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淮盯着她看,白敏则笑盈盈的走去他身边,又担忧道:“阿郁,你才刚刚醒,不用这么辛苦的回来傅氏工作,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叫人守着傅氏,一切运转良好,你不用担心。”
这一点傅郁淮有些怀疑,因为他一路走上来,发现保镖都不是傅氏的,而那些员工看着他的目光,都含着浓重的悲伤。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郁淮继续盯着白敏,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的白敏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头脑简单,心机简单的白敏了,傅郁淮沉思着,还是决定留着白敏在身边,好看看她究竟卖了什么药。
“我现在要办公了,你是要在一边呆着,还是要去哪里随便,有一点,不要打扰我。”
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沉默的打开文件,一项项的阅览起来。
白敏本来还想着跟傅郁淮走近一些,结果被他碰了一鼻子灰。所请的理由又那么理所应当,所以她只能讪讪的走去一边的沙发里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指甲。
傅氏总裁回归傅氏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了掖城的动荡,西蒙来报裴靖林说找到了傅郁淮,裴靖林当即准备开车前往傅氏,但西蒙却将他拦住了。
“少爷,傅先生醒来第一时间不是来找乔小姐和你,而是前往了傅氏,而且一如傅氏当家人的样子一样,你不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很蹊跷吗?”
他的话提醒了裴靖林,他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会儿,段凌煜就打来了电话,电话是三方视讯,接通人还有陆子航。
“郁淮不对劲,你们两个先不要出面,我去傅氏看看他!”
简答的一句话,段凌煜就挂了电话,事实上,他已经驱车赶到了傅氏大楼。
一路走进去段凌煜撞见了许政升。
“郁淮没事吗?有没有什么异常?”
许政升正是焦急的时候,白敏为了防止他乱说话,已经抓了他的父母软禁了起来,于是他只跟段凌煜说了一句:“傅总好像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段凌煜一怔,心下咯噔一下,顾不得许多,他急忙匆匆的坐上电梯,直奔88楼而去。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呼啦一声打开,傅郁淮停下笔,从文件中抽出神来,抬眼看见了段凌煜,他淡淡道:“要来也不说一声,莽莽撞撞的,什么事。”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段凌煜断定,傅郁淮真的失忆了。
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淡漠,霸道又冰冷的傅氏总裁了。段凌煜攥紧手指,什么话也没说的上前,仔细查看着傅郁淮的头,手指在他的经络脉搏处探了探。
刚要开口说话,出去接电话回来的白敏就急切的冲了进来。
“段凌煜,谁放你进来的,现在立刻滚出去!”
段凌煜没有理会白敏,他只是看着傅郁淮,同样淡淡道:“傅氏大楼,我想来就来,还轮不到你管!”
白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傅郁淮已经失忆,她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编造一个谎言,让他恨上裴靖林,恨上乔染,否则她就真的失去傅郁淮了。
“郁淮!他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他要来害你,快把他轰出去!”
白敏一声令下,外面的保镖蜂拥而至,作势要将段凌煜绑出去。
傅郁淮的笔咔哒一声叩在桌子上,漆黑的双眸里满是冰冷的愤怒:”白敏,摆好你自己的位置,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做傅氏总裁时候的傅郁淮是气场十足的,他的一个眼神足以让对方心惊胆战,更何况他现在将钢笔扣在桌子上,俨然已经是怒气上头,白敏的话便自然而然的扼在嗓子里。
段凌煜对傅郁淮的反应也十分惊讶,他并不像是厌恶白敏,而是单纯的生气,生气白敏带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样子,让段凌煜想起了以前的傅郁淮,想起了那时没有乔染,生活中都是冰冷的傅郁淮。
“出去。”傅郁淮一声令下,下了逐客令,白敏一边担忧的看着傅郁淮,一边愤恨的盯着段凌煜,咬了咬牙还是出了门。
段凌煜正要开口问他,傅郁淮抬起眼皮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
他打量着他,看着他一身的西装,完全不符合他医生的身份。
他的疑问被段凌煜看在了眼里,也清楚他真的如同白敏所说的是失忆了,他便顿了顿,说:“你怎么样?
傅郁淮站起身,自顾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说:“我的确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一年多前的事情。”
他目光里都是凌厉,是从前做傅氏总裁时候的眼神。
段凌煜心底咯噔一下:“你还记得染染吗?”
“染染?”傅郁淮皱眉,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不记得乔染了,而是段凌煜对乔染的称呼,他居然称呼乔染为“染染”。
“我印象里,你从没见过乔染。”傅郁淮冷声道。
段凌煜一怔,随即说:“你忘记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跟乔染称为了朋友。”
傅郁淮对他的话有些怀疑,挑眉道:“朋友?你跟那个女人?”
他居然称呼染染为那个女人?
这是傅郁淮绝不会做出来的事情,他跟乔染经历了多少,怎么还会用这样冰冷的称呼!
“郁淮,你是不是只记得乔染去了美国,还没有回来时候的事情?”段凌煜问。
傅郁淮又看着窗外的景儿,眼底的恨意油然而生:”上天让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她跟着裴靖林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她人就在掖城,染染就在掖城,我带你去见他!”
段凌煜不由分说的要拽傅郁淮去找乔染。可傅郁淮却拂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知道她在掖城,我不止知道她在掖城,我还知道她已经嫁给了裴靖林,我更知道是她跟裴靖林联合害了我,才叫我失忆了。”
“什么?”段凌煜大惊,前两句他还能够勉强理解,因为电视上现在还在滚动播报那时染染跟裴靖林的婚礼,可傅郁淮为什么会说是乔染跟裴靖林害的他失忆?
他脑中想了想,厉声问:“是白敏对你说的是不是!她都对你说了什么,郁淮,不要听她的!”
“不听她的,难道要听你的吗?”
又是一句冰冷的话语,傅郁淮面不改色,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他的好朋友段凌煜,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段凌煜惊讶的问:“郁淮!你到底怎么了?”
傅郁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长久的观望着他,之后冷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回去处理,失去的记忆我自己会去找,至于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段凌煜一怔。没错,五年前的傅郁淮就是这个样子,不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事,他的心是硬的,血是冷的,因为他最爱的女人那时候离开了他!
段凌煜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因为这样的傅郁淮,在当年,在那个万念俱灰的时候是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所有能够消灭的情绪全部移除,剩下的只有仇恨。
“郁淮,有些话,我希望你可以听我讲一讲,因为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你跟染染,哦不,你跟乔染还有裴靖林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仇恨的关系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很累,该怎么做我清楚,不用你告诉我。”傅郁淮径自离开落地窗前,用手掩着有些疼痛的额角。
他脑中都是混沌,越是用力想要记起,就越是什么都记不得,像一团迷雾,终不见天日。
“许政升!”他大喊一声门外的许政升,低声道:“送凌煜出去。”
“郁淮!你听我跟你说……”
“我知晓你的意思了,有些事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先走吧。”
他冷漠的回归到总裁椅,疲累的闭上眼睛,闭上了心门。
许政升还没有说话,背后的属于白敏的保镖就将段凌煜强行请了出去。
“许政升,有机会把事情的真相说给郁淮听。”出了傅氏大楼,段凌煜对许政升说。
许政升低下头,狠狠咬了咬牙道:“段医生,恐怕我做不到。”
他的亲人还都在白敏手上,他不能对傅郁淮说起任何事情,只能按照白敏的剧本演下去。
段凌煜一怔,随即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这个难言之隐背后的症结还是在白敏。
他想了想还未说话,许政升又说:“不过段医生放心,傅总的安全我会拼死护住,傅总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有些事情他会自己去感受,或许我不用我们多说什么,他就能自己想起来了。”
他的一番安抚让段凌煜有些欣慰了,毕竟傅郁淮的性子并不是个会随时听命其他人的,他相信白敏的说辞他也一定觉得蹊跷。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