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当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李斯年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嗯……他飞回来就一直在守你，这会儿大概回去睡觉了吧。”
“他从日本回来后就直接在医院守着我？”这事儿夕夕还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心中就很是感动。
李斯年却道：“你先别管这个了，我同你商量个事儿。”
说着他就从风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合同来。
“这是我一部电影的合同，戏份不多的，我保证你不会和你前夫碰面，所以，你快签了吧。”
“哈？”
夕夕觉得自己要被这个蛇精病导演搞疯了。打着探望病人的旗号进门，先找一圈陈曜，确定人不在就甩出一份合同来让她签。
李斯年以为她不愿意，赶紧道：“小夕，昨天我舍命救你，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让你来帮我拍个电影来还这种救命的人情，不算亏你吧？”
李斯年什么人，拍她的电影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然而，等她翻开那本合同，她就愣住了——《风华》。
“李导，昨天是你救的我吗？”夕夕只看了一页就把合同盖上了。
李斯年一看不好，赶紧伸出手来让她看手背的擦伤：“小夕，这可是铁打的事实，你不能赖。”
夕夕嘴角抽了抽。
“我没有要赖，我只是想说，你当时不拉我的话，我是能闪开的……”
李斯年眨了眨眼，然后就假装没有听见最后半句。“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你就签吧。这个戏份不多，你演主角的师父，只出现在回忆里。”
“和甄鑫有对手戏吗？”
李斯年沉吟一下后，循循善诱道：“就一个镜头，我保证。夕夕你是个演员，你应该专业点。”
“当然，我也想专业一点……李导，圈子里女演员很多啊，你干嘛非要找我呢？”
“因为这个！”他掏出了手机，指着慕夕夕靠在树上夹烟挑眉的照片，“我太需要这种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优雅又叛逆的感觉了。你要演的这个人物虽然戏份少，但却是全剧的灵魂人物啊，所有故事都围绕她展开，所以绝不能将就。”
夕夕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电影叫《风华》，而这个师父是灵魂人物，也就是说，风华指的是她？”
卷毛导演狂点头，眼睛亮亮的：“你这么快就理解我的意思了真好！到时候拍出来效果一定好。”
“等等，我好像还没答应……”
“你打算答应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陈曜拎着保温桶，缓缓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头发也是柔软蓬松的，看来是从别墅过来的。
李斯年本来蹲在夕夕床边，一见陈曜进来，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倒不是因为瞒着他送合同被抓了现行，而是——他竟然拎着保温桶？Excuse ；me？陈大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暖男又居家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吓成这样，他也没忘从夕夕手中抽走那份合同，迅速藏进大衣口袋里。
“那什么，我们就是说个剧本。我对剧本一个地方不大满意，过来和小夕探讨。”
陈曜的视线从慕夕夕身上挪到了李斯年揣在口袋里的手上，一言不发。
李斯年只觉得正在被x光线照射，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陈曜才不紧不慢道：“她有伤在身，需要静养。”
“ok，我很抱歉。小夕你好好养伤。”说完，他就朝门外去，但是走过陈曜之后，他就转过头来暗戳戳朝夕夕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没行到，陈曜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手就拉住了他。
“在外面休息室等一下，我也有事找你。”
他又扫了李斯年的口袋一眼：“有本子找她，就要先送我这来。她的一切工作，现在都由我独立负责。”
李斯年没被当场戳穿，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略心塞。
可既然陈老板开口了，他也只能去休息室等着。
等李斯年带上门。陈曜就对夕夕道：“你也不用理他。不仅是他，别的人给你塞本子你也不用理。你之前一直没有大火，其实也有小婧的锅，从个人定位到选本子，能力都差到令人发指。”
夕夕觉得刚刚李斯年灰溜溜离开的背影还挺可怜的，忍不住说：“其实李导的还好，毕竟国际名导。”
一听这话，陈曜黑了脸：“你想演他的？”
他没有看李斯年那份快速卷袋子里去的合同，却不代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剧本的——最近李斯年就那么一个电影，找慕夕夕签合同还要避着他这点更是证明了什么。
而他本以为，她是不想接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夕夕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李斯年说的那句“专业点”，却让她在这段浑浑噩噩的时间里意识到，她是个演员。
所以，她很慎重地说：“我还没有看过本子，我不知道。”
“知道了。本子我会帮你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婧婧所有的工作，我都会接手。”
这个答案，夕夕其实没有什么意外，但依然感动，同时也有疑惑。
“陈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曜挑眉：“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夕夕顿了顿，“之前律师，还有微博上的舆论导向，都是你做的对吧。”
他舀汤的动作顿了顿，眸色微沉，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他端着碗坐到床边，轻描淡写道：“因为我们签过合约了。”
“可是合同上并没有规定你要亲自照顾我。”
“你想证明什么？”
夕夕沉吟了一下，而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无比坦白道：“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我想，就算搭上婧姐那层关系，也不至于让宏宇集团的少东家对我一见钟情。”
“宏宇集团少东家？”陈曜低笑起来，眸中竟滑过一丝自嘲。
有那么一瞬间，夕夕以为自己看错了。
楚江第一纳税大户陈家，那是正儿八经的豪门。他身为陈家长子，海外求学数载，一朝归国纵横商界，英俊倜傥，那是天之骄子的标杆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嘲这呢？一定是看错了。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他却忽然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