有话跟我说。”

他无赖一般站起身,扭到她跟前:“********至少要三更才结束,她们一时半会儿下不来的。再说,我专程让秋霜送了糕点过去,都是新近的贡品,保准蒋夫人喜欢。”

有吃有喝还有看,恐怕蒋夫人的确不会速速来见萋萋。蒋家人的性子,潇阳王算是摸索清楚了。他勾唇一笑,又近了一步。萋萋退后一步:“你别靠这么近。”

他凑近上半身,低着头看她的小脸,玩味十足:“你在害怕什么?”呼吸可闻,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攻城略地般攫取人心。她脸色愈发滚烫:“混叫什么!我才不怕你,只因为结婚前不能相见,所以……叫你快走。”

她说话条理清晰,可脑子里却有点懵。似乎,曾经有那么一日,他们也靠的这么近,可她是真的忘了。头顶传来他的笑声:“那****淋雨晕倒,我亲自为你换了衣裳,又将你送回来睡觉。府里谁不知道,我早就将你看光了。你还怕什么羞?”

她一愣,仰起头:“你说什么?”原来那日穿着他的衣裳,是真的被他看过,她脸色发烧,心跳忽然快速起来。他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浑身湿透,见死不救。马车上又没有别的衣裳,只好先将就我的。”

他眯起眼睛:“是不是觉得衣裳很软和,那可是我先穿过的。”“恶心。”她一巴掌拍在他嘴上,再也不肯听去。越听越觉得脸色发烫,没脸没皮。“叭。”

他却趁势亲了她小手一口,温和道:“明日一早我就来接你,今晚你可乖乖的睡觉吧。”她飞快收回手,一只小手已粉到发红。好端端被他占尽便宜,这人哪里是什么邪王,分明是一个无赖王爷。

她背过身子,不肯再搭理他,悄悄擦着手:“你走吧,明日成亲我知道的。”不过是要成婚而已,他整个人却像是换了魂魄,再也不见一丝冷漠。

有的全是温柔和宠溺。一时间,她竟有点不习惯。说好的邪魅冷漠,说好的桀骜慵懒,竟都日了鬼了。“萋萋?”他喊。她背对着他,望着夜色中的墙壁:“干什么?”

下一秒,却有一双大手从背后攀上来,将她整个人环绕住。温暖的气息笼罩住她全身,让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大惊回头,正好看见他略显怅然的脸。“就抱一会儿。”他嗓音黯淡,带着祈求。

她一愣,下意识一拳击出,却被他攥住。“乖。”他低声哄,语气中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他们其实是故交旧识,根本不是而今这半生不熟的关系。可她似乎并不认识他。

被攥住,她没能挣开他的怀抱。他温和一笑:“傻瓜,我何曾会害了你去?竟这样防备我。”他的气息就在她耳畔,她一时无言。他却像是打开了话头:“终于成亲了,明日我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保准没人能破坏咱们的婚事。”

他得意一笑,郑重道:“不管是谁,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也要先靠边,等咱们成亲之后再议不迟。”等她做了他的王妃,他便有许多时间来收拾其他琐碎么?她眨眨眼:“你那两个侧妃怎么办?”

说到底,她还惦记着他的两个侧妃。他勾唇一笑,搂紧了她在怀中,认真道:“等你进了王府,随你怎么处置。你还没去过潇阳城,等咱们成亲后,我立刻带你去见识千沙城的风景,去危日城瞧一线天,再去雪荣国采万年雪莲。”

他温柔宠溺道:“你喜欢雪狐裘,我就为你猎一百只雪狐,为你集腋成裘。”画面太美好,让人心生向往。她眨眨眼,忍不住迟疑道:“咱们成亲后,就要走么?”真没听说过流火城的贵女们,成亲之后要出门远游的。他道:“你不喜欢?”

她重重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后退到安全距离:“我不是不喜欢,只是现在很晚了,我要歇息,你再不走……”

“嘻嘻,那焰火真好看,我最喜欢粉色牡丹花形状的那一种。”“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刚才燃放的万紫千红,真是太美了……”院子里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叽叽喳喳充满笑意。“这些都是王爷放给萋萋看的焰火,我全都喜欢,真以为……”

蒋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似乎正领着丫鬟们来看她。整个院子都透出喜庆。她一愣,忙去看潇阳王。大夏国的百姓们迷信一种古老的说法,男女双方成婚前见面,成亲之后一定不会幸福。

若是蒋夫人看到潇阳王在这儿,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潇阳王目光一闪,低声道:“三更才结束焰火,她们怎么提前下来了?”外间,蒋夫人乐呵呵道:“光顾着看焰火怎么行?你们几个是要陪嫁的人,我不当着萋萋的面提点好,往后这日子还要你们跟她一起过的。”

萋萋勾唇一笑,忍不住道:“你看,你对我娘还是不够了解。”二人相视一笑,潇阳王蹙眉摇头:“蒋夫人事儿多。”

他微微一顿,对萋萋道:“早些歇着,我明日再来。”一语毕,一步跃上了萋萋身后的窗台。窗户是敞开的,外头的月光漏进来,银辉一般流泻。窗格子被月光投影到地上,美得很不真实。

他站在窗外,认真道:“萋萋。”萋萋瞧着他:“我知道了,你快……唔。”话没说完,一双樱桃红唇被他噙住,他已狂沙卷地般攻陷了城池。

一瞬间,将她的甜蜜品尝透彻。她忙伸出手抵住他胸口,张着嘴想要说话:“娘……来了……她们看见你就完了。”

呼吸倏地顺畅,她整个人一醒,他已一步飞掠,再不见人影。她眨眨眼,傻兮兮地凑近窗台细看,什么也没看见。窗外漆黑,唯余天边明月高悬,清冷一片。

正愣神,闺房门已被推开,蒋夫人笑眯眯道:“萋萋,睡了吗?”萋萋回头,下意识遮挡住窗户:“我……”眼瞧着一大群进门的人,她忙改了口:“我正准备休息,忽然想起往后野村武馆归我管了,所以想练练拳法。”

她作势打了两拳,真是有模有样,立时引得丫鬟们奉承阿谀:“旁的不说,单是咱们小姐这架势,那就是天下第一啊……”她很想翻个白眼,终是忍住了。

一步一步走回到床榻边,蒋夫人亲自为她关闭了窗户,乐呵呵道:“萋萋,明儿就要做王妃,你这陪嫁的几个丫鬟,你可一定要用心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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