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夜间慈宁宫主殿内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夏沫歌的脖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扣住,重重的力道,让她竟是觉得喘不过起来。
瞪红的双眼却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居然还有人胆敢闯入她的慈宁宫来作祟!
“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在耳旁飘散开来。
夏沫歌一怔,整个人都瘫了下来,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是你?!”
“没错。”随着一声轻笑,那只手松开了她的脖颈,面前的黑影坐落在了床头。
夏沫歌见状一把扯下眼前黑衣人的面罩,淡淡的月色下,还是看出了一丝容貌。
一个妖孽至极的笑容勾画在男子的身上,夏沫歌软了一下身子,手中攥紧了那面纱。
只见那容貌,分明就是以事推托离去的定远大将军,穆羽昂。
“你来做什么。”夏沫歌一身正红色的寝袍,黑发因为动作,而凌乱着,艳红的唇,分明的目,娇诺诺的看向了穆羽昂,面容娇羞,好似少女。
“你觉得呢?”穆羽昂浅浅的呼出一口气,狭长的双眼,轻轻瞥向了夏沫歌。
“足足五年,不曾相见。”夏沫歌答非所问,微微垂目,眼中点点闪烁,咬上了唇,“当年你为何不与我说一声,就走?”
穆羽昂淡淡的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子,仅仅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只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女人提高了嗓音,深深的蹙起眉来,像是指责一眼。
尖刻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刺得穆羽昂的心一缩。
“娘娘,娘娘……”
“娘娘,怎么了?”
殿外传来守夜太监的声音,刚才的响声惊动了外面。
“没事。”
随之回应的是夏沫歌刻意苍老的声音。
“哀家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退下罢。”
夏沫歌淡淡的冲着外面喊了一句,语气之中有点不耐烦的敷衍。
葱白的手抑着胸口,随着一起一伏。
“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多谈。”穆羽昂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位子,离得夏沫歌远了些。
他对这个女人,更多的是无奈。
“为何?”夏沫歌猛地扑到了穆羽昂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泪眼婆娑的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不到几日,你便又要去了边关。此时不谈,你还要我等多久……你可知深宫之中,我有多么寂寞?!”夏沫歌的一只手暖意的抚上了穆羽昂的脸庞。
这个男人,让她念了整整五年。
如今就在面前,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泻给他,都告诉他。
穆羽昂的头偏移的动了动,想要离开她的手。
面容上是不好的冷淡。
大手一挥,把夏沫歌推到了一边,沙哑的声音略带警告,“太后娘娘,请自重。”
“自……重……”夏沫歌颤颤巍巍的重复了穆羽昂的言语,‘啪嗒’一滴泪珠敲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有凉凉的感觉。
“娘娘与我的关系,早已是过去。”穆羽昂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里也不带着一丝的情绪,很平稳的说着,“在娘娘入宫之时,便已斩断的过去。”
穆羽昂重重的咬着‘过去’二字,他要她明白,从前不过是回忆。
“你是嫌我如今背着太后的名号,还是我身上有着别的男人的痕迹?”夏沫歌眉眼哀愁,“我对你,从未变过。”
“够了!”穆羽昂低声怒吼了一声,直直的看向了她,“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我,在你入宫之时早已无关了!”
是,他爱过她。但是如今他对她,已然不存一丝情感了。
若非要说什么,他只能承认他对她带着故人的敬意。她是他回忆里的美好。
“你……”夏沫歌的眼睛不断的留下泪水,一副‘我不相信’的望着穆羽昂。
一定是骗她。一定是。
一定是他怕他们的关系被小人得知,他怕自己背受流言。
一定是这样。
“我问你,皇上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穆轩年扭过了头,背对着她,害怕她会苦苦追问自己为什么。
“是……是我……”夏沫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露出了一个妖冶的笑容,“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样?”
“他是皇帝!”穆轩年抑制着自己的怒火,这个女人到底想要怎样,明明从前的她,是那样的善良!
“皇帝又如何?”夏沫歌挑眉,眼中的雾气还未散去。
“好一个‘皇帝又如何’!”穆轩年苦笑,“你若是贪慕荣华富贵,极高权利。你现在已经是我朝权利最大的女人了。你又何苦这样?!”
“贪……”夏沫歌抿了抿嘴,使得原本就鲜红的唇瓣更加的艳丽起来,喃喃的念起了这个字来。
“他……怎么说也是你姐姐的情深骨肉!”穆轩年压低着嗓子,“你姐姐在世之时,对你,也算是百般要好了。”
“呵……呵呵……”夏沫歌低沉的冷笑让穆轩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若不是她,我会弄成现在这样?!若不是她,我会和你分离?!若不是她……”
夏沫歌咬牙切齿的磨出一句话来,眼里的仇恨堆积到了极点,指甲因为攥成了拳而狠狠的陷入了皮肤之中,一股揪心的疼痛忽而袭身。
“你变了。”
半响,穆羽昂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话。
飘渺的就像是清晨的雾气。
“是,我变了。”
没有意料之中女人的疯狂,只有沧桑的一句话飘落在夜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