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裴靖林今日也是一身黑色西装,自大门口出缓缓走来。
傅郁淮眉头轻挑,起身看着裴靖林。
记者们再次看到这两个人同框,眼前还是有惊艳的感觉。
旗鼓相当的王者,截然不同的气质,发布会瞬间变成两个人气场的较量。
裴靖林径直走去白敏面前,看着她僵硬的表情。
“白小姐,又见面了。”
白敏根本不敢看裴靖林,她现在六神无主,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裴总,您说您有证据,请问是什么证据?”记者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更劲爆的消息了。
“岩宗。”
高岩宗随即拿出录音笔,对准麦克风。
里面传来张运生的声音,尽管模糊不堪,尽管口齿不清,但“白敏怂恿”四个字,记者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一片哗然!
一切,不言而喻。
“不是这样的!”白敏崩溃的要上去抢夺录音笔,被高岩宗劈手拦下,毫不留情的推去一边,她纤细的身子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记者们起身逼近她,疯狂的拍着她脸上绝望的表情,一双双愤恨的眼睛,一句句逼问的话,白敏耳中轰然炸响。
“傅郁淮——”她突然失控的大喊。
一双眼透着血红的痛意,泛白的嘴唇一字一句的问他:“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看到我身败名裂!傅郁淮,你好狠的心!”
傅郁淮居高临下的斜睨过眼神来,冷冷开口:“白敏,我只不过是把你对我做的,全都还给你而已!”
白敏冷笑,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我对你做的?我做的,不过就是全心全意爱你!”
痛苦终于决堤,白敏绝望的恸哭,闪光灯下的她像一只破败的布娃娃,全然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傅郁淮轻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她,双眼间迸射的怒火泛着刺骨的寒意:“你的爱,只会让我恶心。”
白敏恸哭的脸一瞬间停住,咬牙问:“是为了乔染吗?就只为了那个贱人!你就不惜毁了我!傅郁淮,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摒弃一切理智,白敏歇斯底里的大喊。
傅郁淮半转过身,一点点凑近地上的人,像是地狱的宣判,缓缓道:“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得你先承受,白敏,看清楚,这就是我傅郁淮,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会爱上你。”
诅咒一样的狠毒话语,白敏看着傅郁淮,这张她爱了四年的脸,居然写着满满的厌恶!
她的心,如同被浪打下的无助帆船,终于失去了生机。
傅郁淮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抬步要走,想起一旁的裴靖林,他沉下声音说:
“我不会谢你的。”
裴靖林转头面前所有的记者:“即便你谢我,我也不会接受的。”
两个男人唇角同时翘起,齐齐走出了会场。
记者肆无忌惮的围攻白敏,她脑中一片空白的呆坐在地上。
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白敏,就这样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了万人口中唾骂的贱人?
她不服,也绝不认输!
奋力爬起来,白敏拨开层层记者,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休息室,大门猛地关上,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毫无顾忌的抓起电话,几秒钟之后,咬牙切齿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要多少钱,随便你开,我只要乔染死!”
刀三被白敏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把手里的牌扔掉,问道:“白小姐,我没有听错吧。”
白敏冷冷的笑:“拿钱办事,不是你们的一贯风格吗?”!
刀三清楚这中间的利益关系,迟疑的说:“她可是裴氏的人。”
“事成以后,我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毫不迟疑的爆出一个惊天的数字,刀三吓得从沙发里猛地站了起来,眼珠来回转动着。
屈服于巨大的诱惑,几秒钟之后,刀三奸笑着说:“什么时候动手!”
被巨大恨意包围的白敏,沉沉说了两个字:“现在!”
脑中充斥着仇恨,白敏誓要将乔染撕成碎片,将今天所受的屈辱,一分一分的加注在她身上!
恨意已经将她吞噬,她已经身败名裂,不在乎再罪加一等!
她要毁了乔染,即便是先毁了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
媒体的速度快如闪电,仅前后一个小时,傅氏的记者发布会就成了头条中的头条,由于热度太大,记者们纷纷联手堵截,最终将裴靖林和傅郁淮堵在了珈蓝国际的顶层。
裴氏、傅氏的公关已经瘫痪,高岩宗和许政升也只能保住珈蓝国际的顶层不受记者骚扰,想要护送两位总裁离开,是基本不可能了。
裴靖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自顾去沙发里歇着,傅郁淮却始终站在窗前,看着大楼下面蜂拥而至的记者。
“裴总,半个小时以后可以离开。”
“傅总,半个小时以后可以离开。”
许政升和高岩宗齐声说。
傅郁淮眉间微蹙,他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白敏的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还未等他开口,裴靖林已经对高岩宗发话:
“会场里还有没有我们的人?”
高岩宗微愣,想了想道:“没有了。”因为是傅氏的主场,他并未多安排人手,统共十几个人,现下都在珈蓝国际的周围。
裴靖林的目光盯上傅郁淮。
“许政升!”
许政升吓得浑身一抖,紧接着摇了摇头:“人全部撤到珈蓝国际了。”
高岩宗疑惑道:“裴总,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许政升也跟着附和:“对啊,现在媒体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白敏,我们难不成还要帮她挡住那些记者不成?”
裴靖林沉思片刻道:“不是替她挡住记者,是怕她,狗急跳墙。”
傅郁淮与他想的一样,只不过他暂时猜不出白敏的下一步行动。他虽不爱白敏,但她毕竟在他身边四年,傅郁淮足够了解她。
“现在叫人去会场盯着,如果白敏离开了,查清楚她的动向。”当机立断的吩咐。
许政升急忙着手去办,高岩宗看一眼裴靖林,心领神会他的意思,也急忙离开了。
傅郁淮看着裴靖林,稍显放松的倚靠在窗边,裴靖林悠然道:“既然早看的清楚,还能隐忍到这种地步,傅总真叫我刮目相看。”
傅郁淮轻笑一声,下意识的摸着衣服口袋,神经突然痛的他轻哼了一声,裴靖林看着他颤抖的手指,心下有了某种判定,厉声问:“傅郁淮,你没事吧。”
傅郁淮笑的随性,长叹一口气:“让裴总担心,我傅郁淮怎么配。”
“四年来的老毛病了,抱歉,让裴总见笑了。”他抚着额头嘲讽的低下头。
裴靖林怒气不觉冲上来:“傅总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故意也好,无心也罢,总之,你得记得,你从我身边抢走染染的四年,我会一笔笔的朝你要回来。”
“四年前的傅郁淮,无力和你抗衡,四年后,裴靖林,我不会再让乔染离开我一步。”
浓烈的战火在两人中间产生,傅郁淮沉声发起着挑战,裴靖林沉默的望着他,他确实与四年前不一样。
四年前的傅郁淮,只会哭着乞求,只会将巨大的恨意,横冲直撞的冲向他。
而四年后的他,学会了忍耐,用沉静的火宣泄着愤怒。
裴靖林唇边微勾,瞬间凌厉了双眸,收起平和的口气,沉声道:“那我就等着你向我讨回四年的债,你我,各凭本事!”
对垒的战火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最后在一阵手机的震动声中结束。
傅郁淮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段凌煜的名字,他接起来。
“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事。”
段凌煜正拿着一份调查报告,将前几天出现在张运生病房里的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郁淮。
“那伙人我已经替你查清楚了,为首的叫刀三,是掖城二流的黑社会头目,手下人不算多,做过几起案子,跟张运生是多年的拜把兄弟。”
“刀三?段凌煜,讲重点。”傅郁淮不耐的催促道。
“这帮人勒索过白敏。”
话一出,傅郁淮神情猛地变了,沙发里的裴靖林察觉到他的异样,不觉站起身。
“我想,刀三应该是因为张运生重伤的事,迁怒白敏,白敏账面上显示汇出了五千万。”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段凌煜冷静的分析道:“刀三跟张运生不是普通之交,他不可能单纯为了钱敲诈白敏,除非,他对白敏做过性命要挟。”
“而白敏,为了保命,出价五千万,换放她一条生路,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资料啪的一合,段凌煜笃定道。
“什么时候的事?”傅郁淮突然问。
“三月十三号。”
日期,被已经站在傅郁淮身旁的裴靖林听到了,他心下觉得日期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傅郁淮大脑中飞速的回想着日期,并未找到破绽,便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傅郁淮隐隐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