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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心思难辨

齐宰相看到君北洛来者不善的气势,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更是无处安放。

“微臣参见洛王殿下。”

君北洛好似刚注意到齐宰相在跪着一般,只客气说道:“齐宰相,无需多礼,请起。”君北洛温和的神情,仿若是在与齐宰相闲话家常一般,仿若此时他们置身的并不是这御书房,而是家中厅堂一样。

君北洛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在场各怀心思的人们,重新有了定论。

君北洛端起茶杯,一派悠然闲适,目光都聚焦于手中的茶杯之上,丝毫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齐宰想借着君北洛的话,趁机起身,岂料就在双腿微抬之时,太后的一句话瞬间让屋内的气氛跌落谷底。

“齐宰相可是已经想通了此事的厉害?”

为待齐宰相反应,太后便再次出言道:“梦瑶过来随哀家走走,哀家还有事问你。”

齐宰相僵直的身子一顿,整个人都瞬间呆木,投向太后的目光微收,转视与齐宰相眸光相对,见齐宰相一脸晦暗,心中也十分焦急,但也只能悻悻的收回双手。

“是,臣女遵命。”说罢齐梦瑶便转身随太后起身而去。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实则却是暗藏玄机,虽然在场皆是聪明人,但太后的心思,他们却也有些猜不透了。

太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是暗了几分,只不再开口,只朝殿外走去。

就在齐梦瑶如获大赦的当口,君北洛骤然起身,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皇祖母,南郡的灾情还有事需与齐相商讨,不知……”君北洛的话,如同一根闷棍,无论是齐梦瑶还是齐宰相,都觉心头一颤头顶发麻。

“国事要紧,随你去罢。”

“谢皇祖母。”

君北洛从太后那里讨来了行使权,自然要与齐相好生聊上几句。

待太后带着齐梦瑶走远,君北洛不经意的瞥向齐宰相,而后悠悠的说道:“齐宰相辛苦,南郡灾害还需齐相为国分忧。”

分忧?亏他讲的出口,房顶之人听罢很是不屑,起身准备要走,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正不经意间将目光投注到她所在的方向,俨然一副猎食之相。而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便眼前之人是这被称为东周贤王的君北洛,也依旧会让她喜欢不起来。

君北洛在发现外面之人时,便就做好了说辞,只先留齐相一人在此,而他则是寻了理由走出御书房去。

外面的面具人飞身向东而去,准备绕开君北洛,却不料君北洛速度惊人,亦是直直朝她奔来,不待多想,面具人便扔出一包白色粉末,混淆君北洛视线,然而这点小把戏自是不被君北洛看在眼中,只见他一掌运气只向面具人打去,而这面具人也丝毫不退缩,竟是硬生生直奔他那手掌而来,一副自杀之态,君北洛目光微闪,想死?没那么容易。

就在君北洛准备收力的瞬间,面具人已扑至君北洛跟前,距离君北洛手掌不足一尺,只见她仰面而倒直直坠下,而就在她即将躺地前的刹那,竟一腿勾住君北洛的右腿,一手握拳一手成爪,疾速向君北洛的膝盖抓去。

君北洛的目光瞬间阴沉,倏尔一掌打下,却被面具人挡了过去;此时君北洛已将腿从面具人腿中抽出,但二人依旧相互纠缠,拳脚之间你来我往,如此近的距离,面具人的反应速度以及功力丝毫不逊于君北洛,甚至其招招狠决,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着实让君北洛也丝毫无法懈怠。

面具人自知君北洛武功高深,不能拖得太久,何况此地不宜久留在这皇宫之中侍卫之多,对她很是不利,她必须尽快脱身。

就在二人打的火热之时,御书房附近巡哨的侍卫正向此走来,二人目光微闪,竟齐齐收手,隐至一旁,就在此刻,面具人终于找到机会,双手齐挥,冷不防甩出数道冰刃,精准的打向君北洛所在之处,就在君北洛侧身躲避之际,面具人飞身而走。

看着面具人消失的方向,君北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提,一副冷笑之态。

此时暗卫已经现身,站在君北洛身侧,并未作声。

“跟在穆凡身后的,可是她?”

“回王爷,从身形以及这最后一招来看,是她无疑。”暗卫肯定的答道。

“只是,属下确实看不出她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此人动作凌厉迅猛,招数诡异,不知是何武功。就连穆凡将军也未曾与她真正交过手,每次都是让她侥幸逃脱过去。”暗卫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了出来,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个面具人的武功很是敬佩。

君北洛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开口说道:“此次南郡之事交由李庆坤处理,你交代好手头之事,去趟西境。”

“是,殿下。”

此时,欢宜苑的老鸨已经回到了欢宜苑,欢宜苑的侍卫也早已撤掉,一切已回复如常,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或许这就是都城的悲哀,掩藏在阳光下的黑暗与肮脏,总是令人无意察觉,平民百姓的生命一如万千蝼蚁一般,生死无人问津。

欢宜苑内一片沉寂,众人还在为一夜的喧哗折腾而心有余悸,尤其是老鸨一夜未归,众人更是如同散了架一般,人人面如死灰,整个院子都被一层哀戚笼罩,哭声不绝,就连几个小二与杂役也都眼眶微红。

“哭什么哭,跟吊丧的一样,老娘还没死呢!还不赶快回去收拾收拾,耽误了晚上营业,休怪我不给你们发月钱。”尖锐刁钻的声音划过欢宜苑后院,众人皆是一愣,而后瞬间蜂拥而上,全都仔细打量着老鸨,一时间尽是询问声,早已将之前的恐惧抛之脑后,所有人恐怕都是第一次觉得老鸨这刁钻市侩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吧。

就在大家叽叽喳喳吵闹不停时,老鸨突然板起面孔抖开众人,高声说道:“还不赶快回去睡觉,昨晚儿没站够怎的?”众人皆是笑笑,而后三三两两散去各自回到房中。

每个人都有一层猬甲,无论它是否尖锐,在它之下都包裹着一颗温热的心。老鸨的猬甲也许是刁钻许是市侩,但欢宜苑的每一个人却都懂,都爱。

老鸨待众人散去,只快步回到屋内写下暗报,经由身边之人送往绸缎庄去。自从蓝若倾离开之后,老鸨便再次与绸缎庄开始联络,一遍信息可以通过君北宸的通讯网最快速度的传出……

老鸨看向墙角的红儿,目光带着些许复杂,缓缓走向了她。

“您身体可有不适?”红儿关切的问道。

“无碍,让你查的事情可有查清楚?”老鸨一反之前,清清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中年妇人的端正清雅。

名为红儿的艺妓目光直视着老鸨,连声回道:“查清楚了。昨夜齐相府的侍卫突然前来,就是因齐宰相收到信报,说齐府大小姐齐梦瑶曾出现在欢宜苑中,所以齐相才连夜将您羁押,除了想查到齐梦瑶下落之外,应该还是不想此事传出风声才是。”

“嗯。下去吧。”

看着红儿远走的背影,老鸨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直至已无人影,才暗自收回,心下不禁暗叹,那群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皇宫那边,御书房内只剩苏嬷嬷与齐宰相二人,一奴一臣,一坐一跪,皆是两两无言。

如此情景,过了数时,直到苏嬷嬷整理好桌案上的所有奏折,才抬眼看向齐宰相,悠然开口道:“齐宰相不妨先起来再等太后娘娘,毕竟太后也没有罚您礼跪的意思。”

齐宰相听罢此言,心下虽有不甘,但却也只能立即谢恩,不再客套,只赶紧起身。

岂料双腿跪地太久早已麻木不能动,揉搓许久才勉强能够舒展,却也无力起身,而此时苏嬷嬷也已经走出了御书房,徒留齐宰相一人在地呆坐一旁。

齐宰相略显浑浊的双眸,闪烁着点点微光。

与此同时的万寿宫中,齐梦瑶正陪太后聊天,说的不过是些客套之语,并无实质内容。

直到太后先一步将话题引至穆凡身上,齐梦瑶的面色才微变化……

“穆凡少年得志,如今更是接手了穆将军的虎符,哀家也着实想不通,像他这样的少年才俊你都看不上,莫非是有心想要入宫不成。”

“臣女不敢觊觎宫闱,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齐梦瑶虽然不想嫁给穆凡,但她也不想嫁给君北宸啊,毕竟她心里早已埋下了爱的种子,甚至根深蒂固,盘踞了她的整颗心脏。

曾经她本以为那份思慕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情愫,但是当穆凡找到她时,她才真正的明白,她的心,早就已经装了一个人,从此也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虽然君北洛与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她还是不愿如此委屈了自己……

“哀家并非迂腐之人,如若你当真有了心上人,他也配得上你,那哀家也就了了你这桩心愿。但若不是,那哀家赐婚的旨意已下,你便是抗旨不尊了?”太后突然一语,让齐梦瑶一惊,也不知自己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

“太后娘娘息怒,臣女不敢。”

“不敢什么?难道跑到哀家这里来求哀家退婚的不是你?”太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一副闲适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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