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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前尘只是一年前

南鸿雪洗漱完毕后,在被窝里玩起Ipad,随便翻了几个网页后,她突然想到,她可以去找XN银行在S城的分行,请他们帮忙咨询餐厅的事儿,毕竟他们是本地行,资源和人脉都比较广,解决这种小问题,应该是信手拈来。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联系S城分行,以总部办公室的名义请对方帮忙,对方肯定不会推辞的。

南鸿雪放下Ipad,本想立刻睡觉,又忍不住拿起手机,刷两下微博。还没看上几条,就发现自己被拖进一个微信群——挚爱0302班。

0302是南鸿雪本科班的班号,是谁把自己拖到同学群呢,南鸿雪一边想着,看到把自己拖进来的是关恒达,果然恐怕也只有他了。南鸿雪旁观着群里的动态,只有几个人在闲聊,其他人似乎都在潜水。南鸿雪随便翻看了下名单,里面有苏琼、陈秋、蒋鑫、罗丹虹等等。

南鸿雪虽然一直为毕业前发生的事儿耿耿于怀,但她还是不想再逃避同学群了,一个人总要面对自己尴尬的过往,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南鸿雪怀着这样一份心思,照常刷起微博里的各个新闻来。

南鸿雪正刷着,一条微信信息从手机顶端跳进来。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回去微信查看了。

——咱们毕业一周年了,是不是该聚会一下,我都有些想念大家了。这是罗丹虹发的,她属于爱张罗的女生,有什么事儿都喜欢负责组织,天生的攒局者。

果然很快就有人来附和。

——好呀好呀,是该见见面了。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变化。这是一个男生发的。

南鸿雪隐约记得,这个男生也是自己的备胎之一,只是后来很快就被别的系的一个小女生追,所以就没有下文了。当初自己还颇为遗憾,看中自己的备胎竟然被别的女生俘获了。现在想想,自己那种幼稚的心态简直太可笑了。

——确实该聚会了,不过我没法参加。我最近在国外呢。这是蒋鑫发的,不知道他真是为了回答问题发的微信,还是为了炫耀自己在国外发的微信。

果然立刻有人来捧臭脚。

——哎呀,蒋总又高升啦!又跑到国外指导人家工作啦!

——哪里哪里,我们是来学习先进经验的,美帝的。

——原来是去美国啦,好羡慕!蒋夫人没有一起跟着去吗?另有一个人跳出来说道。

——苏琼她怀孕了,所以没跟来。蒋鑫如是回答。其实,就算苏琼不怀孕,她也不能跟着蒋鑫出来。蒋鑫只是跟着领导出来和美帝的一家银行做交流学习,怎么可能带上老婆一起出来。

——哇,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

本来沉静的群里突然沸腾起来,一下子进来二十几条的“恭喜恭喜”。那些潜水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纷纷在群里露头,刷着“恭喜恭喜”几个字,不知道是为了祝贺蒋鑫,还是为了刷刷存在感。

南鸿雪暗觉好笑,本想跟着刷刷“恭喜”,后来又想自己的身份敏感,如果此刻发了“恭喜”,会不会让人家觉得酸葡萄心态,但如果不发,又显得狷介。她想来想去,索性丢开手机,本想再吃一颗感冒药,可感觉身体似乎没那么难受,于是翻了个身睡起觉来。

果然,睡眠是治愈感冒的最佳方式。南鸿雪一觉起来,只觉得神采飞扬,昨天晚上的倦怠和疲惫一扫而光。

她洗漱完毕,又穿搭好衣服,去厨房做快手早餐前,拿起手机看了看班级群,打上“恭喜”两个字,没有迟疑一秒钟,发了出去。

葛晴惠早在厨房了,她每天吃南鸿雪做的早餐,难免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起得早,就赶紧去厨房了。她不擅长厨艺,无非是烤烤面包、热热牛奶,正要煎蛋的时候,南鸿雪已经出来了。

她单手接过葛晴惠手里的两枚鸡蛋,轻轻在锅沿上一磕,麻利地倒入锅中,然后又磕、又倒。很快,两颗泛着油光、冒着香气荷包蛋就出锅了。两个人抓紧时间吃着早餐,其他人也陆续起来,到餐厅这边吃早点。石妍自己拌了一份蔬菜沙拉,又淋了些橄榄油,才用叉子慢慢悠悠吃起来,严勤给自己煮了一份青菜面,放了一些提前炖好的牛肉汤,唐洁蓝啃着自己昨天晚上就买好的赛百味三明治,她实在是懒得做饭,张静婷早就出门去散步了,不知道她吃没吃早点。

虽然很不和睦,但几个人还是一起上班去了,毕竟通勤的路线是一样的,只要同一个时间出门,就难以避开。同事一起住,就是有这层麻烦,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就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到了鑫银大厦,大家上了楼,各自开始工作。林俞给葛晴惠打来电话,交代她们先办理买车事宜,打算买两辆商务车,不然大家还得一直打车去拜访客户,非常之不方便。林俞还说,至于装修问题,等她问过杜行长再做定夺,虽然托管中心的装修预算有了,但是基于什么样的标准和风格花钱,还是需要和大领导提前沟通的,避免太奢侈或太节俭。

南鸿雪也和林俞汇报了一下关于食堂的问题,以及打算通过XN银行在S城分行办公室去办理的想法。林俞同意了,并表示她自己先联系一下那边的办公室主任何在群,具体工作再由南鸿雪处理。这是林俞的处理方法,毕竟作为总部领导,不和分行打个招呼,就让自己的下属直接联系并布置任务,是不太稳妥的。虽然有的领导会不考虑这层,直接让自己的手下去联系下级单位,如果下级单位比较好说话还好,如果碰上个愣头青,会直接碰个软钉子,那时候即使领导再出面,就也不好了。

过了一会儿,林俞微信回复给南鸿雪,可以联系S城分行办公室那边的主任何在新了。南鸿雪赶紧拨通对方电话,说明了自己这边的需求以及遇见的问题,对方的口吻成熟,一听就是行政人员出身。她听完南鸿雪的介绍后,随即答应下来,并表示最晚后天回复。南鸿雪连声感谢后,才挂断电话。

葛晴惠带着林俞对购置商务用车的建议去和谢雅天汇报,谢雅天当然同意,他来S城以来一直依靠打车度日,经常耽误时间;而且他毕竟是男人,对车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期待度,一听可以买车了,难免有点跃跃欲试的心情,就想和葛晴惠一起去4S店看车。

葛晴惠看出他这番心思,只好说:“谢总,鸿雪负责购置物品中的财务报销环节,因此4S店能不能出具增值税发票啦、车险如何走报销啦,这些事务都需要鸿雪过去沟通。”

谢雅天却未动任何声色,只笑着说:“那就一起去,再带上刘臣。他挺懂车的,还能帮咱们物色物色,还还价。”葛晴惠见话已至此,只好答应下来,和谢雅天约定下午有空就去看车。

葛晴惠把看车的事儿,告诉了南鸿雪。南鸿雪也是一笑:“你要不要给你的艾欣姐报备下,说一说咱们几个一起去看车的事儿,省得张总又误会我,要把我开除出XN。”

葛晴惠知道她是打趣,她如今也是碍于这层尴尬关系,要是和南鸿雪非常疏远就算了,两个人越来越密切,可又有张艾欣、谢雅天这段难言之隐,她总觉得自己和南鸿雪之间的交好,仿佛朱丽叶与罗密欧,被两大家族夹在中间,不得动弹。她只好老实地说:“你和谢雅天之间如今并没有什么,我何必多此一举。”

南鸿雪笑了笑,她现在是真的释然了,如果说刚来S城的时候,心里还多少有点微微的别样感觉,到如今只剩下怎么在尴尬的局面下处理好具体事务这件事了。她只是不知道谢雅天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家至少是这么做的。

很快,下午就到了。谢雅天忙完手头工作,让刘臣叫了辆出租,四个人就挤在一起向4S店聚集地去了。谢雅天当然坐在副驾驶。刘臣、葛晴惠、南鸿雪三个挤在后面。葛晴惠本来想坐在中间,但被南鸿雪拉住了。最后是南鸿雪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一边是刘臣,一边是葛晴惠。葛晴惠又怕他俩太挤,自己一味地往边上挪。

刘臣当然很开心,能挨着南鸿雪这个大美女。其实,他要是能坐在中间心情就更美丽了,毕竟所有的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左拥右抱的梦想。

谢雅天一直没说话,上了车就一味玩着手里的手机。从敲屏幕的频次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和别人沟通,而是无聊地刷着什么网页。

S城的4S店聚集地都在城郊地区,因此路程显得额外漫长。本来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转了阴,让这次类似春游的小出行,突然染上了一丝阴郁之气。

刘臣为了活跃气氛,说要跟大家讲个笑话。

他搜刮枯肠半天,才想出一个和银行有关的笑话:“有家银行刚成立,行长要求前台没有业务的员工不要死站柜台,要出去拉客户。一日,行长下基层检查,见前台缺了很多人就问:“人都哪去了?”一员工急答:“按您的指示,都出去拉客去了。”行长……”

刘臣说完这个有点擦边球的笑话,发现谢雅天一点反应也没有,葛晴惠则是抿嘴笑了一下,只南鸿雪抬起手,一边笑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笑话有点故意影射他们这个刚成立的托管中心。刘臣心里一黑,自己本来是做人力出身,应该最懂得人情往来,没想到干了几天业务,就头昏脑涨,当着领导的面说起这种笑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刘臣本想再解释上几句,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呐呐地闭了嘴巴,又悄悄向南鸿雪作揖几下,拜托她调剂一下气氛。

南鸿雪冲他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有水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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