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夜幕降临,宗圣府中锣鼓喧天,府门外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过往的行人不计其数,进出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整个京都中的豪门贵族、达官贵人,都齐聚在宗圣府中,送的贺礼堆满了整个后堂。再看那晚宴之上,天姿国色的舞伎献舞殿中,觥筹对碰之声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一直平淡进食的摄政王突然起来,缓缓走向位于主座之上的宗圣,手上酒杯里的酒水并未随着其脚步而有所荡漾,足见其脚步之稳。
“宗圣大人,本王敬你一杯,一是恭贺大人五十寿辰,二是为先前的所为赔罪,还望宗圣大人能不计前嫌,共同为我焱天盛世的早日到来出力!”话音一落,摄政王便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对于摄政王的亲自敬酒,宗圣倒是并未吃惊,官场之中,大多都是这般,当面举杯背后抽刀的笑面虎,宗圣在朝廷中混迹多年,早已习惯。但是他也必须随之唱喝,这些都是官场必须,不过,令宗圣担忧的还是孤身前往摄政王府中的苏子逸,毕竟,摄政王并没有带多少强者在身边。
与宗圣府的锣鼓喧天不同,摄政王府倒是安静许多,既没有来往的行人,也没有通明的灯火,有的,只是无尽黑夜里透露出的一股肃杀之气。
细微的破风声在夜空中响起,一道黑影在摄政王府的墙头上闪过,随即落在了王府的院子里。静,出奇的静,摄政王府中漆黑一片,诺大的院子里竟然见不到一个人,哪怕是家丁,也没有见到。
心里略微惊疑,苏子逸挪着脚步,踮着脚尖朝着院后的厢房行去,而在途中却是出奇的顺利,既没有遇到府中人的巡逻,也没有撞到府中的佣人。
“难不成摄政王将家丁尽数带去了宗圣府?”刚刚闪过这道念头,苏子逸便甩了甩头,这种可能基本已是排除,诞辰宴会不是战场,就算是鸿门宴,也只需带上府中精英,没必要带上拖后腿的佣人和家丁。
已经来到了一处厢房的房门之前,但是想到这,苏子逸刚想推开房门的手却突然缩回,一股不妙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当即心中惊呼:“不好!”
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弓箭从厢房之中突然射出,射速之快与射向之准均令苏子逸眉头微皱,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埋伏。
“嗖嗖嗖!”身体躲闪间,无数的弓箭从自己的耳边擦过,刺耳的破风声震的自己有些耳鸣。虽然施展了莲影幻移,但也只能勉强穿梭于无尽的箭雨之中,而自己的左臂上,早已被一支弓箭射穿,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自己的大片衣衫。
“噹噹噹!”
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苏子逸迅速拔出背后的长剑,将飞速射来的弓箭一一隔开,金属的撞击之声接连不断。
趁着对手换箭的短暂间隙,苏子逸突然跳向府中的假山,落地时借势向前一滚,便已经躲到了假山之后。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箭风和射在假山上的弓箭折断声,苏子逸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箭阵的正中,虽然只是暂时的。
咬着从里面穿着的异界白褂扯下来的一角,苏子逸用力地拔掉左臂上的一支弓箭,弓箭离体的那一刻,苏子逸整个身体都抽搐了一下。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苏子逸无力地瘫软下来,手上的弓箭滑落在地,弓箭的倒勾上挂着一团沾满鲜血的碎肉。挣扎着站起身,苏子逸将紫色长袍脱下,又将里面的白色小褂脱下,只留下贴身的金缕衣,然后又将紫袍套了上去。
嘴巴咬着白色小褂的一边,右手用力地撕下一块,迅速缠在自己的左臂上,
方才止住了不断流出的鲜血。
“你已经身陷重围,投降吧。”厢房的方向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旋即有大量手持兵器的府兵从中奔出,迅速将苏子逸包围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见到血液不再流出,苏子逸方才将长剑杵在地上,撑着自己得以站住脚。环顾四周,虽然并不是帝国士兵,但是实力却远超帝国士兵,卧虎藏龙,对于帝都而言,果然不虚。而帝都的恐怖,并不是军队,而是三圣手底下的势力,若不是三圣势力广布全国,以帝君的手段,恐怕早就不是如今三圣共存帝都的局面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高手,不过是灵坤境二阶的喽喽而已,也敢来我王府?”滔天的气息释放而出,一个脸上挂着阴邪笑容的青年人手里拿着一团火焰,从府兵中走出。
“灵坤境五阶!”苏子逸皱了皱眉,火都三圣都是灵坤境巅峰的实力,摄政王手底下不但有瞳这样天生体质的异能者,还有灵坤境五阶的修灵者,这般阵容,比苏子逸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到此为止了吗?”
看着周围仍然在不断增多的王府府兵,苏子逸的眼睛逐渐变得暗淡,自己没有听华欣的劝告,终于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宗圣府中,帝都贵族均沉迷于歌舞之中,没人会留意一个本非帝国的人的死活,当然,除了帝都三圣。
咬了一口手上的桂花糕,宗圣距离其最近席位上的摄政王,此时的后者正细细品茗着宗圣府中的名茶,出奇的震静,正是这种莫名的淡然,才使得宗圣心中颇有不安。
“听闻宗圣大人酷爱棋术,不知道可否赏脸与本王对弈一局?”察觉到了宗圣正在看自己,摄政王当即起身,再度敬了宗圣一杯,脸上的笑意更是让宗圣心里没底。
宗圣回敬了一杯,淡笑道:“等来日有空,定然登门拜访,到时再切磋一二。”
而摄政王并没有在意他这句话,因为对不对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刚刚的这场博弈中,他胜了。摸出兜里的一枚白色棋子,摄政王之间微微用力,白色棋子瞬间化为湮粉,随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