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前辈顺便把老身的外孙女带走，至少，苗疆一派不能在老身这里终结，希望前辈能够答应。”苗掌门郑重的请求道。
“不，外婆，我哪也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苗小苗似乎不太愿意。
而糟老头子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见苗掌门一脸决绝的神情，略微皱了皱眉，便道：“好，我答应你。”
“如此，老身便在此先谢过前辈了。”在听到糟老头子的确定答复之后，苗掌门似乎是松了口气，道。
“不！我不走！我真的不走！外婆你不要赶我走！我，额……”苗小苗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却在此时，她的脖子突然被人点了一下，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后说着便是要倒下。
刘浪上前一把将其扶住，而后将红菱放了下来，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苗小苗。
“你……保重。”临走之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其余长老的位置实在有些远，加上苗疆一派的弟子太多，即使糟老头子赶过去，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而一旦救不了所有人，苗掌门也会依然在这里等，忠心于苗疆一派的长老和弟子们，一样也会在这里等。
当然了，这也是一个查出苗疆一派之中内鬼的一个绝佳方式。
但显然时间不等人，没有机会实施。
“浪长老，小苗她……以后就拜托你了。”苗掌门看了看刘浪怀里的苗小苗，脸上写满了不舍之意，她一脸期待的盯着刘浪，希望他能满足自己或许是最后的一个愿望。
然而，刘浪却是嘴角一扬，冷淡的说道：“你放心，苗小苗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可别拜托我，我不会作出承诺的。还有，我不喜欢浪长老这个称呼。”
“小浪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大长老瞪眼道：“我们或许都快要死了，掌门拜托你照顾她外孙女，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拒绝？你还是人吗？”
“别人怎么看我刘浪，我无所谓，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不会死在这里，还有机会出来，否则，苗小苗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不保证以后不会对她做些什么打马赛克的事情。”刘浪淡淡的说道：“还有，我也不喜欢小浪子这个称呼。”
“你……”大长老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大长老，你不用多说了。”苗掌门道：“浪长老是出于好心，你误会他了。”
“好心？什么好心？”大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掌门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他这么说，是出于好心？他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浪长老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是激将法，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活着出去，况且，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浪长老的为人，不都也大致了解了么？老身的拜托也是多余的，即使老身什么也没说，也相信浪长老会照顾好小苗，不让她受委屈的。”苗掌门说道。
“？？？”
大长老一副见了鬼似的的表情，这……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有这层意思？
于是，他转目看向了刘浪，后者却是耸了耸肩，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掌门，你听！！！”
大长老差点就跳起来了，指着刘浪对苗掌门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闭嘴！！！”
苗掌门眼角一抽，朝大长老喝道：“老身是苗疆一派的掌门，还是你是苗疆一派的掌门？！！”
“……”
大长老嘴巴闭得紧紧的，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就只有苗掌门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要坍塌了，走。”糟老头子看了看四周，顿时皱起眉头，道。
话音一落，便是大手一拂，带着众人瞬间在出口处消失了。
望着到处皲裂的空间，以及不停往下掉落的碎片，还有那远处依旧没有人影出现的前方，苗掌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孤寂。
“连到底是谁造成的这一切，都还不知道，我们是要含冤而死了么？”
大长老语滞，不知该如何去接苗掌门的话，只能垂了垂眼眸，选择沉默。
“不过还好，至少小苗离开了，她还活着，有浪长老还有他师父在，肯定会为我们报仇的，只是……”苗掌门脸上显露出一丝不甘，“老身很想亲手报这个仇，把这个毁了我苗疆一切的罪魁祸首揪出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来赎罪，可惜……”摇了摇头，“怕是做不到了。”
“掌门……”大长老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苗掌门也仿佛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旋即苦笑一声，道：“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果然人到了临死之前，便会想到自己最喜欢，或者最恨的人或事么？此刻老身的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但却不知道是因为最喜欢，还是最恨。”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但那些曾经的画面却仿佛雕刻在眼前一般，怎么也甩不掉，抹不去……
“掌门，你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心情觉得怎么样？”
大长老一时也找不到话说了，忽然没头脑的问了这么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这样问。
但他不忍心看到苗掌门纠结，便想要想办法让她想通，不要在人生到了最后一刻，还留有什么遗憾。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长老和她共事多年，也一直爱慕着她，但因为身份的缘故，一直都默默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过。
他完全能看得出来，她对那个人，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虽然心中很是不甘，不想承认，但这毕竟都是事实。
“心情么……”
苗掌门脑子里仿佛走马灯一般闪过一道又一道当年的画面，不由得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整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而后竟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一直都是老身想错了。”
“小苗才刚懂事，老身便告诉她，她的名字之所以和她母亲，和老身一样，是因为对那个人的恨。我以为十八年前便对那人没了爱，只剩下恨了，原来，一直都是老身想错了。”
“爱之深，恨之切，若没了爱，恨也不可能存在。此间恨放下，留下的依然是爱。原来如此。”说到这里，苗掌门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直保留着微微的笑容。
大长老觉得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十年以前，眼前的老妪，恢复了当年的年轻模样，临死前，也是自己陪着她一起，或许此声，也应该无憾了？
是了，便当做是如此吧。
大长老也和苗掌门一样，闭上了眼，任他天崩地裂，都心无旁骛。
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小世界的空间也没有继续皲裂，碎片也没有继续落下。
三秒过后。
整体全部崩塌，小世界里的所有事物，在这顷刻间化为虚无，只是一片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