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的话,小姐三年前得了一场大病,从鬼门关救回之后,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大少爷请了不少的名医医治,皆是束手无策。”
三年前?
一瞬,男人面色黑沉了下来。
“行了,你去追你家小姐吧!”
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对劲,于是打发了书雪离开。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定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事了,不然也不会这般黑沉着脸。
这世上,能真正影响到主子情绪的人,屈指可数,而那个三年前的人,便是其中最能影响他情绪的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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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破庙。
夜幕降临,将原本阴森被茂密树林所笼罩的破庙更是增添了一丝诡异。
破庙外,凤九歌揪着一穿着破烂的小男孩耳朵,单手叉腰,像是一个母亲在教训自己孩子般。
“疼,疼,疼,你快放手!”
男孩有些吃疼,一个劲去掰凤九歌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可奈何力气太小,只能任由揪着。
“还知道疼啊?说,把我钱袋藏哪了?”
“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就算穷,咱能不能穷得有点志气?”
“也亏得今天你偷的是我的钱袋,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逮着就打断你手脚。”
像是不依不饶,越是教训,凤九歌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这小兔崽子,还挺好玩的。
“我,我告诉你,我就把她藏在林子里那小土地庙里了,你自己去找吧,快放手。”
实在是忍不住疼痛,男孩最终妥协。
松掉揪着男孩耳朵的手,凤九歌问道,“当真?”
“当真,骗你是小狗。”
搓着自己受伤的耳朵,男孩一脸委屈。
他可不敢说假话,目前情况下,倒是想要尽早甩掉这可怕的女人。
为了一个没什么银子的难看钱袋,足足追了他好几条街,从天明追到天黑,也不知道这女人哪就这么执着。
“好吧,姑且信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偷人东西?”
虽说涉世这个世界不深,但凤九歌觉得,这小兔崽子,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吧?
一瞬,男孩僵住。
神色中带着担忧与可怜,“我,我娘病了,没钱请大夫……”
触及到伤心之处,凤九歌有些于心不忍。
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好似除了那钱袋,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可这大晚上的,也不好让这小兔崽子跟着自己去林子里,索性,凤九歌撩开了袖子,将自己手上的翡翠玉镯子取了下来,递了过去。
“给,你拿着吧,去当铺换些银子,以后可不能再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了啊!”
说完,凤九歌转身便欲离开。
拿着翡翠玉镯,眼泪在眼眶打转,感动之余,心中却又默默骂着:这女人真蠢,这镯子可是上乘血丝翡翠,价值上千两呢。
眼见凤九歌快要消失,忍不住大喊道,“喂,暴力女,你叫什么名字?”
转身,凤九歌轻笑,“怎么?小兔崽子,你难不成还要报答我?报答就报答吧,记住了啊,本小姐叫凤九歌!”
凤九歌?凤府大小姐?
这邺城,恐是没有人不知道凤府的,他,亦也是知道的。
传闻凤府大小姐刁钻任性,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嘁,谁要报答你了!”男孩咋舌,随即突然又说道,“别叫我小兔崽子,我可不小了,已经十六了!”
十六?
十六了怎么看着跟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似的?
摇了摇头,凤九歌也懒得去管这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钱袋找回来。
里面的破银子对她来说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丑得不忍直视的钱袋,那可是她恐怖黑脸老哥亲自动手缝的,若是让他知道钱袋丢了……
想想,凤九歌就觉得后怕,一身寒气冷得她直哆嗦。
夜色黯淡阴沉,阳春三月,夜晚的微风依旧有些凉意,满月高挂夜空,显得格外醒目。
凤九歌灵巧的在枝干上窜行,突然感觉不对劲,整个人停下,单手撑在树干上,往后看了看,映入眼瞭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与茂密的树木。
她自翊听力极其敏锐,虽是极其小的树枝断落的声音,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她,被人跟踪了……
凤九歌站立在树枝上,嘴角微微上翘勾起弧形,冷哼了一声,一个纵身便朝着目的地背驰而去。
南面土地庙内,凤九歌竖起了耳朵,在确定甩开了跟踪的人后,双手摩擦着,嘴里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哼,想跟踪我,再练个八百年吧。”
凤九歌的轻功,一向是她最为自豪的,要甩开跟踪的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确定没有人追来,凤九歌欲转身去土地神像后寻找自己的钱袋,却不料,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匕首微微陷入她嫩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她的手背上。