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我刚要随着往里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左看右看,问:“欸?小丫头呢?”
这时阿加塔的车子也已经拐进了胡同,她利落的下车,在二叔身后站定。我还在寻找着小丫头,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我挠着头,奇怪的对阿加塔说:“薇娅不见了”
柳言笙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用粗黑线挂着的黑色的平安扣一样的玉牌递给我,指了指门上的兽头,说:“应该是害怕相趾,躲起来了,这是块灵玉,你让她进到这里去就可以进门了”
我抬头看了看门上的两只兽头,问:“相趾?”
柳言笙道:“上古时期的一种凶兽,能食一切邪祟,薇娅死后虽然本性未变,但终究是灵体,看到相趾怎么能不害怕呢?”
我撇撇嘴,那块玉牌在我的掌心丝毫不生凉,拿在手上有一种温热的舒服感从掌心顺着全身的的经脉走,四肢百骸似乎都舒展开了。我拿着玉牌试着又叫了几声小丫头,果然看到她从车子的后面显了出来。
小丫头还是怯怯的盯着门上的相趾兽头不敢过来,我托着玉牌举了举,说:“薇娅,到这里边来”
小丫头迟疑的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我手上的玉牌,欢呼一声,像是一股青烟瞬间就钻进去不见了。
这时二叔和阿加塔已经进了宅子,我把玉牌戴在了脖子上,又小心的拍了拍,这才跟着柳副也进去了。
这栋宅子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虽然有被收拾过的迹象,但院里的杂草明显是新锄过的,正房和东西厢房虽然看的出来建造的颇为讲究,但陈旧的厉害,我一走近房间,甚至闻到了一股陈旧的霉味。
我看着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而被雨水侵蚀的一块一块水渍的内墙壁,一堂简单的木质家具,尤其是那个大约只有二十瓦的“古董”灯泡,啧了一声,道:“二叔,这地方是拿来住人的吗……”
刚说完,我就看到一只蟑螂顺着墙根吃溜溜的爬走了,惊得我是一阵恶寒!
二叔哼了一声,说:“你现在这个处境,能有个安全的地方栖身就不错了,要么就跟我回特事处关押人犯的监狱,那地方更安全,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干笑两声,忙摆手:“别别,这宅子挺好,挺好……”
二叔瞪了我一眼不再理我,转身跟柳言笙说着什么。我把背包放在一条快要散架的八仙条案上,进到客厅一旁的主卧看了看,见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看着只比行军床宽一点有限,铺着一床格子的被褥,床旁边只摆了一张看起来是从客厅拖过来的椅子充当桌子,简陋到我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骂,二叔这老小子居然这么抠门!
我刚想问二叔能不能搞点像样的生活物品过来,凑合也没有这么凑合的,就听二叔叫了我一声,“小海”
我哼哼唧唧的答应着,只见二叔沉着脸,道:“我要回处里了,阿加塔留在这里,直到一周结束,这时期我不会在这个地方露面,除非发生你们解决不了的大事。大侄子你记住,不管我在你周围安排了多少人,一定会有人能够闯进来,介时你千万不能奋力抵抗,你记住,他们只是来试探,能闯入这个地方的人都是知道你我关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伤害你”
二叔顿了顿,叹了一声,继续说:“但,想必你也会吃点苦头,之前你跟伯重在一起时,碰到的邪祟相对来说都是小儿科,真正的考验会在这几天来临,一定有超出你承受范围以外的东西找来,大侄子,希望你能挺得过去……”
二叔的话让我很不自在,刚刚镇定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上来。二叔最后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急急的转身走了,柳言笙和司机也跟着出了门,屋中就只剩下我和阿加塔两个人。
我呆愣了片刻,心想我也算是过来人了,二叔你还真别这么吓唬我,我连饿鬼母和人畕干尸都交过手,不照样也挺过来了吗!
我抹了把脸,肚子忽然咕噜一声,看来五脏庙又再跟我抗议了。我尴尬的看向阿加塔,问:“阿加塔,你,你住在哪?还有……”我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吃饭怎么解决?能叫外卖吗?”
我上一顿还是在船上吃了两个包子,这时候真是已经饥肠辘辘,暂时顾不上别的,先祭一下五脏庙要紧。
阿加塔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样,道:“我住在东厢,西厢是厨房,没有厨具不能使用,但是清水是有的,等下会有人送热水壶和泡面过来,你可以先垫垫肚子,明天开始有人会定时送餐。厨房一边是洗漱间和厕所,洗漱用品等下也会一并送过来,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给你讲讲规矩!”
“规,规矩?!”
阿加塔瞪了我一眼,再没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拿起自己的行囊转身出门就走向了东厢,剩下我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哀嚎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圈椅上,年久失修的椅子咯吱咯吱一阵乱响,又惊起了墙角的几只蟑螂……
小丫头大概听到了姐姐离开的声音,从我挂在胸前的玉牌中飘了出来,好玩的左看看右转转,我无力的拖着沉重的身体到卧室,将自己甩在了床上。
我是个不太能忍受寂寞的人,自己在外租住的时候,也总是和狐朋狗友们浪够了才回去,如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想要和阿加塔那位冰山美人说话解闷是不大可能了,好在有小丫头陪着我,但又是个不能说话的,看来真的是难熬了。
我从背包中翻出手机,这段时间一直在船上,反正也是没信号,我索性就收了起来。手机早已经没电了,我找到插口充上电,手机响起熟悉的开机声音。
随着手机信号回归,不停的响起短信的提示音,我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大多是一些垃圾信息,还有几条是发小发的,问我究竟回北京了没有,要找我喝酒云云,我依次翻过,这时候可没心思理会这些。
直到我翻到其中一条,停了下来,我没想到的是,这条信息竟然来自于黎队,日期是五天前,写着:
“我已经带队达到拉萨,现在在机场,接下来打算回国一段时间,给你和鸣东分别打过电话,但都没有打通,不知鸣东的伤势如何了?走完川藏线之后我回到成都与吴大哥见了一面,另我奇怪的是,问及你的情况,他却只字不提,这让我不能理解,我不知道在我走后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如需要我的帮助,一定要通知我!在国外这只手机不会停掉,期待与你们的再次相会!”
我的手机太落后,这条信息分了三条短信才显示完,我看完心中无限感慨,与黎队分别的日子不长,但我好像完全把他忘在了脑后,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完全颠覆世界观的,我全部的身心都用来被动接受和应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我满怀歉疚的给黎队回了信息,说明了绺子的伤并无大碍,并说之后又恰巧碰上一起出海游玩,海上没有信号所以一直没有接收到信息云云。
有关吴大哥的事,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跟黎队解释,只能避开不说,想必聪明如黎队,应该不会刨根问底。
之后我又给绺子发了个信息,说我已经到达北京,并把黎队问及的事和我如何敷衍回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正忙着摆弄手机的时候,听院门有轻微响动,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那个人似乎说:“队长,东西送到了”
我一听吃的来了,忙快速的把信息发完,一个骨碌爬起来,几乎是冲出了房门。
院中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相都很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相貌,两人手上大包小包,想来就是食物和生活用品。
阿加塔从东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学生模样的人立即道:“队长,您需要的东西拿来了,有其他需要的您请开单子给我,我会为您准备”
阿加塔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点点头道:“拿到我屋里吧”
那人依言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东厢,另一个人刚要把东西往我屋里拎,忽然,一道白影迅速的冲了出来挡在我的面前!
小丫头背对着我,紧张的张开双臂护住我,对面前的那人怒目而对,我还没反应过来,忽觉眼前一花,阿加塔已经连攻击几招,把那二人生生逼退了到了影壁处。
我一惊,迅速的往后退,阿加塔也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不是阿昊,你是谁?!”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人手上的大包小包甩了一地,我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两个人,心里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说不会吧?!二叔说的另有暗中保护的人难道是瞎掰的?!这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