绺子继续说:“好了,那么接下来是第三个,送你木牌的和尚……”
绺子说到这,忽然顿了顿,“欸?”了一声,拱了个手说道:“本大师有一句谶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贫,有屁快放!”
“咳咳,纵观多年影视剧,但凡出现和尚,那都是不平凡滴,也就是咱们所说的世外高人啊!你说这和尚不会不会就是封印你的那位高人?”
“嗯?”我吸了一口气,“有可能啊!”
绺子继续说:“而且你想想,你在昆仑的时候,西王母说的那句话,这分明就是当作一场斗棋来玩的!我们不妨再大胆假设一下,你猜,会不会这背后的一切,其实根本就是两个高人之间的游戏呢?!”
我打了个哆嗦:“我就是两人下棋的棋子?而和尚给我的那个带有昆仑标志的木牌,就相当于给我主婉妗下的战书?”
绺子神秘一笑:“虽然你的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意思还是领悟到了……”
这个设想实在太大胆了,但确实十分有可能的,我想了想,说:“那第四个人呢?偷你油画寄给我的人,会不会也是那个和尚?”
绺子皱着眉抽了半颗烟,这才不确定的摇摇头:“不能确定,如果是那个和尚,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封印你的人是他,那他和西王母的游戏针对的就是你,但这幅油画上隐藏的秘密,针对的应该是老大才对啊!”
我点头:“是这个理,要说关于民国的那段转世经历,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是一世一忘,但伯重不会啊!据他所说那段时间他遭劫受创,一直在昆仑,但莫名其妙的又出现民国那一段,你太爷的那张油画,很有可能是那段经历唯一的佐证了,况且……”
我继续道:“画给我寄过来之后,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写了‘阴西窥天,愚鬼无耳’这八个字,这八个字跟我也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伯重,那是宗赫巴神的遗言,由此更可以说,偷画的人针对的就是伯重!呵呵,标记做的这么明显,那这个人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绺子接话道:“偷画的人就是宗赫巴神!”
“极有可能!”
绺子想了想,又道:“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下两个人都完全没了头绪,这地库里的通风又实在太差,呆了一早上已经是头昏脑涨,我揉了揉太阳穴,叹道:“只能慢慢查了,他既然已经有了动作,我想即使我们不去查他,他也会很快自动现身的”
绺子也叹了一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七点五十分,爷爷每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门吃早点遛鸟了,我把卫小姐的那截狐尾拿出来,对绺子说:“这个商场离老爷子家大概十五分钟脚程,不管我拿没拿得到,一定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
绺子说了声小心,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狐尾戴在脖子上就小心的下了车。
因为这截狐尾只是起到一个障眼法的作用,并不能让声音消失,再有大清早的正是上班高峰,我还要仔细不能撞到人,所以走的格外小心翼翼。
索性我还算小心,很顺利的就到了爷爷家。大门锁着,看来我猜的不错,爷爷这个时间果然不在。
这宅子的墙头不高,依照我的身手足可以翻墙进去,但麻烦的是整面墙的墙头都插着一层碎玻璃,这种碎玻璃是用水泥浇筑上去的,非常的棘手。
这种插碎玻璃的住宅墙头,是以前很多人家都会做的一种普遍用来防盗的手段,基本上如果小毛贼晚上想要翻墙进宅的话,如果不注意都会中招,这让我犯了难,手上没有绳子,也没有踩高的东西,墙上手不能扒,这要如何是好?!
我左右看看,胡同里这时候还没什么人,找来找去忽然看到不远处安大爷家门口有两个木质的箱子,大概是以前什么食品的薄木封箱,上面搭着一块粗糙的象棋盘,那是平时爷爷跟几个老伙计下棋用的东西。
我心中一阵窃喜,这东西虽然不是那么结实,但好在有两个,双脚踩上去受力面积一平均,如果小心一点的话还是能用的。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木箱上的棋盘轻轻取下来,谁知道就在刚要搬木箱的时候,安大爷家的门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推动自行车的声音!
紧接着院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老头子,你跟老靳先坐着,我出门买点菜,你们老哥俩晌午就在咱家喝俩盅啊!”
紧接着院里就传出一个声音:“行嘞!受累了您呐!”那是久违的爷爷的声音!
铁门“吱呀”一声被从里打开,安大妈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我心里忽然一颤,竟然顺着门缝就钻了进去。
四合院的门窗基本上都是大面积的玻璃门窗,虽有花格,但屋内的情形还是一览无余,我悄声走到窗户前,探头往里一看,只见爷爷和安大爷俩人一人一小茶壶,聊得正起劲。
“老靳,你家大孙子一个多月没见着人影了吧?”
爷爷握起小壶对嘴嘬了一口,眼神有点异样的情绪:“四十三天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跟疯去了,这么多天就给他老爷子打了一通电话,人毛都没见一根!”
我心里顿时就一阵酸楚,想不到爷爷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我知道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滋味,上学的时候放暑假,我暗恋的姑娘跟父母去了外地,我也是这样一天一天算着日子盼她回来,这种思念的滋味真是太折磨人了……
安大爷说:“孙子大了,鸟迟早有一天得飞走,哪能像咱关着这几位似的关着?!”
安大爷指着门外屋檐下的几笼鸟,那鸟就在我头顶,嫩黄翠绿的小鹦鹉,还有一只鹩哥,笼子虽做的宽敞,但无论怎么飞还是始终闷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得自由。
爷爷目无焦距的看了几眼鸟,摆摆手:“飞走我不怕,就怕碰着老鹰,那孩子报喜不报忧哦……”
安大爷咂摸咂摸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那孙子也是,一来就是笑呵呵的说自己给儿在外头活的怎么怎么舒心啊,怎么怎么好啊!可这日子有多难,永远不跟他老子跟前念叨念叨,这是孩子们的孝顺啊!”
安大爷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脸严肃的往爷爷身边靠了靠:“老靳,你说那天晚上那事,你怀疑跟你家小海有关系?”
爷爷一听安大爷说这话,忙“嘘”了一声,紧张的往院子里看了看:“那事只有咱老哥俩知道,千万别说漏了嘴!”
安大爷哑然:“我知道!这不现在就咱俩人嘛!”
“隔墙有耳啊……”
安大爷不说话了,爷爷又嘬了一口壶嘴,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形,倒是幽幽的说了句:“事儿太蹊跷,那天你不正好也在我家,你也瞧见了,来的那和尚不是凡人”
和尚?!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忙支起耳朵仔细听。
只见安大爷摇摇头:“我看啊,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哦!咱可一直瞪眼看着呢,哪有人眨眼就没了的?”
爷爷随身带着一个小盒子,里头装着卷烟的烟纸和二叔特意给他找人调的烟丝,爷爷一点点卷好了两根,递给安大爷一根,一股熟悉的烟草夹着蜂蜜甜味儿和少许的茉莉香味就飘了出来。
“咱哥俩虽然年岁大了,可年轻的时候当的那可是侦察兵,悄么声的进屋,咱可一点都没发现!”
安大爷神色古怪又往爷爷跟前凑了凑:“老靳头儿,你跟我说实话,那和尚出门跟你说了啥?”
爷爷呵呵一笑,瞥了一眼安大爷并不说话,安大爷一看这就明白了,“呸”了一口:“不说拉倒!”
爷爷道:“咱老哥俩可早交代好了,这事跟谁可都不能说啊!”
安大爷大手一挥:“不用你嘱咐,半个字我都不会说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你家老二能不知道?”
爷爷摆摆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担忧意味更浓:“尤其是老二,他知道了就不得了喽……”
安大爷见爷爷一直讳莫如深,也就识趣的不再说起这个话题,而转聊胡同儿里人家儿的家长里短,爷爷却一直提不起兴趣,好像刚刚那个话题引起了什么心事,一边抽着烟卷一边随口敷衍着。
这时院门口忽然想起安大妈的喊声:“老头子,老头子!快来接把手!”
屋里安大爷听见了,大声的“嗳”了一声,笑呵呵的说了句“估计是从小陈那买了酱牛肉回来喽!”
安大爷边应着边边颠颠的跑了出去,在门外和安大妈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看向爷爷,发现他的脸沉着,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我能感受的出,爷爷一定有着什么心思。
我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安大爷不一会拎着一个纸包和一瓶酒回了屋,我看了看时间,不敢再耽搁,趁着院门还未关赶紧一溜烟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