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觉得是因为自己维护了裴靖林才惹傅郁淮生气的。
她一晚上休息的并不好,竖着耳朵听着书房的动静,夜里两点的时候傅郁淮终于从书房出来,乔染以为他会进自己的房间看看她,却听见他洗过澡后径直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她心中不是滋味,窝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具体是几点睡的。
次日清晨,乔染在一阵阵脚步声中醒来。
她以为傅郁淮要出门了,还想着趁他出门之前看他一眼。
顾不得穿拖鞋,起身下床,直接冲了出去。
“傅郁淮!”
推开门,却像傻子一样定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几个助理模样的人抱着十几套衣服往衣帽间里送。傅郁淮则一身新西装,英气逼人的站在大厅,手指时不时扭着脖子上的领带。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华丽的男人,正惊讶的望着她。
乔染呆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刚起床的模样,睡衣松垮的挂在身上,披头散发,赤着一双脚神经病一样的杵在那儿。
“啊——”她尖叫着红了脸,逃命似的往房间里冲,房门被摔的巨大声响。
程沣一脸惊讶的看了一眼傅郁淮,脑中努力消化着方才的画面。缓了缓神才说:“傅总好兴致!”
他是傅氏旗下服装设计品牌的设计总监,为傅氏服务多年。承蒙这位年轻少主的赏识,傅郁淮的衣服大多都是他亲自定制。这次送衣服的地址临时换了,程沣为以防万一,一大早便亲自送来。
只不过傅郁淮并未跟他说这屋里有女人,还是除了白敏以外的女人。
程沣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傅郁淮商场上所向披靡,情场上却是沙雾迷茫,一个白敏,实在有些不愠不火,他之前也和普罗大众一样不明白。
今天可算是看清楚了,合着早就金屋藏娇了!
傅郁淮额角还是突突的放着疼。程沣笑的他心烦意乱,忍不住皱了眉头,眼神斜睨过来,一言不发。
程沣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不过傅郁淮的花边新闻实在少的可怜,他今天逮到了,哪有不挖地三尺的道理,这样想着不觉就问出来了。
“傅总这次的新欢打算宠幸多久啊?”程沣常年呆在时尚界,行事作风,说话口气从来都是随着性子,话不避嫌的问出来,傅郁淮却也不恼。
“她不是什么新欢。”淡淡的解释,顺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随手扔给程沣:“不舒服!拿走!”
程沣拿着领带哭笑不得:“这可是新款!”
傅郁淮眼神往乔染的房间看了看,脚下的步子紧接着走过去,拧开门把手,开门,再关门,不带一点迟疑。
程沣眼皮轻轻一挑,点头评价道:“是比白敏清纯了些。”
乔染刚刚换好衣服,上衣还没拉下来,傅郁淮推门进去正好看见她腰上雪白的皮肤,不觉眸子一紧,绷着脸不说话。
乔染急忙放下衣服,红着脸结巴着说:“你……你要出门?”
傅郁淮回过神来点点头,母亲临时叫他回一趟傅家别墅,他实在推不掉,不得不去。
他不方便带着她,所以嘱咐道:“外卖的电话我留在餐桌上了,餐费是记账,随时都可以点。”
他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快,也不知道该嘱咐些什么,说了一句就转身准备出门。却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不许出去!”
他说过她哪也不准去,即便她已经呆在别墅里了。
乔染愣愣的点头,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心中虽然担心父亲,但中心医院那边她现在还不能去,二十万还没有解决,她去了也是徒劳,只会惹父亲挂心。
既然不会出门,那么有吃的就够了。于是她安心的对傅郁淮说:“你快去吧,别让外面人等急了。”
外面果然传来程沣的声音:“傅总,再不走来不及了。”
傅郁淮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车子一路开回傅家别墅。
傅郁淮很少回家,他自己在公司附近有套别墅,乔染走后,他越来越习惯自己一个人,傅家那栋别墅对于他来说也就觉得越来越陌生。
管家早在门口候着了,远远看见傅郁淮的车子开进来,他恭敬的上前开门,傅郁淮长身玉立的从车上下来,管家喜不自禁,欢喜的叫了一声:“傅总。”
他并不叫傅郁淮少爷,事实上,傅家并不是呈了上一辈的祖产,傅郁淮也不是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
傅家如今的华丽,都是傅郁淮真枪实弹拼来的。
“母亲在吗?”傅郁淮问。
“在,在。老夫人一早就等着了。”管家喘了口气准备继续说,傅郁淮却长腿一伸,已然朝内厅走去。
程沣跟在后面,一把拽住管家的衣领,他早看见了白敏的车,笃定的问:“呐,白敏是不是也在?”
管家这才看见他,点头说:“白小姐也是一早来的,正在大厅陪老夫人插花呢。”
程沣兴奋的打了个响指,他骨子里带着不安分的因子,最喜欢这种场面,忍不住也急切的往厅里走去。
“伯母,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些?”
傅郁淮一进门就听见白敏的声音,他脚下一顿,嫌恶的表情不觉爬上脸。她怎么在这!
脚步准备退,奈何皮鞋敲在地板的声音太大,里面的人已经听见了。温柔慈祥的声音叫了一声:”阿郁?”
傅郁淮停住的脚步复又迈进去,轻轻应着:“母亲,是我。”
谢月菱眼睛不好,不过不妨碍她年过五十却依然美艳动人的脸,岁月在她脸上丝毫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有耳鬓旁的几根白发,才提醒人们她已经是一位二十六岁少年的母亲了。
她身边坐着白敏,精致的仿佛刚从电影屏幕上下来,看见傅郁淮,她双眼立刻闪烁着光芒,起身柔柔问道:“阿郁,你来了!”
傅郁淮却不领情,自顾在沙发里坐下:“母亲叫我来什么事?”
淡漠无视的眼神令白敏心中一凉,不过她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转而对谢月菱说:“伯母,这束花已经插好,我帮您放进卧室里怎么样?”
她毫不在意的表情下是深深的伤痛,谢月菱同为女人自然感受的到,她虽不喜欢白敏,但念在她对自己儿子的一片痴心上,也就下意识的袒护起来。
“你只管坐下,来者就是客,哪里有让你动手的道理。源平!”
管家随即过来带走了花瓶,白敏听见谢月菱的话也就放心的走去傅郁淮身边坐下,尽量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也只不过是想你了,才叫程沣去把你叫来。傅家的别墅太大,我一个人呆的闷,多亏了敏敏来陪我。”
话里明显是埋怨他不回家呢!
傅郁淮面色不变,继续淡淡道:“最近公司忙,脱不开身,母亲不要怨我。”
谢月菱眼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有些事她不打算挑明了说,但有些事她也想要尽力撮合,于是换了口气说:“你难得回来一趟,正巧敏敏和程沣也在,咱们中午吃顿饭,好好说说话。”
傅郁淮心下迟疑半分。他本以为母亲是知道了乔染回来的事,也知道他昨夜宿在乔家别墅,今天好借此发难他。傅郁淮一路上想好了说辞,结果却只是要留他吃饭?
他转头看一眼白敏,这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无辜与羞涩。傅郁淮虽然厌恶,但毕竟没有波及到乔染头上,他一颗心暂时放下。
不说话,也就等于是答应了。
程沣从外面风光无限的进来,他识趣得很,有些话不该听就一句也不听,进门便笑道:“我可真是好口福,头回当司机就有大餐招待。”
“别慢吞吞的躲在外面,快进来!”谢月菱见到他很是高兴,这孩子自由的像风一样,比自己愈加阴郁的儿子有趣太多了。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忘年之交,谈的异常畅快。
傅郁淮起身走出了房间,傅家别墅的花园里,即便是冬日大雪之后,也是满园的绿色,一片朝气盎然。
他打电话给许政升,想叫他今天去乔家别墅盯着乔染,那里毕竟属于半山,太过荒凉,他实在不放心乔染一个人在。
结果电话那头竟然出了奇的没人应。傅郁淮当下决定给许政升降职!
身边又是浓郁的女人香,香腻的令人无法忍受,傅郁淮不禁皱眉。
“她还好吗?”结果却是这样的问句。
傅郁淮一怔。
白敏微笑着说:“昨天她应该被吓到了,伤的严不严重?”
傅郁淮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昨天的电梯事件,这件事想想还是很让他生气的,明明写着维修中的字样,那个笨女人竟然就真的一脚迈了进去!
“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他口气温和的回答。
白敏不觉心中酸楚,果然一沾到那个女人,傅郁淮就变的好温柔。她忍住心中的不快,继续微笑着说:“我刚刚收工,所以顺道来看看伯母,她一直问我你最近怎么样,阿郁,伯母很是想你。”
傅郁淮别的没听进去,耳中却停留在“阿郁”两个字上。他眼中带着探究的意味,一字一句的问白敏:“你喜欢我?”
白敏被突如其来的问句吓愣了,惊讶的问:“什么?”
傅郁淮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一遍:“你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