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还挺吓人的!”周镇邦朝着袁宏眨了眨眼。
袁宏道:“谁让他做这么多坏事。”
周镇邦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大哥,你……”许波悲伤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许荣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神色。
许波向许健招了招手,许健立刻跑了过来。
“大伯!”许健哭着喊道。
“许健长大了。”许荣看着自己的侄子,他伸出手摸了摸许健的脑袋,眼神中无比溺爱的神色。
我忽然觉得有些悲伤,亲别离,人生之苦,莫过于此。
许荣道:“我已经死了。这个年代,已经不需要天师了。所以,许健,你以后可以做一个自由的孩子了。不用在为了成为天师而浪费自己的光阴。”
许波道:“可是大哥……”
许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许健不全盘接受的话,岂不是会失传吗?我告诉你,不会的。况且,就算失传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许波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大哥的说法。
许荣道:“我问你,中国的历史有多久?”
“五千年。”许波答道。
许荣接着问道:“加上远古时期呢?”
“如果从燧皇钻木取火开始,没有几十万年,怕是也有几万年了吧!”许波如实回答了自己大哥的问题。
许荣叹道:“对了,最少也有几万年了。可是在这几万载的岁月中,失传的东西还少吗?你可曾看过,我们中国人因为失传了什么东西而倒至不能生存下去。”
许波摇了摇头。
许荣道:“这就是了。人活着,最重要的不是外在,是内里。最重要的是精神的传承,我们的祖先,许逊他当年求道得正果位乃是因为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而现今,我们不用驱鬼拜神不是照样活得很好吗?你现在可比哥哥做得好多了。你是大公司的老板,几万人靠着你吃饭。如果做得好的话,甚至可以影响全国,乃至全世界。难道现在这个社会,除了当官以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做生意更能改变人们生活的吗?”
许波看着自己的大哥,他的眼角含泪,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我知道,这是因为许荣说进了他的心里。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人全力以付一件事的时候,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亲人对自己的支持与谅解呢?
许荣道:“许健这孩子很聪明,他虽然天生适合继承祖上衣钵,但是如果跟着你做生意的话,我想更能发挥他的才能。而且,有赵政先生指点他,这更令我放心了。”
许波点了点头,他说道:“好,不过,这要看许健自己怎么选择了。”说完了这句话,两位长辈同时看向了许健。
许健想了想,说道:“大伯,我……我很想成为天师。可是听你这么说,既然你觉得对于我来说,跟着爸爸做生意比当天师更好的话,那我就跟着爸爸学做生意。而且,师父也常告诫我,人活着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做过什么,而是自己能真正影响到多少人。所以,我愿意跟着爸爸学做生意。”真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许荣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出许荣对赵政颇有赞赏之意。我特看了看赵政此时的表情,我发觉他正看着自己的徒弟,他的眼神中满是赞掌的神色。显然,对于这个徒弟,他非常满意。
许荣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然后道:“小波,最后能再见到你,真好!”
许波的双眼满是泪花,他忍不住喊道:“大哥!”
许荣叹道:“要好好地照顾许健。”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许波的眼泪正止不住地向下流下。
许健也是泪流满面。
许荣将目光转到袁宏的身上,他说道:“你是否想抓我回去。”
袁宏看着许荣,笑了。他说道:“算了吧。反正放你在外面也不会干什么坏事。”
许荣道:“谢谢。我的心愿已了。既然你不想抓我回去,那么我们来生再见吧!”
话音一落,许荣的身体渐渐化成点点光幕,消失在这一片空间之内。
“大哥!”
“大伯!”
许波父子失声痛哭,失去了亲人,使他们万分痛苦。但我想,时间定然会抹平他们的伤痛。
袁宏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他说道:“对了,你这小子,见到大哥连声招呼也不打吗?”这是我们兄弟在这里相见以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呃……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疑惑地问道。
袁宏道:“我接到张雪的电话就赶过来了,真的是,竟给我添麻烦。”
原来张雪找的救兵就是我大哥,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不过,这也使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我的大哥,也就是袁宏,显然他对我隐藏了许多秘密。而张雪是他的学生,那张雪有没有可能是就是他派到我的身边的呢?我想到也就是在张雪出现的那段时间,他将那条项链寄给了我。现在想来,当时那条项链可以从孟姐的毒手下救了我,也定然不是一个巧合。他一定是知道,在那个时候,我所遇到的事情了。
看着自己这个久末见面的大哥,我忽然间有很多问题要问。
可是这个时候,袁宏却已经走到了张雪的身旁。张雪犹如睡美人般躺在地上,显然,赵政虽然对她解了毒,但她却并没有立刻醒过来。
“先生,张雪没事了吧?”我问赵政道。
“没事了。”听到赵政确切的答复,我安下心来。
袁宏推了推张雪,可是张雪却没有丝毫的动静。看来,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地恢复意识。
许波道:“大家先别在这里站着了。我叫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大家都去屋里坐着吧!”
众人闻言俱是一一进入室内,但因为张雪昏迷的关系,所以只能由我将她抱到了室内。
我把张雪平稳地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胡君兰正坐在沙发上痛哭着,当她看到我以后,不禁开口道:“大伟呢?你们……”
我想,她一定是以为我们杀死了郑大伟。于是,我说道:“恐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郑大伟了。他被警察带走了。”
胡君兰道:“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当初,当他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很高兴。其实,我在心里早就盼着他主动跟我表白了。可是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郑大伟下了艳降吧。我心里虽然清楚,可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最后,我只能说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忘了他。然后,重新开始。”
胡君兰不作声了,他默默地流着泪。那样的悲伤,使我的心情异常烦闷。但是我又不知如何安慰。
在这段时间,袁宏一直看着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说道:“不错,比前成熟多了。”
周镇邦叹道:“袁宝现在也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之前有几次,都是他帮的我,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也难以应付。”
袁宏冷笑一声,对于周镇邦对我的夸奖,显然没当一回事。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站在这里,大概我的辈分最小,我也没什么好报怨的了。
但紧接着,大哥所说的话却使我大吃一惊。他看着赵政道:“先生何时到的这里?”
赵政叹道:“大概是在四年前吧!”
袁宏道:“正是我们之间分手的时候了。”
赵政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大哥竟然碎识赵政。怪不得,对于赵政可以化去张雪身上的虫毒,大哥一点儿也不惊讶。
袁宏道:“对于加入我们的事儿,先生还是报着以前一样的态度吗?”
赵政笑道:“朕又不会降鬼驱妖的本事,就算加入你们,怕也只是给你们增添麻烦。”
袁宏叹道:“真是可惜了。像先生这么好的本事,不加入我们太可惜了。”
赵政叹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是你们太担举朕了。”
周镇邦这个时候插嘴道:“刚才在来的时候,袁宏对我说他认识先生。当时我吃了一惊。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袁宏流露出为难的神情。他说道:“事情关系到我们部门的内部机密,所以有些话,我是不方便说的。不过,先生与我们无关,如果他愿意讲的话,我们也不反对。”
赵政道:“其实也同什么,当时袁宏正负责一个非常诡异的案子。在开始的时候,他们怀疑朕是犯人。可是后来朕帮他们找到了凶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周镇邦点了点头。
袁宏默默地点燃了一枝烟,他看着我,说道:“你这小子,这么久没见到大哥,你就不想和我说点儿什么吗?”
我当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想必是许波在叫人清理院落吧。这嘈杂的声音就如同我现在混乱的大脑,杂乱而又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