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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关联

等到苏岩紧赶慢赶的到了警局的时候,陈宏跟候晴雨的争吵基本已经白热化了。

这种战火弥漫的氛围她曾经在媚姨身上感受过很多次,因此推门走进大厅的时候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侧着身子瞧见孔维腾正站在俩人中间说着什么,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挺直后背走了进去。谁成想她刚刚扬起的嘴角还没超过三秒,就被人从后面猛地一下拉了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去了医院也不知道给我汇报情况?”

苏岩目瞪口呆的看着神情焦急的冯叔,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忘了这回事。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冯叔,我这不是跑来跑去没来得及跟你反馈现场吗?”

冯东松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孔维腾冷哼一声,“你倒是轻松了,候法医跟孔队开完会出来瞧见陈宏在照看刘英,顿时就火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我们给劝到休息室歇了会,陈宏那小子说话又口无遮拦这会正闹得不可开交.....”

说到这里他无力的叉着腰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算是招架不住这些小年轻了,过几年到了年龄赶紧的麻溜退休,正好出海打渔的本领还没生疏。”

顿了半晌,苏岩终于忍不住打趣的笑出声来,“冯叔,你可别瞎捯饬了。真要是退休了就给咱们咖啡厅打打零工不是更好吗?前几天媚姨还让我贴个招聘启事出去,你要是来了可比兼职要尽心尽力的多。”

冯东被她这番话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阿岩啊阿岩,你倒是挺会谋算的。说说吧?你媚姨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没等苏岩来得及回答,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问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苏媚吃过饭没有....”他伸出手来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这样吧阿岩,眼下关于崔连彪的研讨会也已经开完了,我先回家里给苏媚做点饭送过去,你在这边及时跟我反映情况。”

苏岩见他满脸焦急,踌躇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小声说道,“冯叔要不你别过去了,医院的伙食挺不错的。就算再不济苏医生不是也在吗?总不会让媚姨饿肚子的。”

“你这丫头!你媚姨平时真是白疼你了。那医院的东西怎么能跟我家里做的是一样呢?再说了苏媚嘴刁得很,不合胃口她是情愿不吃的。”冯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默默低下头的苏岩,疾步走到孔维腾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就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呆呆的站在原地的苏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冯叔啊冯叔,可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焦叔可是从媚姨住院没有半小时就立马拎着吃的喝的赶过去了。这会儿两个人在医院碰面,那不是冤家路窄吗?算了算了,媚姨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操心的,还是去看看候晴雨这个祖宗怎么回事吧。

想到这里她环顾了四周几眼,却没有看到刘英的身影,怎么回事?离开警局的时候陈宏和冯叔不是说先帮忙照看着吗?怎么现在却看不到人了?

看着不远处依旧面色不善在说着什么的候晴雨,苏岩突然意识到,陈宏跟候晴雨再度吵起来不会跟刘英有关吧?她心中一惊,疾步走了过去。

屋外骄阳似火,可候晴雨现在的火气却更是难以掩饰。

她看到苏岩朝着自己走来,一反常态的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跟眼前的孔维腾说着什么。直到苏岩走近这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脸上的震惊立马显了出来。

“你也不必为他再辩解什么了。作为一个警察,办案的时候理应撇开私人感情就事论事,可他在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时候丝毫不加掩饰。英姨现在的精神状况你也知道,方芳的案子警局拖了这么久毫无进展,再加上崔连彪昨夜在宾馆自杀,这些你们警局在理论上都应该负有责任!”

候晴雨眼神冰冷的看向面色凝重看向自己的孔维腾,“老孔,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本来不想说出这些话,但这些受害者遭受的跟警局跟你们工作人员的疏忽真的没关系吗?从方芳失踪你们的监控配备跟不上开始,再到疏忽崔连彪案件重要线索导致悲剧发生.....”

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孔维腾,“你扪心自问,从前的那个观察敏锐、敢想敢做的自己还在吗?人不可能因为一次失误以后就永远畏畏缩缩,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你们....怎么了?英姨在哪里?”苏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孔维腾无奈的踱了几步,这才叹了口气回答,“刘英刚才受到刺激晕倒在医院就诊。”

“苏岩,我现在要去医院陪着英姨。这边的侧写情况你可以初步分析一下,等晚点媚姨情况稳定了我再联系你跟孔维腾,咱们深入的探讨一下相关情况。”说完这话她无奈的扫了一眼孔维腾,“目前崔叔的自杀事实已经确定,如果你们想再有突破可以从苏力提供的资料入手。”

孔维腾点了点头,“晴雨,今天这个事是咱们警局处理不当,我代替陈宏给你们受害者家属道个歉。谢谢你抛下研究所和个人情绪来警局帮我这么多忙,晚上我跟苏岩忙完了来医院接你一起吃饭。不管怎么样,身体总还是要照顾好的。”

见他眼中隐隐带有歉意,候晴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中似有无限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她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性格,不喜欢强迫自己去做一些无意义的原谅和理解。

这些日子以来,苏岩对两个人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她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候晴雨的肩膀,“赶紧的过去看看英姨,晚上大家伙再一起吃个饭,今晚照例带你回咖啡馆咱们共度良宵。”

候晴雨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谢了,姐们。”

她穿着细高跟鞋,脚步急却稳。大厅里偶有嘈杂的呼喊声、细细碎碎翻开纸张的声音、以及无数叹息的声音,随着这步步清晰的落地声,沉重的砸在孔维腾的心里。

苏岩看着似乎是想什么想的正出神的孔维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咱们现在是去休息室还是办公室看看那份资料?关于陆菲菲跟李伟的关联,我觉得还是很有内容可挖的。”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以前或许是个狗仔或者新闻人。”孔维腾瞥了一眼不置与否的苏岩,忍不住笑了笑,“走吧,去我办公室咱们好好的看看这其中的关联。”

总算是给缓过来了,刚刚还是第一次看到候晴雨那么严肃正式的跟孔维腾对话。想必承受这些东西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想到这里苏岩正打算说点什么,却见眼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不由得有些恍神的笑出声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关心旁人的疾苦了?

这不是苏岩第一次来孔维腾的办公室了,但她发誓没有一次可以跟现在的凌乱媲美。她看着摊了满地的资料跟文件夹,忍不住调侃道,“孔大警官,你这里摊煎饼还是怎么的?”

孔维腾坦然的绕过这些资料走到办公桌面前坐下,“李伟、焦茂林、崔连彪、还有现在的陆菲菲我想搞清楚这些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联?看着像是完全不相关的,但是从失踪案件开始再到现在,却像是从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的,而这些人只是在按进度条做事而已。”

“所以你就想着把所有人的口供和资料都摊在这里查看对比?”苏岩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坐下,顺手就从脚边拿了一份资料起来看,“李伟的口供分了前前后后三次,而且他说话前后根本没有考虑是否一致,看了反而更容易混淆视听。”

孔维腾递了一瓶水给苏岩,继而蹲下身来把资料慢慢按顺序整理,“倒也不能这样说,至少他还牵扯了焦茂林出来不是吗?方芳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贩毒交易被灭口咱们虽然不能确定,但贩毒团伙确实是存在的,也导致了崔连彪酒店自杀,这些事情是有关联的。”

苏岩点了点头,“苏力给的那份关于陆菲菲的调查资料呢?”

上次去陆菲菲大学的时候,那个叫万华伟的主任就说她目前考研已经成功,近几日估计已经不在花环岛上了。这样的情况下,会不会对调查条件也不太有利?

为什么警局的进度永远都跟不上状态?苏岩开始认同候晴雨的话了。如果当时孔维腾跟自己能够及时搜集关于陆菲菲的调查资料,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去对她进行询问,就算不能当场看出什么,但至少可以因为她跟李伟的牵扯带回警局后续审问。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陆菲菲真的跟李伟、跟这个案子有关的话,恐怕也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吧?再要去对她进行调查,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去调查行不通。”孔维腾像是看透了苏岩在想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见苏岩有些恍神,他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陆菲菲的母亲身体条件不太好,被尿毒症折磨多年,大概在一年前就已经处于晚期了。”

苏岩接过资料,“一年前.....这个时间点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李启立来警局的时候曾经说过,最近跟儿子李伟见面就是在一年前。因为那个时候李伟因为借了高利贷而被人惨打讨债进了医院。”

所以李伟其实是为了陆菲菲才借的高利贷?!

孔维腾见苏岩探询的看向自己,不禁摇了摇头,“暂时还是不要随意猜测为好,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李伟衣食无忧,没必要去借这么多高利贷。但冯叔和一些原住民不是也反映过他喜欢聚众赌博还有赌马吗?这个可能性也应该放在里面。”

如果李伟被人要挟着去自首、去码头故意装作发现浮尸、甚至在警局引出焦茂林,那么这背后的人一定跟方芳的死脱不了干系。最重要的是,李伟是为什么被人威胁呢?

是因为处于对陆菲菲的感情,还是自己嗜赌成性的代价?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人指使或者是挟持呢?苏岩看着默默翻看文件的孔维腾,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要是自己以前真的是从事办案工作的,倒是挺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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