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楠木棺材完好无损,如果当时唐鬼爷是从这儿进入的棺材岛内部,好歹有个什么出口才对。
这棺材就这么大,里面的尸体老兄完好无损,不可能在不损害尸体的任何情况下,从这里离开,除非……唐鬼爷当时避难的地方根本不是这里。
“老凯,咱们估计都算错了,唐鬼爷要是真的从这里进入的棺材岛内部,我怎么就没发现有其他的门路能离开这棺材呢?”
我说着,老凯似乎刚反应过来,也不问火玉的事情了,我们俩开始摸索棺材,老凯摸了一圈之后,挠挠头说道:“不可能啊,我全都找了,就这一个地方能藏身,难道,唐鬼爷进来避难后,又出去了?”
“不可能,我宁可相信唐鬼爷来的时候没有血蝙蝠……”
我说道,把尸体的腿抬起来,看看地下有没有什么机关什么的,这尸体也挺有意思的,不光保存着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连腿骨都没有僵硬,我这么一抬,他竟然顺着我的带力膝盖弯曲了。
我趴在棺材板仔细看,这确实是一块底板完整的楠木棺材板,越想越觉得珍贵,若不是我现在冲着其他的事情而来,我真特么想给搬出去,谁叫我家老爷子是卖棺材的呢?
估摸着他老人家看了,不得拿电锯给弄一大块回去做个什么木雕的招财猫放在店里头,做镇店之宝。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稀稀疏疏的声音,我给老凯做了个噤声手势。
咔咔咔,乒乓乒乓的声音好像从棺材下面传过来的,老凯见我把耳朵贴在棺材板去听,他听不太真切有些着急,也试着趴下听,但是他那身板在棺材里连屁股都难挪动分毫,更别提趴下来了。
“下面有人!”我小声对老凯说道,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
紧接着,屁股底下顿时传来一股热浪,我和老凯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棺材板就空了,我和老凯跟驴屎蛋子一样就滚了下去。
“啊……”我和老凯这时候才大声叫了起来。
扑腾一声,我掉进了水里,我扑腾了几下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发现水并不深,才没过我的腰部,我整个人都呆了。
这里是一个人工修建的水池,此刻,水池里已经落下了许多山石,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大叫一声:“鬼啊……”
我一把从水底下捞起手电筒朝着那黑影逃跑的方向照去,可那人躲在了一颗硕大的石头柱子后边去了。
老凯也从水里爬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骂了一句:“谁他娘的想害老子,让我抓住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一边骂一边就淌着水上了这水池,一下绊了一跤,我握着手电筒死死的盯着石柱,我要看看,这人是谁,当然,我脑子里已经有底了,唐鬼爷这么安排进棺材岛的时间和人员,相比这个人是他们队伍中的其中一个。
“雷管引线……****!”老凯骂了一句,看来绊倒他的是那引线,老凯的手电往洞顶照了一下。
那是一根柱子的顶端,想必方才我听到的声音,就是这小子在开凿山石装雷管……
此刻,方才棺材底端已经被炸了个大窟窿,就连那不朽的尸体也跟着我们落进了水里,沉入了那水池的底部。
“柱子后边那家伙,给活捉了!”我低声对老凯说道,老凯顿时点了点头,两束手电筒光线一直照着那石柱。
那石柱足要三个人手拉手环抱那么粗,而这整个空间都是由这样的石柱支撑起来的,如果他想转移的话,石柱与石柱之间至少隔开十几二十米,更何况,我一直都在盯着那家伙的藏身之处。
老凯跟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左右围过去,这样,一下就摁住那小子了。
我和老凯一步步朝着石柱挪移脚步,我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我屁股装着的手枪上,我突然顿了顿,手枪没了!
我赶紧跟老凯打手势,指了指水潭,估计我得手枪是掉在水里了,老凯点点头,拍了拍他手里的手枪,示意我他有枪。
我和老凯在接近石柱的时候,猛然往石柱后一照,老凯与此同时拔出手枪,可这个时候,老凯的枪头对准了我的脑门!
妈的,人没了!
我和老凯顿时对视了一眼,吸了一口凉气,见鬼了?
老凯还敲了敲那石柱子,好像方才那人会穿墙钻进去了,可老凯敲击的声音明显回音是实心的。
我甚至将手电筒照向其他的柱子,整个空间那死小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里的状况,水池边十步以外有一个大圆盘,那圆盘的模样和上面的六道轮盘一模一样。
轮盘一样是环形相套的,石盘下方有一条水渠,这水渠跟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在墙根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巴掌宽,里面黑红的东西都因为干涸俏皮了,用手就能掰下来一大片。
我掰了一块闻了闻,顿时脸色煞白,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曾经储满过血液!
这些干涸的黑红色东西,都是血!
我顿时想到了上头那六道大阵旋转起来的时候,把那些棺材和尸体碾压的跟豆浆一样,我后背起了一层白冒汗。
“小苏,我们还找不找那死小子!”老凯说道,走到我身边,他踢了我一脚,我才回过神来。
“老凯,你有没有听说过六道轮回?”我声音几乎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小时候,爷爷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说我要是在不睡觉,晚上就有饿鬼爬上来咬你。
关于饿鬼,我有两个童年记忆,第一个,是我放学回来,饿的等不及奶奶做饭,直接拿着馒头就啃,奶奶会骂我是饿死鬼托生的,第二个,就是爷爷拿这茬吓唬我,还吓唬的有头有尾。
说地府存有六道,其中下三道,其中畜生道,饿鬼也是其中的下三恶道,饿鬼在苗疆一代比较流行,于苗疆蛊术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我们北方,最多就是跟我奶奶一样,拿来骂小孩的。
现在想想,我一个本科,小时候童年的记忆竟然有这么多不被科学所认知的东西,本以为只是故事,可如今看来,并不是……
我脑海中想到了再那鬼船上看到的场景,还有唐鬼爷书房挂着的照片,其中就有爷爷,难道,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来过京都?所以接触的这些事情都把它们转化成了故事,专门用来吓唬我?
我不得不肯定这一想法,可话又说回来,饿鬼道需要血祭,只是零零散散的听过传说,关于苗疆的传说,苗疆擅长蛊术,而且部分苗疆蛊师供养饿鬼,将饿鬼奉为神灵的寄托。
其实苗疆蛊,也就是蛊虫,我可以大胆的猜想到,饿鬼其实就是就是一种虫子吗?再想想,苗疆蛊师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本命蛊,用血液赡养,所以,这中间是不是就能有所关联?
“不是太了解,贤少爷是四大门之中的中医世家,又不是当年的苏家,再说,其实贤少爷将来未必成为宋家的继承人,宋樱小姐才是老爷子看中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也是,可是老凯提到了宋樱,我就想起第一次在唐家大院见她的时候,她那浑身透着一股仙女一样的光晕,眉宇之间不悲不喜,面色从容的样子,我的心竟然一颤。
“宋家让一个姑娘家继承祖业?”我无意问道。
“樱小姐五岁就识得三百多种草药,而且只用闻的,老爷子自然大喜,可谓把樱小姐视为上天赐给宋家的宝,如今樱小姐的医术,已经和老爷子齐名了!”
老凯说道,放下手电筒靠在六道转盘边缘,从背包里掏出一圈用防水袋装着的绷带,示意让我帮忙给他止血。
老凯直接把自己的上衣脱了,里面的短袖也直接撕掉,他举着手电筒朝着自己的肩膀部位,我扯开绷带准备给他缠上,可我的手颤抖了一下。
老凯的左后肩,也就是肩胛骨的位置,三条血淋淋的口子,一看就是那血蝙蝠挠的,最长的有巴掌那么长,可是,伤口皮肉外翻,看模样伤口很深。
让我胆寒的并不是伤口多深,是因为在外翻伤口的皮下,我看到了一丝白色圆形宛若泡沫一样的东西,顺着老凯这伤口,从上到下一字排开。
我竟然不争气的有点鼻头一酸,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认为那些白色的小气泡是装饰品,这太像幽冥草刚长出来的模样了……
“快点,我又不是大姑娘,你特么看什么看这么久?”老凯骂了一句,我才回过神来。
“老凯,你忍着点!”我说着,没有用绷带,而是从老凯怀中拔出他的匕首,用打火机烧了烧,老凯嗷嗷叫唤,说我干什么,要杀他吗?
我没说话,次啦啦的朝着那些白色的小气泡就刮了去,那些白色小气泡很容易就破了,一个个枯萎了,可是,血好像因为我的原因,像是重新戳了一刀,血顺着刀尖往下流。
流出来的竟然是白色的血液……
我当即脑子就麻痹了,手颤抖了,我甚至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每走一步,就让我恐惧的一条路,我想起了我娘,我甚至想起了肖小,脑子里不听闪过太多最近遇到的画面,和每一张不一样表情,眼神不同的脸从我脑子里闪过。
“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你倒是怎么了?”老凯不耐烦的一边骂一边回头去看,刚好迎上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