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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死里逃生

思思看看我又看看古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老生载道的眼神。

我愤恨的瞪着古修,他撇开眼当没看见,手在身旁的箱子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两幅扑克:“不如我们来打斗地主吧,喂,小丫头你会吗?”

思思两眼一亮:“没有我不会的牌。”

于是他们两瞬间把生死抛之脑后,就那么围着一个箱子洗起牌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洗好牌眼巴巴的等着我摸牌,于是我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坐过去和他们打起了斗地主…

古修说的没错,大学那会我的确挺疯的,但要准确说起来,也是我和古修混在一起后才开始变疯的,例如我的扑克和麻将都是古修教会的,再例如我第一次去酒吧,第一次喝大了,第一次猜拳输了跑进男厕所,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和古修在一起干的,准确说来他才是疯子,否则有谁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还能想着打斗地主,居然还问我和思思有没有带钱,说不玩钱没意思。

我没好气的说:“她未成年,你拉她赌博?”

才说完思思把手上那块表扯了下来:“我拿这个赌,我这表也值万把块呢。”

于是,我一正经的大好女青年,在两个舍命赌鬼的带领下彻底变的不正经起来。

我们一直打到太阳下山,看不清手中的牌才作罢,思思这时候才知道害怕直往我身上凑,我其实也很害怕,但面对一个比我小的女孩,找我寻求慰藉,我也只能伸开臂膀搂着她,她攥着我的腰靠在我肩膀上喃喃的说:“真好。”

我问她:“好什么?”

她声音有些郁郁寡欢:“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搂着她娇小的身子有些心疼,我死了也就算了,生活已经如一潭死水,唯一牵挂的就是我的父亲,他虽然是植物人,可我总认为他会有醒来的一天,而思思还这么小,大好未来等着她,总不能也这么陨落了。

古修从小船边上摸索出两个救生衣,一下午他都云淡风轻的,到这会突然正儿八经的说:“浪越来越大了,现在船身摇晃的厉害,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就两个救生衣。”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无数的念头一闪而过,脑中却蓦然出现了那双黑眸,让我的心也在不停的下沉,我从没想过在这样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段凌弈,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在我心底扎的根,可当今天意识到的时候也是我们彻底缘尽的时候。

或许,我简驰的这一生就是如此,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曾经以为孟晨能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结果还是败给了婚外情,又以为段凌弈是我低谷中的微光,到头来这星星点点的微光还是在狂风中熄灭,从此,我的世界只余一片黑暗。

我很平静的说:“我的救生衣给思思,古修,如果发生不测,你一定要带思思活下去。”

我怀中的小人儿怔了一下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我:“简姐姐…”

我摸摸她的头:“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就当你是妹妹了,姐姐吃喝玩乐过,结过婚也快要离婚了,人生没什么可眷念的。”

月光打在思思的小脸蛋上,她扑闪的大眼睛里充盈着闪闪的泪光,看得我也鼻尖微酸。

古修把两个救生衣一起扔了过来:“我说还没死呢,你们在这上演什么姐妹情深的琼瑶剧啊?”

我拿过救生衣看着对面的他:“可是你…”

“你不是老对我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心,我死不了。”

他半笑着说完又躺了下去,只是天色已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后来风就真的越来越大,思思冻得直发抖,我也冷得不行,船身摇晃得更加厉害,我拉着思思摸索到船前:“古修,古修…”

我喊着他,他缓缓坐起身,我把手伸出去,他愣了一下牢牢握住,他的手很大也很暖,我鼻尖微酸有些哽咽:“虽然我老和你贫嘴,可我真希望你好好的,也许你都不知道,想当年我在图书馆第一次看见你时,就特喜欢你,谁叫我也是视觉动物呢,可你老是躲着我,后来和孟晨在一起后,我就不再打你的糊涂心思了,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另一半,不管男的还是女的。”

思思浑身哆嗦了一下,古修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却语气轻松:“你丫的是留遗言呢?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也是你,看那边。”

我顺着古修的眼神回头望去,发现很远的地方有一道很小的亮光,似乎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我们三个牢牢盯着那处唯一的亮光,直到那亮光越来越近时,思思忍耐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朝着那处大喊,随即那艘船上投射出很多道光亮,朝着我们的这只小船照来。

人的生命看似脆弱,有时候却也并没那么容易消逝,如果很久之后的一天我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也许当时不如一头扎进大海中得了。

救生船还没靠岸,就远远的望见一大群人围站在码头上眺望,古修和思思先后跳上岸,两人同时伸手来拉我,我左右看看,扬唇一笑把两只手一起伸了出去交给他们,那一刻,我们三人之间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生死情结。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问我有没有事,孙幻更是拉着我吓得不轻:“我说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还好有惊无险,否则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了!”

我和他一起缓缓走出人群:“你们怎么这么多人等在这啊?”

“是啊,本来大家准备晚上弄个篝火烧烤的,结果你们才下大船没多久,段总说有事所以游艇就往回开了,上了岸段总和他那个女友就直接赶回市里,张导也和他们一起走了,后来又听说你们出事,天正的人好像特别紧张古总,没有一个人再有心思搞烧烤,干脆大家就都守在这了。”

原来段凌弈早走了,和顾琴,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要紧的事,但我想,他大概也不想再见到我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有钱有势长得出众,这样的男人不说现在没结婚,就是结了婚大概也会有大把条件不俗的女人自愿扑上去,而我这样结过婚没家世没背景资历平庸的人,被他看上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更何况他还屡次帮我摆脱困境,我更应该对他言听计从,偏偏我就是不顺他意,换位思考,要我是段凌弈,也不会想再见到这样不按游戏规则出牌的女人。

第二天孙幻问我,出于礼貌要不要去天正和段总照个面再回江城,我说我已经和古总交代过了我们直接回吧。

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和古修打过招呼,只是我觉得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去天正,再待在这座城市呼吸着和段凌弈同一片空气,我只想赶紧回江城,离他越远越好不再去想他!

我和孙幻回去后熬了两个通宵,把这次的出差成果做成PPT总结汇报,然后很快便投入到节目组的工作开展中,节目的录制地址是在介于蓉城和江城之间的一个县城,公司这次出动品牌部和产品部多名专业人士随行,由于我和孙幻已经和天正还有节目组的人比较熟了,所以理所当然我们会充当公关的角色同行。

离出差的前一天我突然接到古修的电话,说是晚上有同学聚会让我务必参加,我想到孟晨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就问古修到底想干嘛,结果他在电话那头显得无辜,说只是想大家了。

古修电话刚挂向晚又打了过来,说晚上也会去还约了我一起走,我其实也挺想大家的,加上向晚也去索性就没有拒绝。

下班后回到向晚家,把第二天出差的行李收拾收拾,就和她一起出门,赶往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KTV,直奔一个豪华包间,一推开门我就看见坐在一群学长中间的孟晨,不过两个星期没见他整个人都感觉憔悴不少,抬头扫了我一眼跟没看见一样低头喝闷酒。

大概那些同学也多少听说了我们的事,所以见我过来也没瞎起哄,毕竟都进了社会不比学生时期,我挑了一个离孟晨比较远的角落尽量低调些。

还没坐定,包间门又被人推开,古修和钱斯瑞勾肩搭背走了进来,我眉头一蹙,古修什么时候和钱斯瑞关系走得那么近?

钱斯瑞那时候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小开,为人花心、性格张扬,孟晨他们那帮子人一直看他不顺眼,有次还差点打起来,我就搞不懂古修哪根筋搭错了,把他这么一个不对盘的人喊来。

钱斯瑞倒也没觉得自己不受欢迎,一进来就往沙发正中一座扯着嗓门:“点歌点歌,大家点歌啊!”

古修一个劲的帮他倒酒,好像和他很热络的样子,他们几杯酒下肚后古修才朝我这斜了一眼,总算看见我瞪着他的眼光朝我这挪了几步:“哟,小驰,你来啦?那天不告而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死的交情啊。”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你把他喊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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