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一行人走进库房的时候,却看见那柄绿如意还在原本的盒子中,只是原本完整的一柄绿如意,此刻却已经断成了三节。
几个看守小库房的婆子此刻却是站在门口簌簌发抖,一看见东莱来了,俱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东莱横了几人一眼,只不过一眼,便让几人更加的惴惴不安。
东莱看着那柄原本价值连城,此刻却已经成了废品的绿如意,一声冷笑。
“将这些丫鬟婆子都给本王妃拉出去,杖责二十!”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这不是奴婢们弄碎的,王妃明察啊。”
东莱一句话便让这几个丫鬟婆子肝胆欲碎。杖责二十,那可是要打断骨头的刑罚啊。这几个婆子,哪一个不是在王府中偷油牵羊惯了,什么时候被抓住过,如今听见东莱要将她们都杖责二十,她们都怕了。
原本以为这王妃是个不管事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狠毒,一上来,问都不问缘由,直接让人将她们拖下去。
这几个婆子丫鬟,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不管什么地方都会有蛀虫,而王府的蛀虫,分布在各个院子中,她们拿着王府的工钱,干得却是损害王府利益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管事婆子都会贪,只要上头不管,她们贪一点,或者贪很多点,都无所谓。
管事的婆子贪,下面的人又怎么会放过那些机会?
因此一条肮脏的链子,便在王府中形成。
此刻东莱什么都不问,直接让人将这几个婆子丫鬟拿下,就是深知此道。
“大王妃,奴婢们可是伺候了王爷多年的人啊!大王妃,你不能如此啊!”
一个长相和一部宫斗神剧中那个叫X嫲嫲十分相似的婆子一脸悲怆的看着东莱,东莱却只是嘲讽的勾起嘴角。
那婆子一见东莱不说话,又巴拉巴拉的冲着东莱哭诉道。
“大王妃,奴婢们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王妃不管不顾,就要责罚奴婢们,这就算是说到太妃娘娘面前,那也是奴婢们有理呀!”
这婆子越说越起劲,就差要唱六月飞雪,天下奇冤了。
东莱却被这婆子气笑了。
这些人,当她是泥捏的呢?还是泥捏的呢?
“那你倒说说看,本王妃让人装进库房的东西,为什么现在碎成这样了?难道要说,是本王妃弄碎的不成?”
东莱冷笑连连。
“这...可是,奴婢们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东西送进去之后,也就今天按时打扫的时候,才看见这盒子被人打开,里面的如意已经碎了呀,大王妃,奴婢们敢对天起誓,这绝对不是奴婢们所谓呀!求大王妃明察啊!”
那婆子又开始唱戏般的哀嚎。
“哦?这么说起来,还是本王妃冤枉了你们了?”
“这... ...”那婆子想说,可不就是你冤枉了我们了么。
“本王妃的东西放进库房里,请你们在这院子里守着,却还是被人损坏了,你们疏忽职守,本王妃想要惩罚你们还要过问你们的意思不成?”
那婆子听完东莱的话便冷汗连连,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其他的丫鬟婆子看见这婆子在东莱面前求饶也没用,俱都捂着嘴嘤嘤嘤的哭起来。
“本王妃说,把她们拖下去,杖责!你们都没有听见不成?”
东莱转向那些想上前,却又犹豫不决的婆子,声音猛的拔高,让那几个婆子当即心一横,直接就冲那几个丫鬟婆子抓去。
“大王妃,奴婢正的冤枉啊!冤枉啊。”
原本说话的婆子一见有人上前来抓自己,猛的扑倒东莱面前,想要抓着东莱的袖子求饶,却被翠环一脚就踹开。
东莱缓缓的退后两步,冷眼看着这几个人被拖了下去,院子里有小厮立刻拿了宽凳子过来,这凳子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因此在这王府中,又被称为‘一人凳’。
而‘一人凳’一旦出现,那么一定就会有人倒霉。
几个婆子被强行按在‘一人凳’上,那行刑的小厮还没有举起板子,那些婆子就像杀猪一样的惨叫。
“大王妃饶命啊!奴婢年岁不低了,受不住这么重的刑啊!大王妃饶命啊!!”
“大王妃饶命,奴婢不敢了。”
“大王妃饶命,饶命。”
那个婆子一开口,其他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喊起来。
“堵上嘴,打!”
东莱一句话,便有丫鬟婆子上前堵住那几个人的嘴,按着就开始结结实实的打起来,那几个被罚的人,俱都呜呜的将哭声憋在了嗓子眼里。
二十棍,其实只要下手的人用点巧劲,根本就打不死人,但是这几个婆子一副东莱欺负她们的样子,实在让东莱嫌恶。
等二十棍打完,有几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婆子已经昏了过去。
几个丫鬟也是身上染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本王妃只问一次,这究竟是谁做的?”
东莱的视线缓缓的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不论是趴着的那几个丫鬟婆子,还是站在院子中的人,有人被东莱的视线一瞟,立刻就死死的低下头去,有的和旁边的人互相对视。
就是没有人上前承认责任。
既然那几个丫鬟婆子已经受过惩罚了,他们再站出来,岂不是自找死路?而且在场的人也根本不知道这小库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翠环,乐儿,去好好清点清点,这库房里丢了什么东西,就都记在这些人的身上。”东莱下巴轻抬,对着守着小库房的一行人。
那些人一听这话,就连躺在地上装晕的几个婆子,脸上又都冒起了冷汗。
以前是没有人管,或者说是端太妃不屑管,她们才敢这么放肆,以前为端太妃和路王妃受库房,她们也没有少拿过东西,但是那两个主子,可是从来不会在乎她们从库房里拿走过什么的。
现在如果被查出来,别说是被打了,只怕会直接将她们给活活打死了。
东莱看着那几个婆子的样子,视若无睹。
“是,王妃。”翠环和乐儿听命,便走进库房,从小房间里拿出库房里的清单,一一的清点了起来。
在东莱让人将这些婆子拉下去的时候,便已经有机灵的丫鬟端了凳子来,东莱看了那丫鬟一眼,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便缓缓的落座。
此刻她坐在库房的门前,悠闲的看着那趴在地上和躺在‘一人凳’的几人,将她们的模样一一的记在心里。
不过片刻,翠环便和乐儿拿着清单和登记册走了出来。
“回王妃,奴婢们已经清点清楚了,少了南海大珍珠一颗,黑色小珍珠三颗,凤朝凰金玉发簪一个,白玉手镯一个,三副丁香耳环,两副金元宝耳坠子。这些东西的数量都不少,如果不是刻意清点,还真的看不出来有少。”
翠环一一的对东莱数明,东莱却只坐着不动,仍旧看着那满院子的人。
这些人听了翠环的话,有几个的表情越发难看。
其中一个不大的丫鬟,噗通一声就往东莱跟前跪下。
“大王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大王妃饶了奴婢。”
有句话说得很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路王府中,还真的养了一群贼呢。
东莱并没有看那个跪地求饶的丫鬟,而是冷冷的看着其他的婆子,那几个装死的婆子死死的闭着眼睛,但是眼皮子不停的颤抖,额头上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疼痛而冒出一层层的细汗。
“除了你,还有谁拿了小库房的东西?现在说出来,本王妃或者还能看在你们为王府辛苦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东莱一句话刚说出来,便有几个丫鬟婆子脸上松动了,但是那几个倒地的婆子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
“如果有谁想存着侥幸的心理,那么可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这一句话最后几个字陡然冷了下去,有几个丫鬟当即跪倒在地将自己贪污的东西一一的说了出来。
“奴婢一时间鬼迷心窍,拿了一个坠子。”
“奴婢拿了一颗珠子。”
“奴婢拿了耳环。”
几个人一说,倒是有一些东西明了下落,但是其他的东西,却没有人承认了。
“刚才那些人,罚三个月月银,杖责十!”
东莱说出了这些丫鬟的惩罚。
倒是让其他人松动了,但是还是没有人再上前说什么。
“谢大王妃!”
那几个丫鬟冲着东莱磕头,自己乖乖的趴上了‘一人凳’。
几个小厮又抓着板子在那些丫鬟身上打了十下,只是年轻总是好的,这十下并没有在那些丫鬟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几个丫鬟还能站起来,冲着东莱磕头谢罪。
事情还没有完,这些受了惩罚的人自然还不能走。
看着满院子的人,或受伤,或面面相觑。
东莱只是冷冷的坐在那里。
这小库房会失窃,还真的在东莱的意料之中,毕竟在某些职位的人,不占着自己的有利条件去做一些有益于自己的事情,这才让人觉得意外呢。
只是这绿如意被弄碎,还真的出乎了东莱的意料之外。
这绿如意,不管怎么说,价值不菲,这些热居然敢把手伸进去,她就要让她们,把手缩不回去!
“没人说了么?”东莱侧过脸看了翠环手中的登记册一眼,又转过视线看着满院子的人。“既然没有人站出来认,那么本王妃只好辛苦一点。来人,给本王妃 一间间的搜!”
“是!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