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尴尬的对蒋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怕是不成,这东西它并不是我的……”
蒋老爷子顿时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捧着玉玺还给我也不是,不还也不是,最终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玉玺往我怀里一塞:“罢了……”
我尴尬的把玉玺重新包好小心的放在一边,拿起酒壶给老爷子斟了一杯酒,道:“老爷子,还有一件事,晚辈想求您”
蒋老爷子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呷了一口,浑不在意的说:“小海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今天拿这两样东西给我瞧,是信得过你蒋爷爷,我知道你肯定是摊上什么事了,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事我不会跟你家爷爷提,老头子我知道分寸!”
我不禁双手合十,拜服道:“老爷子,晚辈感激不尽……”
蒋老爷子呵呵一笑,摆摆手:“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一直拿当我亲孙儿,咱爷俩之间没什么谢不谢的!”
我道:“知道您是通透人,不过……还是得拜托您,连今天您见过我这件事也别跟我爷爷说,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蒋老爷子这才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你还没回过家?那你家二叔……”
老爷子一说这话,我立即就意识到,二叔的身份搞不好老爷子是知道的,一想,也保不齐,这位老爷子平时低调的很,但我可是听说他在收藏界的的确确的是个大家,平时看着乐乐呵呵的没什么架子,但接触到了层面根本就不是我一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所能想象的,他又和爷爷走的近,这么多年下来,难保是真知道二叔到底是个啥人。
我却只能装糊涂,道:“二叔是知道我回来的,但我今天晚上就要连夜离京这件事他不知道,所以,您就权当没见过我罢……”
蒋老爷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刚刚敬了老爷子一杯酒,所以我的酒杯是空的,这会老爷子拿起酒壶又给我斟了一杯,沉吟了半晌,终于说:“小海,你的事我不问,知道你也不方便说,我也可以为你保密,但只有一样,别拿老头子当外人,有什么难处尽管说给你蒋爷爷知道,咱爷俩这么多年,我还能撒手不管嘛?”
老爷子的这一番话我倒是没想到,不由的就有些感动,两只手举起酒杯,敬道:“老爷子,我记下了,我要连夜出城,就不陪您了,下次咱爷俩再好好喝一顿!”
蒋老爷子淡淡一笑,干了杯里的残酒,我不再逗留,抓起玉玺就出了门。
我的酒量说实话不太好,老头子的酒又是高度二锅头,几杯下肚之后夜风一吹,我的头就开始发晕。
直到走出了簋街看见那辆红色宝马车时才一拍脑门,坏菜,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平时不开车,所以脑子里根本没什么能喝酒不能喝酒的意识,我的技术本来也不太好,酒驾这事……
贡布已经回来了,正一脸焦急的望东望西,看到我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立即道:“现在?,走,山东?”
我摆摆手,苦恼的揉着太阳穴说:“等等,我得先问问你,你……会不会开车?”
原本我也是随口一问,想到贡布一个隐在西藏无人区里的青年会开车的几率小到为零,所以已经做好了他摇头说不会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贡布听我如此问,嘴角顿时扬起个大大的笑容,自豪的说:“会的,在西藏,我给游客,做向导,老向导说,我最好学会开车,我就学了”
我顿时一喜,真是意外之喜啊!看来这年头真是没有绝对封闭的地方,这应该用什么话形容来着?
“时代引领潮流?”“科技使人进步?”“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呸呸呸!”真是有点晕,我当即不再胡思乱想,忙招呼他上了驾驶位,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上,吸了吸鼻子道歉的说:“我喝了酒,我指路,这车你来开!”
贡布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子,起初我还紧张的死死盯着他,以为即使他学过开车,但西藏路宽车少的路,和北京沙丁鱼一样车挤车的路是完全不同的,生怕他开不惯刮蹭到行人或车辆,但后来发现,贡布的技术极好!根本就不是我这种菜鸟所能比的,看来至少有五六年的车龄了,这才放松下来。
车子一路开出了北京城,我调了一下导航的路线,打算从京津高速出发,然后从天津附近路段转上京沪高速,到山东境内在转路直奔日照,这样的路程是最短的,也相对好走一些,全程大概近700公里,所需时间8—9个小时。
出城时大概已经凌晨一点半,贡布开车又稳又快,看样子是越野车开惯了,按照我们的车速,大概明早9点左右就能到达日照,那个人说下午三点会再次联系我,那么我和贡布就还有大把的时间休息和做准备。
况且,依照卫小姐本事,这样明天早上即使她被拆穿了,那么我也早就在几百公里之外了,二叔行动再快也很难查到我的行踪。
上了高速,两侧都是田野,不像城市里这么多脏东西,偶有几个也只是默默的站在路边看着而已,大场面都见识过了,我自然不放在眼里,看小丫头也困倦了,就让她先回灵玉里休息去了。
一路无话。
起初,因为知道到油画上隐藏的字,所以我猜测给我寄油画的就是那个和伯重很像的人,但他是不是隐藏在江无崖身后的他的所谓的师傅,那个额头上有山形印记的“宗赫巴神”,我就不能确定了。
至于他寄给我这幅油画的目的……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他究竟是何用意。
脑子里混乱的东西太多,就像一副没有样图可对照的拼图,这凑一点那凑一点,但是到现在整副拼图我连大概的图画内容都尚未看清,就更不要提拼出全部了……
我想着想着,大概刚刚行到天津路段的时候,我也已经酒劲上头,再也撑不住了,嘱咐了贡布跟着导航走即可,就窝在座位上睡着了。
睡中无梦,醒来时脑袋歪在一边磕在玻璃窗上,睁开睡得惺忪的睡眼,发现窗外似正是白天黑夜的交替点,不禁有点发懵。
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似曾相识的场景,同样一夜的车行,我记得当初在格聂神山时,绺子被鬼缲抓伤,我们就是这样开了一夜的车将绺子送到了成都。
我揉了揉眼望着车窗外晨光熹微,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刚想喊一声绺子,却听到贡布忽然说话:“路,走了一半了”
我愣了愣神,眼无焦距的看了一边的贡布,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车后座,这才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在去往成都的路上,身边也不是绺子和黎队等人。
我心里忽然有些发堵,深吸一口气舒展了舒展僵硬的脊背,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清晨五点钟。
高速上的路标显示前方三公里处有服务区,我让贡布在服务区停了下来。
服务区车辆还是不少的,十几辆大货车停靠在这里,很多开大货的司机选择在这休息。我点上一颗烟下了车,或许是因为刚刚醒来体温流失,所以感觉非常的冷。
我让贡布去给车加满油,自己到便利店买了两罐热咖啡,重新上车之后,我对贡布说:“你到车后座睡一觉,剩下的路我来开”
贡布的确是已经非常疲累了,不再推辞,缩到后座和衣而卧。
车子重新开上高速,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一边往嘴里灌着咖啡一边抽烟提神,简而言之,总算是在上午将近9点的时候顺利到达了山东日照市。
这是个沿海城市,气候非常好,空气也比北京清新许多,太阳升起来照在脸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因为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接下来会让我到哪里,索性就在日照的市中心找了一家小招待所住下,心道这样我不管往日照的哪个方向走,都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然后和贡布两人又找了家早点铺子好歹吃了个早餐就回了招待所休息。
我知道,接下来一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必须养好精神!
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手机的闹铃叫醒了我,却见贡布早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翻看着招待所提供的日照地图。
“贡布”我叫道,“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行动”
贡布点点头,不在意的继续翻看地图,我看着贡布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场,忽然觉得很有安全感,于是心中大定。
我简单的收拾妥当之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两点五十分,于是拿出手机把告诉那个人号码的那张电话卡换上,静静的等待电话来临。
令我奇怪的是,此时的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紧张的情绪,心如止水,或许是因为如来石,或许是受贡布影响,也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已不是那个什么挫折都经受不住的毛头小子,所以我只是坐在床上抽着烟,安安静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