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剑拔弩张,已经引起正厅里的一些人的关注,乔染惊骇的去扒傅郁淮的手,抖着声音说:“郁淮,松手……让他走……”
她的手太凉了,傅郁淮心惊的松开,紧紧握住乔染的手,她怕极了,冲进傅郁淮怀里,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傅郁淮眼睛紧紧盯着裴靖林的背影,看他出了厅,径直消失在视线里,他这才拍拍乔染的背,软声道:“好,我们回家。”
青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傅郁淮的右手,乔染看着车窗外飞驰逝去的景色。
傅郁淮什么话也没问,直到回到家中,乔染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
就像怕他消失一样。
……
一路进入客厅,高大的身体突然袭向她,深深吻着她,傅郁淮托住乔染的下巴,将她所有的不安和慌乱全部纳入口中。
温热的气息环绕着乔染,她承着他的吻,唇间满是他的味道。
她鼻子酸涩,呜咽着抱紧他,同样沉沉的回吻他。
仿佛半个世纪的时间,傅郁淮才缓缓松开乔染,一点点,抚摸着她因激烈的吻而愈发红润的唇。
“如果你四年前,也曾这样慌张害怕,我会高兴的发疯的。”
乔染的眼泪,无声的落下:“郁淮,我害怕!”
她会再次像四年前一样,离开他,并非她所愿!
傅郁淮捧着她的脸,炽热的目光包围她:“染染,你相不相信我!”
“四年后,我再问你一遍,你信不信我?”
乔染哭到难以呼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她崩溃。
如果一切再重来一遍,她会承受不住,会活不下去!
“我相信你,郁淮,我哪里也不去……”
四年前的她做不到,四年后,她拼死也要做到!
傅郁淮开心的紧紧抱住她,她的心意,他真切的感觉到了!
像是感应到了。
手机此时响起来,傅郁淮接起来,电话里传来许政升焦急的声音。
傅郁淮沉着的挂断电话,擦干乔染的泪水,轻声哄着:“既然相信我,就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去休息,我得回公司去了。”
乔染惊慌的扯住他:“出什么事了?”
傅郁淮柔声道:“染染,什么都不要问,交给我!”
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傅郁淮走去玄关。几秒之后,房门静静关上。
……
“傅总,查到一段监控视频。”
许政升迫不及待的放给傅郁淮看。
视频是恒达商贸货物检验监控视频,许政升特地调近镜头,傅郁淮一眼认出检查货物的是顾子琛。
许政升继续调近焦距,只见顾子琛从衣服里悄悄拿出一袋东西,他极为小心,手脚迅速的将那包东西放进一捆货物里。
许政升按下暂停键,冲傅郁淮解释道:“顾子琛对现场的监控很清楚,要不是事先在不起眼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恐怕抓拍不到他。”
“能不能看出他放的是什么?”
许政升摇头:“目前只能断定一定是违禁物品,至于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傅郁淮心下思考着,裴靖林如果一定要害他,所用物品一定是致命的。
他要一击打败他,才好彻底带走染染!
傅郁淮仔细思忖之后问:“这批货,过海关还要几天?”
许政升推算一下:“最慢五天,最快后天左右。”
“傅总,这件事果真是裴氏做的吗?”
许政升是有些不相信的,虽说商场如战场,耍黑偷奸的事情时常发生,可傅郁淮和裴靖林,毕竟曾经是统一战场过的。
怎么两人伤势还没痊愈,就又反目成仇了呢?
傅郁淮鼻尖冷哼:“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承认裴靖林是强者,有他身上所没有的特质,知道如何敲人经脉。
可他也认为自己是与他相像的,他的每一步行动,他并不难猜出。
“既然查不到别的证据,我们就伪造证据,既然是有意陷害,我也不能辜负了裴靖林的美意。”傅郁淮胸有成竹道。
许政升认真听着他的每一步部署,待到听完,记下每个步骤,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全然没有因为违禁物品带来的恐慌了。
只不过他尚有一丝顾虑,忧心道:“傅总,这中间得有至少三天的监禁时间,乔小姐那边……”
这也是傅郁淮最担心的地方,可是要彻底扳倒裴靖林,非得有这一遭不可。
“你放手去做吧。记住,一个环节都不可以错!”
许政升不敢有丝毫马虎的点头应下,傅郁淮的目光,让他颤栗之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就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四天后的凌晨,掖城海关查获一批量数极大的违禁物品,物品去向显示恒达商贸,出处,傅氏。
海关警务人员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拿去给上面的人,声音映在夜色里,像鬼畜一样:“头儿,这可是特级违禁品!”垫了垫手上的重量。男人抖着嗓子说:“不说是这么多的量,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够定一项大罪了。”
被称作“头儿”的人,二话不说,抄起外套喊道:“那还费什么话!还不通报上头!抓紧去抓人!”
破晓的青色,给一切染上的神秘的雾色。
许政升推开总裁办公室,傅郁淮已经恭候多时,沉静的听着他说:
“特级违禁品!超量!”
几个字,差点让许政升惊得把心吐出来。
傅郁淮却面不改色,起身准备走出总裁室,许政升忧心的叫住他:“傅总,你有把握吗?”
傅郁淮漆黑的瞳仁闪着别样的光芒,眼神一瞬间邪魅狷狂:“没有把握,如何配得上傅氏总裁的职位!”
重重的拍拍许政升的肩膀,傅郁淮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大步走出总裁室。
清晨的财经时报!重磅噩耗!
傅氏出口货物,私藏特级违禁品,总裁傅郁淮现已被检方控制。
财经新闻里映出傅郁淮双手被铐,被警务人员带走的画面。
公众不敢置信!清晨的傅氏大楼,声讨声一片。
无数辆车子停靠在大楼门口,谢月菱在重重保护下才得以进入大楼内部。
董事会成员也随即到达,全部面沉似水。
许政升早已在总裁办公室等候,尽管心惊胆战,但他还是沉静了面容,独自一人面对董事会众人,以及许久未出现的谢月菱。
“小许,怎么回事!”谢月菱的脸上显示出少有的怒色。许政升按照傅郁淮的要求,只告诉众人,货物里出现了违禁品。
董事会成员顿时沸腾热议起来,许政升得空在谢月菱耳边轻声说:“傅总让我给您带句话,万事都在掌握之中,请您不要担心。”
谢月菱眉间还有些忧虑,狐疑的看着许政升的眼睛,看他郑重的不似哄骗,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许政升不理会一众热议的人们,大声说道:“这件事牵扯到与恒达今后的合作案。”他目光转向人群中的顾老身上,恭敬道:“顾老,这个案子您最清楚,傅总临走之前,特地嘱咐我,诸事多拜托您。”
他装作谦卑的样子:“眼下有些对外的问题需要请教您,还请顾老随我到一旁的休息室。”
顾老自然忧心傅郁淮的安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当全力帮忙解决。
于是,毫不迟疑的跟着许政升出了会议室。
特地绕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室,许政升顾忌着顾老年迈,脚步轻缓,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微笑。
迎进房间,关上门,百叶窗也关上。
顾老低沉的问:“小许,是什么问题要请教我?”
许政升伸手示意:“顾老,请坐。”
顾老虽有疑惑,但也安静的在一旁坐下。
许政升微微颔首,开口道:“董事会人多,有些话不方便对顾老讲,我冒昧请顾老来,是想请顾老看一段视频,看过之后,再谈其他。”
随即按开投影仪,将那段检验现场的监控画面原数播放给顾老看。
已然年迈,布满皱纹的脸上,惊恐的表情慢慢浮现。
许政升有些不忍心,担忧的去安抚顾老的情绪:“事出突然,顾老别动气!”
“孽子!”沉沉的低吼,带着颤抖与悲痛,顾老掩住心脏,痛苦的皱着眉头。
顾老有心脏病史,许政升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和水,服侍顾老用下,等到他神情稍微缓和了下来,才拿出文件,缓缓道:
“顾少爷这样做想必也是受人胁迫,若非挪用了傅氏的款项,我相信,他绝不会做这样的愚蠢事。”
对于挪用傅氏款项,顾老是知晓一些的,他当初是很气愤,只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事情没有东窗事发,他自然不愿意过多的训斥他。
这件事当下被许政升揪了出来,顾老清楚,傅郁淮已然是调查清楚了。
他表情讪讪道:“挪用的钱款,我会如数补齐。”
许政升微笑着打开文件:“傅总知道您爱子心切,可只怕是,顾老有心填补,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