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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悲伤的老人

“不要啊!”保安大爷撕心裂肺地喊道。

可是没有用,纪梅还是坚定不移地抓住了那具行尸,也就是保安大爷的儿子。

“儿子,我求求你,不要啊!”保安大爷近乎于哀求地喊道。

但纪梅就像没听到。

我爬在不远处,隐约间看到纪梅正站在那具行尸的身前,她与那具行尸脸对脸,双眼对着双眼,那样的场景就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神秘的仪式一样。

“求求你,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的儿子,我……我不杀那小子还不成吗?”保安大爷苦苦哀求。

“可惜……已经晚了。”这是张雪给他的答复。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保安大爷跪在了张雪的身前,纪梅的身后。

可是张雪却侧过头去。

而纪梅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式,显然她这次是铁了心想要毁灭那罪恶的源头了。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去死吧!”保安大爷突然跳了起来。

他凶狠地扑向了纪梅,但张雪的动作更快,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挡在了纪梅的身前,同时挥出了手里的小刀。

保安大爷就像是看不到前面的利刃一样,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张雪退缩了。

我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同时大喊道:“纪梅!小心!”

纪梅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了凶神恶煞一般的保安大爷。纪梅见状,竟不管不顾地向前飘去。她穿过了那具行尸的身体,或者应该说是那具行尸穿过了纪梅的身体才对,总之,她来到了那具行尸的身后。

而保安大爷则撞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体上。

“啊!我的儿子!儿子,你快醒醒!快看看爸爸啊!”保安大爷痛苦地喊道。

也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仿佛恢复了一丝力气。我勉强站起身来,想要去找和张雪她们汇合。可是看着刚才那样疯狂的保安大爷,一时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我的儿子,他怎么了?”保安大爷好似神经失常一样问张雪道。

“……”张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保安大爷低下头,俯视着自己的儿子。

纪梅低下头去,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告诉我,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快告诉我啊!”保安大爷再次抬起头来,他抓着张雪的裤脚问道。

我突然感觉,此时的保安大爷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了。我决定冒险走过去。

我向前走了几步,故意踏在地上,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可是保安大爷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这才放下心来,大步向着那里走去。

当我走到保安大爷身前的时候,我发现那具行尸此刻已经变成了皮包骨的模样,这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我有些好奇地看了张雪一眼,可是张雪却对着我摇了摇头。她似乎不想当着保安大爷的面讲出因由来。事实上,我也觉得此时不是时候。

纪梅低着头,看着保安大爷,她的眼神中似乎有几分愧疚的情绪在里面,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我放下心来,知道现在没事了。彻底失去了儿子的保安大爷再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老人,再不是刚才那个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儿的恶魔。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是突然我感觉到裤脚一紧,我低下头发现保安大爷正抓着我的裤脚。

我想要从保安大爷的手中挣脱,可是保安大爷却是冷冷地望向了我。

看着他那双如铜铃大小的眼睛,我的心跳得厉害。

“你告诉我,我的儿子是不是睡着了?”我没有想到,保安大爷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我有点儿体会到张雪刚才的心情了。

“你快告诉我啊!说啊!我的儿子是不是睡着了?你快说啊!”保安大爷歇斯底里地怒喊道。

“……”我不忍心伤害这个年迈的老人。看着他,此时我没有一点儿恨意,只觉得他很可怜。面对这样一个可怜人,难道要我告诉他,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吗?这样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儿子,他到底怎么了?”保安大爷的双眼流出了泪水,他失声痛哭着问道。

我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张雪开口,起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小,但后来却是越说越大。

保安大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张雪,愤怒地喊道:“你胡说!我的儿子怎么会死呢?”

“你自己看看,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哪儿有活人是这个样子的!”张雪失控地喊道。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理智的张雪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忽然觉得张雪真的很残忍,她不应该用言语这样刺伤一个痛失爱子的老人。

“你胡说,他没死!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死呢?他只是睡着了!”保安大爷痛苦地大喊道。

“……”张雪不说话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保安大爷的儿子,也就是那具行尸发生了更为惊人的变化。他的身体竟开始漫漫融化,最后只剩下一滩黄色的尸水。

我看着这个过程,感觉很恶心,可是一想到保安大爷,便又觉得他很可怜,亲眼看着儿子融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不敢再想下去。

“儿子啊儿子!你怎么可能丢下我呢?”保安大爷跪在腐烂的尸水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掉落。

他失声地痛哭着,从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绝望。

纪梅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也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只有张雪,似乎没有被这种绝望感染,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在这一刻,她的神智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保安大爷的哭声终于停止了。他颤抖着站直身体,喃喃地自语道:“我的儿子死啦!他死啦!死啦!”

“我没有儿子了!我以后怎么办?我的儿子啊!”保安大爷双眼呆滞地向前走去,他就像失去了三魂七魄一样,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保安大爷与我擦身而过。

“我的儿子啊……”保安大爷距离我们越来越越远,最后他的声音终于小到低不可闻的地步。

“张雪,刚才你为什么那样说?”在确定保安大爷走得远了,我才开口道。

“你难道要我骗他吗?这件事情他早晚都要面对,如果他恢复神智的话,无论对于我们谁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张雪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这样说确实有她的道理,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对于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来说,太过于残忍。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总之,袁宝得救了,而他以后也再不会出来害人了,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说到最后,纪梅的语气也有些不太肯定了。

也许,这件事真的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罢了。

张雪长长了出了一口气,她走到胡同两旁的一面墙壁下,疲惫地靠在墙壁上。

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楼,而后缓缓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刚才那阵风起得很奇怪!”

“风?”纪梅有些疑惑。

“嗯,在这个季节,似乎不应该起这样的风才对。”张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好奇地看向了张雪。

“有人暗中相助。”当张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下巴几乎惊得掉在了地上。我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呢?”纪梅问道。

“原本,我虽然有办法打败那具行尸,可是却不可能那么快。那老头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敢不顾一切去追杀袁宝。可是那阵风出现地很突兀,刚才我们在进入这个胡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风嘛!”

“可是这也不能说是有人暗中相助我们啊?”

“确实,光凭这一点无法令人信服。可怪就怪在,这阵风最后突然变得很急,急到可以打掉行尸额头上的符咒。”

“什么?你说是风吹掉了行尸脑袋上的符咒?就是让纪梅无潜江靠近那具行尸的符咒?”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张雪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张雪点了点头,继续道:“嗯,因为符咒去除了。所以我才敢叫纪梅过来,我早就想到了,只要这具行尸一旦毁去,那么老头也必然会崩溃。”

“为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他的儿子就是他的一切。”张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详细地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挠了挠脑袋,好奇地说道。

“好,不过这件事如果详细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张雪虽然疲惫,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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