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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相

我在剧烈的眼痛下尖叫时,突然闻到一股清香,这是我一个多月前曾经闻到过的女人的体香,这是山洞暗流中似曾相识的味道,徐星儿的气息,有极强的安抚作用,让我觉得自己是在被营救而不是被伤害,这清香缓解了我的伤痛。

但是恍惚之间,我还闻到另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我在CUU的时候闻到的,那是我的美女天使身上的味道。

我的整个身体在不停地向下坠,好似沉到了无底深渊。

我的潜意识里,突然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刚才巫医拿着的那条小蛇,我在国家地理杂志上见过,极毒,几秒钟之内,人必毙命!

那么,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在我弥留之后。

我思念的人,三叔,徐星儿,美女医生,他们都出现在我弥留的时刻,是不是,他们也早就死了。

想着想着,我在无尽的黑暗中沉入深渊,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情景,白墙,白窗帘,刺眼的阳光,红红绿绿的机器设备,身边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我闭上眼睛,挤出了一滴眼泪,我多希望我根本没有坐上北京飞往神农架的飞机,多希望我还在北京的医院里,这一切只是我在CUU里做的一个噩梦,多希望她没死,我睁开眼,就能听到她温和地宽慰的声音,告诉我,坚持住,没事儿!

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看到门上的大红字儿,看到我身边的白大褂略有些泛黄,看到了这里设备与北京的天壤之别。

我应该是在县城医院的抢救室里,我还没有离开神农架,我确认自己是又一次陷入了险境。听着滴滴滴滴的仪器设备,我叹了口气,心想我这个废物,无论出现在哪里,只要出现在那耿成面前,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送来这儿。这么废物,还想给女朋友报仇呢。还有,这情景,是不是重复到没完没了了。

我想握起拳头,突然身边有只手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掌展平。我才发现我手上的并不是输液管子,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器,我的手也并没有在接受输液,这仪器看起来,倒好像是测谎仪。

而这只手的感觉,有多么似曾相识啊!

“徐星儿!”我在寻找这只手的主人的过程中,眼睛再次失去了光明。

这倒好,上次是心脏时好时坏,这回换成了眼。

“韩小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徐星儿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这一切都是真的。

“果然是你!我日思夜想的徐星儿。”一行热泪从完全失明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你别逗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飞机上,你捏着你女朋友的脸蛋,深深注视她,那场面,真是让我羡慕死了!”

“你也在那架飞机上?”我的语气有点不够平静,如果她也在,她一直在,为什么不救我女朋友。

“我不在,只是有人无意拍了录像,我看到了。韩小佟,你现在整体身体状况不错,眼睛,很快就会恢复的。不用太担心了哈!”

“这一切,究竟……”

“我知道你脑子里很乱,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我可没法一一解答给你听。不过,有一个人可以,你想见他吗?”

“我想,三叔吗??”

“这个人,不是你三叔,是比你三叔更亲的人。”徐星儿微微笑了一下,我能想象她带着大眼镜笑的时候的样子。“他是我们墨家探秘课题背后最大的资助人,他的机械设备设计,可以跟钢铁侠媲美!”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说的是谁。我一直在怀疑的就是,爷爷,三叔,我,都在这条船上,他怎么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更何况,他要不知道我爷爷的事儿,废那么大周章,隐藏那书干什么?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样支持着爷爷他们,更没想到,他的机械设备,跟墨家有着这样深厚的设计渊源。

我感觉身边的人稀里哗啦的都快速撤走了,过了一小会儿,有熟悉的脚步声慢慢凑过来,坐在我身边。

“爸!”我叫了一声,就开始哽咽到不行。

“小佟,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倔强叛逆的坏孩子!我花了那么大工夫,就是为了不让你卷进来,哎!这就是天命!天意不可违!”我爸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很多。“老的这样,小的这样,都这样!”

“爸,我这次秘密出行,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我心想我连我妈都没告诉,跟美女医生偷偷跑了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不是跟我秘书说了吗?实践是检验事情的唯一标准,我想,既然书的事儿败露了,你一定就跑去红花村探个究竟去了。我马上停了你们的副卡,就想让你别那么快,没想到你还找了个富有的女朋友。”

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这句吹牛的话,救了我一命,如果我不说,爸不能及时赶到,我也许就死了。也没想到,女朋友那么有钱,却让她丢了性命,如果她没钱,我们租不起车,爸的阻止我的计划就能按期实现,那么我也不会那么着急去坟地,中了埋伏,让她丢了性命!

“爸,我错了!”我一行热泪又流了下来。

“儿子!”爸的声音也哽咽了。这还是我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他哭。“让你认个错,可不容易。”

我下嘴唇颤抖着,无声哭泣。我对爸爸的认错有用,我的她死了,认再多的错,又有什么用。

“爸!你知道所有的事儿,能不能告诉我?”我恳求地说,虽然我知道自己没资格。

“从哪儿听起!”

“我最想知道的事儿,三叔在哪儿,耿成为什么能逃出来,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警方,已经确认了机关兽谋杀案的第八个受害人,就是医生杨欣。”

我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真的死了。

“是我害了她!”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个草率的决定,害了这么好的女人,还让她那么残忍的死去。我泪流不止。

“死亡的第一现场,是你的车里。”

“我知道,我看见她了!我抱着她,就在我怀里凌乱成肉沫儿。”我颤抖着说。

“那是不可能的,小佟,她死了之后,尸体立刻被转移到第二现场,就是你受伤的那个旅店的房间,你在坟地里昏迷了2天,那天晚上你上车的时候,她肯定不在车上。”

是哪,那一定是我的幻觉,原来我是在坟地昏迷的,而不是在车上。

“但是我什么那么清晰地看到她了呢?我抱着她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可怕。”

“你抱着她的时候,是不是孙小可也在车上?”

我点了点头儿,孙小可是出现所有怪异现象的源头。

“这个,不太好跟你解释,这是很复杂的科学,或者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有阴阳眼,能行走在阴阳两界,这个你懂吧!孙小可,跟你,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没有受过训练,孙小可从小就被她妈锻炼,她不但能自己行走,还能带着有阴阳眼的人穿梭在阴阳之间。你看到的女朋友的景象,是她死的时候,怨气太大,给你留下的景象,一旦孙小可促发了你的这种能力,你就可以看到她临死的时候通过怨气儿给你留下的景象。你感受到的越是真实,说明你的能力就越强!”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叔在野外跟我驱鬼的时候,总是让我做某些奇怪的动作,为什么我有的时候可以帮助三叔找到最好的宿营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人刚刚离世的时候有头七,会留下眷念或者回来看看,今天听老爸用半科学半迷信的解释来说明这一切,我突然十分确信,大概我是疯了。虽然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三叔。

“那三叔呢?他还好吗?”

“耿成越狱成功了,他带着孙小可和倪江,就是孙小可的妈,一起逃出了那里!耿成料到你三叔会来,他的机关结构,前一部分是为了越狱,后一部分是为了你三叔。当然,你三叔很容易发现了他的越狱,但是忽略了他后面的机关设置,实际上,在炸楼,炸掉那根主木之后,后一部分的机关设置就被启动了。后一部分的机关,更加厉害,一旦启动成功,就会把山洞那里变成机关城。那耿成早就挖到了山洞,之所以不走,是为了要灭掉你三叔。所以,你三叔炸楼,爬下来,跟他对战,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他就等着后一部分的机关城启动成功!因为靠他和姚江孙小可的力量,是斗不过你三叔的,除非再加上已经准备好的,充满幻术的机关城。”

“原来,三叔被派去控制耿成逃狱,反而成了耿成灭杀计划的一部分!原本以为耿成在明,三叔在暗,没想到三叔才是耿成算计的真正对象!”

“耿成的目标,一直都不是越狱,他不在乎外国人的钱,他有都是钱,他在乎的是名誉,而他的名誉就是彻底打败你三叔!所以,在军事基地里,耿成一直在默默策划那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要不他活,要不你三叔。”

“所以!”我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耿成这家伙不但残暴,还如此工于心计。“三叔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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